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發財摔掉糟糠妻
中秋節過後一個多月，正是橘子採摘的季節，沈橘花天濛濛亮就起床，怕吵醒熟睡的蛋蛋和隔壁的公婆，她悄悄地走到樓下打開大門，推出手拉車，提起竹籃子，籃子裡放著一把橘子剪，空著肚子來到責任田採摘橘子。沈橘花把籃子上的掛鉤掛在樹枝上，左手抓住橘子，右手握住剪把，一個一個地剪下橘子放在籃子裡。一籃子盛滿了就提到田頭，輕輕地倒在手拉車裡，車廂裡墊了厚厚的一層稻草，防止橘果碰傷不易保存。橘花一邊剪橘子，一邊估算著今年橘子的產量。連續幾天手握橘子剪，雖然剪子把上都纏著柔軟的一層布條，但手指還是磨起了血泡。沈橘花剪了兩籃子，停下來歇了歇，再去數一數還未採摘的橘樹有35 株。已經採摘完的是85株，估計產量平均每株在100斤左右，總產量就可達12000斤，按每斤平均價格0、85元計算，就有上萬元收入。
沈橘花心想，王思熊即使不給我一分錢，我與蛋蛋、公公、婆婆也可以過著富裕的日子。今年冬天先給公公婆婆各做一套新棉衣，給蛋蛋買一套時髦的童裝，自己也編織一件毛線大衣。等到元旦放假了，我穿上翻領的毛線大衣，給自己也包裝打扮一下，帶著蛋蛋去城裡找王思熊作最後一次談判。
自從王思熊進了青山縣罐頭廠以後，就和我的感情疏遠了。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應該讓他進城裡工作。聽人家說鄉下人進城，一年土，二年洋，三年不認爹和娘。連爹娘都不認了，還會認我這個醜媳婦嗎？事到如今後悔已晚，不管別人怎麼說，這最後一次的機會不能放過，不要等到元旦，等橘子採摘完以後，我一定要帶著蛋蛋去見他爸爸王思熊一次。
「媽媽，媽媽，我和爺爺給你送飯來了。」七歲的兒子蛋蛋提著一隻小籃子跑進橘園，後面跟著公公王老爹，肩上扛著一把鋤頭，鋤頭把上繫著一隻大籃子，右手拿著一把橘子剪走進橘園。
「爹，您怎麼也來啦！您在家歇著，我自個兒慢慢地採摘。」
「快吃飯，早晨天未亮你就起來，餓著了吧！」
「滿樹都是橘子餓不著。爹，您站在下面勾得著的地方剪，高處讓我們年輕人爬上橘梯剪。」沈橘花接過兒子手中的飯籃子，把已經裝滿的一大籃橘子交給王老爹。王老爹一看沈橘花右手指上的血泡在流血，心疼地說：「孩子啊，苦了你啦，快回去到衛生院包紮包紮。王思熊這個不孝之子，真不爭氣，明天我進城，拖也要把他給拖回來，留下的橘子讓給他去剪。老婆不要，孩子不要，連我這個老爹也不要！」
「爹，別說氣話。沒有王思熊，我們娘倆也不是活得好好的嗎？爹您自己保重，不要氣壞身子。」這下子倒是沈橘花安慰起公公來了。
到了中午時分，祖孫三代，採摘了滿滿一手拉車橘子，另加兩大籃子。王老爹用鋤頭把當扁擔，繫上兩籃橘子挑著在後，沈橘花拉著手拉車居中，兒子提著小飯籃領頭，滿載著辛勤勞動得來的豐收果實，喜氣洋洋地往家裡走。
沈橘花推著手推車剛進門，圍海區人民法庭的兩位法官把王思熊第二次要求離婚的起訴書副本遞給沈橘花。「沈橘花同志，王思熊已經第二次向你提出要求離婚，現在我們把他的離婚起訴書副本交給你。你有什麼要求請向法庭陳述，我們會以法判決的。」
沈橘花接過起訴書副本，轉身跑進自己的屋裡，一頭紮在床鋪上痛哭。
王老爹說：「法官同志，王思熊要是和沈橘花離婚，他就永遠不要進我這個家門，就當我沒有這個兒子，我和他斷絕父子關係。」
王家阿婆也說：「法官同志，家裡的房屋判給宛橘花和我孫子，房子雖然是王思熊掙錢蓋的，但我們養了他幾十年，也算兩清吧！」
法官說：「王阿公，王阿婆，王思熊說了只要沈橘花答應與他離婚，家裡的財產他一分也不要，全部給沈橘花和孩子。」
沈橘花擦著眼淚從屋裡走出來：「法官同志，家裡的財產我也不要，請求法庭將一間房子判給公公婆婆所有，另一間房子判給我兒子王蛋蛋所有。孩子是娘的心頭肉，請求法院一定要判給我來撫養。反正王思熊已經變心，我也同意離婚。同時我請求法庭不要再開庭審理，在法庭上多麼丟人現眼，請根據我的要求，法庭依法判決吧。」說罷，沈橘花一頭紮在婆婆的懷裡痛哭起來。
「橘花，我的好閨女，你和王思熊離婚後，雖然不是我的兒媳婦，但我認你為乾女兒，王思熊不要你，媽要你，你要是不嫌棄，這裡永遠是你的家。」這時蛋蛋也跑過來抱著媽媽的大腿，祖孫三代哭成一團。
一個星期以後，圍海區人民法庭，根據王思熊的訴訟請求，再根據沈橘花的合理要求，依法判決離婚。孩子判給沈橘花撫養，房子一間判給公公婆婆所有。另一間判給王蛋蛋所有，由王蛋蛋的監管人沈橘花負責監管房屋，直到王蛋蛋長大成人為止。家中的一切傢俱財產，一律歸沈橘花所有。王思熊每月支付給沈橘花的孩子撫養費100元正。今後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王思熊應該按照當地平均生活水平支付王蛋蛋的生活費，直到孩子成年為止。
沈橘花接到正式離婚判決書後，心裡一直悶悶不樂，整天把自己關在房子裡，不敢出來見人。這時村婦女主任王大姐來到沈橘花的家做思想工作。沈阿婆看見婦女主任的到來，就去敲沈橘花的房門：「橘花，你開開門吧，婦女主任王大姐來看你了。」
沈橘花只好開門出來 迎進王大姐：「謝謝你，王大姐，你請坐。」
王大姐說：「沈橘花，我的大妹子，我得知你們正式離婚的消息，也為你感到難過。王思熊已經變心，不要去想他了，這也是社會環境所造成的。要是他不進廠工作，或者不發財，也不會與你離婚，就是金錢多了的原因呵。你同他本來就不是一路人，他這個人有雄心壯志，好高婺遠，眼睛向上。而你卻是忠厚老實，埋頭苦幹的農村婦女，你們兩個人本來就不般配，今天離婚了，倒是一件好事。現在趁你還年輕，我給你介紹一個與你志趣相投，志同道合的侶伴。」
沈橘花說：「謝謝你，王大姐。我也想明白了，就當王思熊不在了。好在我的公婆像親生父母一樣對待我。我做兒媳婦的有責任留在這裡撫養孩子，孝敬公婆。」
王家阿公、阿婆與沈橘花一道將婦女主任王大姐送出門口。王家阿公對婦女主任說：「王主任，都是我的兒子不好。只要沈橘花願意就可以長期住在我家，我們會把沈橘花當作親閨女一樣看待的，請婦聯的同志放心好了。」
沒有王思熊的照顧，沈橘花一家老少三代人，在農村照樣過著豐衣足食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