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世王妃之君心似我心   百轉千回 番外八:燕冰瑩(上官雲夕)3
    柳姬明白自己命不久矣,便寫了兩封書信交給劉嬤嬤。

    「小姐!嬤嬤答應你!你快回床上躺著吧!」劉嬤嬤嗚咽著,熱淚滾滾流下。說完接過柳姬手上的兩封書信揣入了懷中,扶著柳姬朝床上步去。

    又是一夜大雪,滿山齊,白銀妝素裹,好一片北國風光。燕冰瑩搓著小手,蹲在茅屋前的空地上抓著雪把玩著。北風呼呼,將她粉嫩的小臉吹得一陣紅撲撲。

    劉嬤嬤一做好早飯,就來喚她。

    「瑩兒!過來吃早飯吧!」

    「喔!來了!」燕冰瑩嘻笑著,將手中的雪球拋了出去,朝劉嬤嬤奔了去。

    「瑩兒!你在這吃早飯!嬤嬤給你娘親送藥去!」劉嬤嬤將早飯給燕冰瑩盛好放在桌上道。

    「嗯!瑩兒知道了!」燕冰瑩嘻笑著,乖巧地點點頭。

    劉嬤嬤撫了下燕冰瑩的頭,轉身端著熱騰騰的湯藥朝裡屋奔了去。

    突然,一聲清脆的碗碎聲響起,緊接著劉嬤嬤驚天呼地喊道:「小姐你醒醒啊!」

    燕冰瑩好奇地放下手中的勺子,朝裡屋奔了去。

    見那藥碗破碎在地,湯藥散了一地,劉嬤嬤痛哭著搖晃著床上的柳姬,而柳姬此時,已時雙目緊閉,臉色蒼白,身體僵直,全身冷得如同個大冰塊。

    「娘親!你怎麼了!」燕冰瑩一瞧柳姬如此模樣,一股不祥之感在她弱小的心中湧起。燕冰瑩大聲哭喊著朝柳姬撲了去,跟著劉嬤嬤一起搖晃起柳姬冰冷的身軀。可是無奈她們怎麼喚,怎麼搖,柳姬依舊紋絲不動。

    許久,劉嬤嬤才拭乾眼角的老淚,對著燕冰瑩道:「瑩兒!你娘親累了她睡著了!我們就不要再喚她了,讓她安心睡吧!」

    燕冰瑩雖才三歲,但劉嬤嬤那聲「睡著了」她似乎是聽得很明白,她死死攥著柳姬的冰冷的手不放,吶吶地道:「娘親不要在睡了!你睡著了,瑩兒沒人相陪了!娘親你快醒來呀!」

    劉嬤嬤聞之老淚縱橫,許久才將燕冰瑩支開,給柳姬換了身乾淨的衣裳,與燕冰瑩兩人將柳姬搬到木板車上,將柳姬推到上坡上給葬了。

    那年的天特別的冷,燕冰瑩雖小卻將柳姬死去的一切景象都銘記於心。她也是自那起,恨起了燕景喬和燕夫人。好不知,這個所謂的父親,他現在在何處?為什麼這麼久了,也不來看望娘親和自己?為什麼娘親死後連口棺材都沒有……

    那一年的大雪讓世界看起來如此純淨,卻讓燕冰瑩弱小的心靈看到了這世界最淒涼的一面。

    轉眼又是兩年過去,這一年清明,劉嬤嬤帶著燕冰瑩去柳姬的墳上祭拜,回來的路上,燕冰瑩見山上的野花很多,玩心大起,便一路摘采野花。一聲聲婉轉的琴聲在山間響起,燕冰瑩立即止住腳步靜心聆聽起。

