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老徐,咱要不要幫幫將軍啊?你看看他,嘴上不說,指不定心裡多想十一小姐呢!」
「將軍自有主張,今日都年關了,一年期限眼見過了春也就到了頭,你別瞎起哄,幫了倒忙!」
徐軍師滿不在乎,自顧自在盤子裡找著自己喜歡的糕點,吃的鬍子一動一動的。
李忠「哼」道:「你就是個膽小鬼,臭猴子!只會說,不做事!」
徐軍師立刻揚起眉毛,滿口糕點橫飛的回嘴:「祖奶奶的蠢熊!你懂個屁!就你這副德行——生來就一莽夫!」
「哎呀我說死猴子啊!有本事你給老子上沙場去說啊?去啊!」
「你個熊,有本事你個祖奶奶的去給將軍出謀劃策啊?——只要你給將軍想個法子——不出難題,就說說怎麼治理頻州的水患!只要你祖奶奶的想出來一個,我徐俊從此見了你就三跪九叩喚你爺爺!」軍師挑著眉梢。
「你瞅你那得意的死樣子啊!我不是看不起你啊死猴子,你有種給爺爺哪怕往戰場上一站,爺爺我以後就他娘的改名叫熊!」
「我呸,你本來就是一熊!」
「你罵誰呢?」
「罵你怎麼啦?」
「老子宰了你!」
「熊……」
「……」
「儀夏?——儀小子!」
杜老頭敲著飯碗,提高了嗓門。
「幹嘛?」
某女心不在焉的扒拉著碗裡的飯菜。
老頭子附過耳來:「老闆,你這大過年的哭喪著臉也太不吉利了!——給大夥兒笑一個嘛。」
儀夏撐起頭,有氣無力的咧開嘴「嘿嘿」笑得比哭得還難看。
「來來來!大夥兒吃菜,喝酒!」
老頭子嚷嚷著想把氣氛搞活躍點,眾人也紛紛附和著。
「祝一絕越辦越紅火!」
「一年更比一年強!」
卻不料這些祝福話又碰到儀夏的痛處了。
她一擱筷子,然後在眾人一臉的不解中走人!
桃城的冬節之夜,天幕是水墨藍色,映著漫天七彩煙花,一陣陣明亮。四下飛燈走龍,好不熱鬧,極盡節日喜慶。
「姑娘,姑娘!買個花燈吧?」
賣燈的小哥兒慇勤的喚著一身碧雪青色衣,蒙著面的儀夏,遞上個百合做得小燈。
「姑娘,這是姻緣燈,很靈的!」
小哥兒憨憨的陪著笑,搓著凍紅的手,看著儀夏。
她看到那小販凍得龜裂的手,嫣然一笑,擱下幾個銅板提起燈兒。
紅燈鬧市,燈火煙花,車水馬龍……
儀夏興味索然,根本無心欣賞這些。
尚家好端端的突然向一絕發難,這本來就很不正常,若說眼饞一絕的收入,憑他尚家的生意,一絕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可若不為這個,那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她真的很糾結……
正當儀夏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背後忽然傳來低沉悅耳的聲音:「四承你看,我找到她了。」
然後就有人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
儀夏惘然的回過頭來,對上那樣的一雙眸子——深邃,透著一股莫名的霸氣……卻又是,溫和的如嫩蕊含珠……
低下頭,不敢看那人長相。
儀夏輕啟朱唇,幾乎和他同時開口!
「你……」
「你……」
彼此一愣。
儀夏依舊低著頭:「公子先說。」
他笑笑,執起手中的一物:「我有一盞燈。」
儀夏一愣,隨即便明白了。那人手中一盞百合小燈,閃爍著淡淡青光,稱著白雪,與儀夏手中那盞燈交相輝映……
儀夏臉上湧過一股熱浪:「呃……這個只是……不可信的!」
「林某倒覺得挺有意思。——在下林影,敢問姑娘芳名?」
「林影?」
她「霍」的抬起頭——可不是嗎?這張英俊卻叫儀夏恨得磨牙的臉啊!
好你個臭小子,你把本姑娘整的那麼慘,還敢來調戲本姑娘?你找死還差不多!
「姑娘認識在下?」
看林影那一副君子樣,儀夏就來氣,對著人家美女就這麼彬彬有禮,一看見一絕老闆就跟八輩子沒說過話一樣!
儀夏哼哼:「誰認識你?——讓開!」
林影忙作揖道:「姑娘,在下並無惡意!只是有緣相聚,希望姑娘賞臉,湖心小坐如何?」
儀夏轉著眼珠子打量著眼前這個臭男人:「不知公子是何方人士?小女子畢竟弱女子一個,怕被騙了。」
「姑娘多慮了,湖心今日必是好多人,若林某有惡意,也不會帶姑娘去那裡。」
「好像也是這麼回事……」
她點了點自己的眉心。
好你個小子啊?非要惹我是吧?姑奶奶的豆腐是那麼好吃的嗎?——你可別後悔!
「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公子請。」
「姑娘請!」
二人並肩而行,踏著這冬節的厚厚積雪向湖心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