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吐出一大口水,肺痛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醒了?」低沉悅耳的男音,帶著幾分饒有興致。
朦朧月,眼前晃動的臉那樣模糊。
那是誰?
一時只聽見風過細微草動聲兒。那淡淡的,微含著苦澀的香味,大約……是什麼花的味道吧?
感到下頜似乎叫人捏住了,有冰冷的氣息在耳畔縈繞:「記住你說過的話,讓爺好好看看你是怎麼活下去的吧!」
寒徹骨髓的話語,讓女子不由的蜷縮起來,努力想睜開眼看清楚,卻只是滿眼漆黑,縈繞著那苦澀的花香……。
夢,就不期而至了……
再睜眼,卻不在河邊。
滿目古木雕樑,湖綠羅煙帳,雨花屏,古瓶吊蘭,隱隱可見屏後桌子茶几。
「這是哪裡啊?」頭好疼,明明記得……
她皺著眉,伸手去捏自己的臉,疼得一個激靈,一下子就清醒了!
於是……
那個小艇上,皇甫深。
他說:「儀夏,我和儀雪訂婚了。」
他說:「儀夏,我們分手吧。」
儀夏,我們分手吧………
分手吧……
她不知道是不是該哭,哭出來又是不是會好受一點,為什麼會這樣?這樣的打擊,讓她根本站不住腳,不由自主跌下海去……
「好孩子你終於醒了!可嚇死為娘的了!」
一聲欣喜的叫聲。儀夏還沒反應過來,只見眼前一花,就被人緊緊抱在懷裡了!
「咳咳咳……」
勒死她了!
「女兒,我的心肝兒啊!」那婦人自顧自哭,把懵懵懂懂的儀夏從懷裡拉出來。上上下下好好兒打量一番,確定沒少什麼,才慟哭著把儀夏又拉進懷裡使勁拍!
「心肝兒啊,還好你沒事兒啊?——都怪容月那個……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儀夏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掙開那婦人:「你認錯人了啊——」
「開玩笑!」婦人哼道,「我七夫人的女兒,我還能認錯?就是你和月兒站在一起,我也一眼能認出來你是冥兒!」
「我是,你女兒?!」指著自己,儀夏瞪圓了眼睛。
她是她女兒?——她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個媽媽啊?!
「這位——」
儀夏似還想說什麼,那婦人已經氣勢洶洶站起來。
「冥兒乖,娘親去狠狠懲罰那些下人,害得小姐差點——」
她冷哼著,轉身扶著丫鬟就那麼走了,留下不知所措的儀夏在那裡莫名其妙。
緩緩平復內心的震驚,她茫然的四下打量著,目光落進對面梳妝台上的銅鏡裡:白色中衣勝雪,長髮及榻,長眉清眸,秀面朱唇,素顏精緻……除了這張臉,一切都是陌生的……
莫非,她這就是穿越了?
儀夏忙起身來,也不及穿鞋,光著腳就跑了出來,拉開門,刺目的陽光惹她眼前一花……
滿目的奼紫嫣紅,百花爭春,嫩嫩花瓣風送縷縷幽香。
三月裡明媚的陽光普照,翠竹三兩枝,黃鶯嘰喳;桃花艷艷,蝶舞蜂鳴;清水池塘蘆葦芽短,有鴛鴦戲水尖角小荷;新柳如煙,拂過嫩黃的淺草……
女子怔愣在迴廊之下,看著遠處碧藍的天空,好似潑了純藍色的墨般,藍的通透,藍的純淨,映稱著亭台閣樓,流水潺潺。
這樣乾淨的透著古典氣息的一切,如夢幻般讓人迷醉,暖風攜著花香拂面而來,清馨的惹她打了個噴嚏,回過神來。
「嗚……嗚嗚嗚……」正意暢神怡間,忽聞花下傳來低低的哭泣聲。
儀夏好奇的走下階梯,轉過花樹,就看見一個小丫頭跪在太陽底下抹著淚,身邊站著兩個華服的男子,凶神惡煞的樣子!其中一個正手持柳條轉悠著,看這陣勢……
她好奇的探過腦袋:「你們是誰啊——你這丫頭為什麼跪在這兒哭?」
三人同時一驚,那小丫頭抬起怯怯的小臉,看見一張明媚的臉兒,長眉清眸,巧笑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