    琴聲悠揚婉轉,好似天籟之音。燕冰瑩一下著了迷,尋著琴聲找去,不多時,便看見一個身著黑衣,戴著銀色面具的男子坐在山頂上彈琴。

    那男子身形高大,墨發披肩,此時正專心致志地撫琴,連燕冰瑩靠近了來都不知曉,直到燕冰瑩到了他跟前,他這才將琴戈然而止,抬見頭望了眼燕冰瑩。

    那男子雖戴著面具,卻難掩一身的俊氣,只見他眸如星子,唇如花瓣。只是嘴角處掛著一絲絲冷氣,讓燕冰瑩不敢再靠近。

    這男子就是逍遙宮宮主楚行天。

    燕冰瑩躊躇了許久,才開口對楚行天道:「大哥哥的琴彈得真好,可否教我彈?」

    楚行天眸光一閃,一股寒氣逸出,他不屑地嗤笑道:「想要拜我為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要朝我三叩九拜一天一夜,你受得了麼?」

    燕冰瑩卻蹙定地點點頭,接著將手裡的花放置一邊,朝楚行天三叩九拜起。

    楚行天最終被燕冰瑩的倔強和堅強感動,收了她為弟子,兩人約好每日巳時在山間教燕冰瑩彈琴,每日只一個時辰。燕冰瑩不能問楚行天的名諱也不許跟別人提起楚行天。

    燕冰瑩都一一點頭銘記在心。

    楚行天讓燕冰瑩起了身,此時發現燕冰瑩體內有股很深的寒毒,楚行天便決定配置洛英丹給燕冰瑩壓制體內的寒毒。見燕冰瑩膝蓋處有傷他又用玄冥神功給她療傷,並贈送了金創藥給燕冰瑩。

    燕冰瑩從此每日都去山間跟著楚行天學習琴技和醫術。燕冰瑩對七絃琴情有獨鍾,又有一股天賦,楚行天基本上一點就即通。

    轉眼又是一個冬天,雪花照樣漫天飛舞,燕冰瑩此時已六歲。看著滿天的飛雪,一股沒來由的念母之心湧起,燕冰瑩心裡酸痛而孤獨。便一個人奔到附近的山頂處,靜靜瞧著這銀色素淨的世界。感受著雪國獨有的那種冷寂,清靈交織成心靈的語言,靜靜地欣賞那雪絮起舞的妙姿,綺麗聖潔的雪花飄散在天地間,也飄散在她心間。

    望著漫天飛揚的雪花,燕冰瑩忍不住翩舞而起。這些舞都是她自己看著柳姬留下來的舞譜自學的,舞姿雖還青澀,但卻也如精靈般的活波可愛。

    此時山下有個細小的身影奔跑了過來,燕冰瑩放下舞步,俯身一看,只見一個男孩正追著一隻野兔在雪地裡奔跑著,突然一聲驚天的呼叫聲響起,燕冰瑩趕緊朝那男孩奔了去。

    那男孩追著野兔突然腳被沒在雪地下的捕獸器夾了,此時臉色蒼白,兩腿陷在雪坑中,一動不動地。那男孩大約十四五歲,一身紫色錦衣,面如冠玉,溫文而雅,但那股斯文中卻又透著一股凌厲的英氣,讓人不敢褻瀆他。

    「大哥哥你怎麼了?」燕冰瑩蹲下身子問著那男孩。

    那男孩抬起頭,瞧了燕冰瑩一眼,一臉冷漠和不屑,惹來燕冰瑩一陣大笑。

    「明明腳被捕獸器夾了,大哥哥還這麼強著,呵呵!」燕冰瑩齜嘴一笑,露出那掉了門牙的玉牙。

    「笑什麼笑!快滾開!」那男孩依舊冷漠不屑地將頭撇了過去。

    燕冰瑩笑了會,伸出細嫩的小手扒開那厚厚的積雪,才看到男孩的兩隻腳,已被捕獸器夾得鮮血直流,十分的可憐。燕冰瑩看著驚呆了,她咬起牙,又伸出小手,拼盡全力終於掰開那捕獸器,將男孩的雙腳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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