因著過度的恐懼,扼在儀夏脖子上的手,力大無比!
儀夏痛苦的咳著,臉色泛青,用力去掰那只扼在脖子上的手:「咳咳……放手!咳咳咳……」
忽一陣冷風灌進來,整個茅草屋毫無徵兆的「轟隆」一聲自頂處炸開,倒向四周,竟未傷及屋內人一分!
錢奎頓時嚇得臉色泛青,暴露在露天的處境,讓所有人平添恐怖!
衣袂飄揚,青絲翻飛如蝶,撫上如玉的容顏……她看著他一襲黑袍自林深處踱出來。
自負的俊容,玩世不恭:「爺來了!」
「別……別過來!」
錢奎連連後退,驚怒的吼!
冷崢嶸停下步子,挑眉:「爺不過來,你怎麼報仇?——難不成要爺在這兒看著你掐著爺的女人……看一夜?」
錢奎愈發嚇得語無倫次了:「你……你站在那兒!讓我捅三刀,我就放了她!」
那雙攝人心魄的幽暗眸子,頓時就溢滿諷刺的笑。
他望著她:「為她啊?!」
「我早說過,他是我的仇人,你偏就不信!」
儀夏不耐煩的去拽脖子上的手!
錢奎似乎真的後悔當初沒聽儀夏的話,可後悔莫及,又驚又怕的吼:「冷崢嶸你答應不答應?」
冷崢嶸摸著下巴,慵懶的笑意裡卻隱藏了無限冷冽,盯著儀夏被掐的泛青的臉:「求爺!只要這個女人,求爺救她,爺就為她挨這三刀!」
儀夏莞爾:「你明知道不可!」
「呃……?」
錢奎一愣,望了冷崢嶸一眼,又望了儀夏一眼。繼而狂喜的扳過儀夏的臉:「你求他,你快求他啊!」
「我為什麼要求他?」
錢奎怒道:「你不是也要殺他嗎?——你求他,只有你求他,我就可以殺了他!」
儀夏狠狠的甩開他的手:「我與他不共戴天的仇恨,要我求他?——你做夢!」
「你——!」
錢奎大急,按住儀夏的腦袋就往下壓,強迫著女子點頭!
冷崢嶸在一邊似笑非笑的看著,懶懶道:「商量好了嗎?爺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保不準,下一刻就改變主意了!」
女子哧了一聲,撇過頭不理。
錢大帥近乎絕望的搖著她:「丫頭你點頭啊!你點頭就可以殺了他!什麼辦法不都是殺嗎?」
儀夏只是咬著唇不語。
那錢奎怒了,一把撕開女子的外衫,惡狠狠的瞪著儀夏的眼睛:「你求不求?你若是不求,我今日就把你給脫個精光!——不信你大可試一試!」
「呵,冥夫人還是求求爺吧……這叫人脫光了……可就追悔莫及了!」
冷崢嶸輕笑著勸,只是那如墨的眸子,淺淺的鍍上了一層冰,刺骨的徹寒……
儀夏亦婉婉回笑他,輕輕的,她啟了朱唇:「崢嶸……冥兒求你,求你救她!」
聲音很輕,很輕,卻清晰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錢大帥喜極,立刻拔出那柄大刀!
冷崢嶸幽幽的凝視著女子,漫不經心道:「好的狠,爺說話算話,你捅吧,爺絕不躲!」
錢大帥一把推開儀夏,興沖沖的衝上去就一刀捅進男子的右肩:「這一刀,為你在玉月山莊羞辱我!」
殷紅的血隨著赤刀的抽出,噴湧灑落一地,頓時濺紅了她雪白的衣衫!
女子腳一軟,竟為他的血嚇得一個踉蹌,差點兒跌倒,顫抖著閉上了眼睛……
「爺的女人,你不是要喝爺的血嗎?——為何連看也不敢看?」
他血流如注,卻面不改色的打趣,只是話語卻是那般的咬牙切齒,似將眼前的女子恨透了一般……
「這一刀,為我錢家唯一子孫!」
又是一刀狠狠的插進男子的腰際,竟捅穿過去了!
冷崢嶸這才有一絲皺眉,臉頓時煞白,咬緊牙關硬是沒吭聲!只是身子一僵,血水在地上蜿蜒成一道道血流,熊熊燃燒的茅草屋光照之下,泛著駭人的紅光,鬼魅妖嬈……
汗珠子,大顆大顆的掉落……
卻依舊一眨不眨眼的死死盯著女子蒼白的臉,一言不發!
「好!好!好!」
錢大帥的面部扭曲的可怕!猙獰的盯著地上的鮮血,臉上是極度癲狂的神色!
「天下第一冷血無情,傳聞中從不會受傷的『血煞修羅』冷崢嶸,居然要死在我的手裡!哈哈,哈哈哈哈……。」
瘋狂的大笑,刺耳的聲音劃破死寂的夜空,驚飛無數鳥雀!
「最後一刀……」
錢大帥小心翼翼的瞄準冷崢嶸的心臟,將刀抵了上去——
有一隻柔弱無骨的小手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錢大帥不耐煩的回頭:「干什——」
話未盡,寒光一閃沒入他的胸腔……
女子慘白的容顏,在火光之下絕美如傾城仙子,卻飽含著宛如修羅的煞氣!
握在匕首上的手,微微顫抖。
她望著他,杏眸深淺不定反射著錢大帥難以置信到極致的臉:「一招斃命……是林翼教我的。但是,謝謝你,教會我……心臟在哪裡……」
錢大帥帶著無盡恐懼與震驚的表情,轟然倒地,血花四濺……驚散了方才安定下來的小鳥!
不知是誰發出一聲恐懼的尖叫,錢大帥的餘黨紛紛四下逃竄,卻無一不是斃命在一片片綠葉之下……
白衣,成了血衣……
黑衣,滿佈血腥……
一時間只有葉子的「沙沙」聲兒,靜得叫人不安。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
儀夏勉強抽搐一下唇角,把受驚的目光轉向一身是血的冷崢嶸。
冷崢嶸正扶著樹,惱火的瞪著她,蒼白的臉上大汗淋漓,怒道:「蠢女人,還不過來給爺包紮——?!」
她叫他吼的驚出一身冷汗,勉強忍住作嘔感,腳步踉蹌的過來扶住冷崢嶸。
男子攤開四肢坐到地上,靠著樹身望著女子,目光裡滿是冷漠。
儀夏撕開男子的血袍,猙獰的傷口「汩汩」的冒血,毫不客氣,似要將那血流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