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死，就是傷。
南宮流宸不是傻子，看得出太后的決心，以前她就不是個會善罷甘休的人，現在有了一方勢力，更不會那麼容易放過柔兒。
「懲罰是一定要的，母后是要自己動手，還是兒臣來？」順著太后的意思，南宮流宸接下去，眸間微蹙。
「這是皇上的人，還是由皇上處置吧。」看好戲般，太后倒要看看宸兒是不是真的會動手，儘管聽說近日皇上都不進水柔閣，似乎去沈貴妃那兒的次數倒是多了。
就算沒有做出任何解釋，那個流言還是有一定的根據的吧，這個皇后看來是真的和外人私通了呢。
只是婦人在意的是，現在的皇上是不是還迷戀著幻宇柔兒，或者說是不是還有一絲情意？
看得到太后試探的目光，南宮流宸側身對著莫風命令。
「莫風，把刑具搬到這裡來，杖責五十！」眸光冷冽，南宮流宸沉聲開口，眸子裡看不見半絲憐憫和疼惜，彷彿只是在懲罰一個無關緊要的下人。
杖責五十？試問哪個較貴的主子承受得住這樣殘酷的刑罰啊？一般來說下人們犯了錯，二十杖便是多的了，這五十還不要了皇后的命。
「是！」不到片刻，刑具便已擺放好，奴才們將幻宇柔兒架起，放在兩條長凳上，拿著粗仗，等著皇上最後的命令。
而幻宇柔兒沒有任何表情，低下眸，她至始至終都沒有反抗過。
深深瞥了她一眼，南宮流宸才對著侍衛們沉聲命令。
「愣著做什麼，打！」
「是！」侍衛們一領命，重重的杖子便打向幻宇柔兒。
「公主，不要，不要啊皇上！」拖著長長地鐵鏈，當冰兒意識到皇上是真的要動手時，一顆心霎時涼了。奮不顧身的撲上前，卻被幻宇柔兒大聲喝住。
「不准過來！」用盡力氣，幻宇柔兒大聲說著，眼裡是堅定，彷彿落在她身上的木棍並不疼。
「公主……」
「你想讓本宮現在就死在你面前嗎？不想就站在那裡！」眸裡是冷冽，幻宇柔兒出言恐嚇，得到的卻是太后的一陣嬉笑。
「還真是主僕情深吶。」絲絹覆在嘴邊，太后眸底閃著笑意，奚落混著得意。
「柔兒犯錯，一人承擔，還請皇上太后不要對冰兒動手。」忍著痛，她卻是在為冰兒討個後路，哪怕她死了，冰兒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雨點般的木棍還在繼續，有多少下了？她不清楚，只是身體已經快要麻木了，貝齒將下唇咬出血絲，她卻一聲都沒有叫出來，把所有的痛都吞下肚。
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南宮流宸靜靜看著她受苦的模樣，似乎無動於衷。
直到太后想繼續嘲弄的時候，一道冷冽的聲音卻緩緩發出，震驚了所有人。
「沒聽見皇后都沒叫出聲嗎？再用力點打，這就是惹了太后的下場！」意有所指，南宮流宸大聲發出命令，已變成暗黑色的眸微微收縮著。
表面上是在斥責皇后，卻也趁機諷刺著太后，南宮流宸眼裡是冷冽，如同外面刺骨的風，甚至更勝一籌。
「是！」聲音很大，侍衛們怕被責罰，都拼了命開始打，儘管有些不忍心，但涉及到自身利益時，還有什麼人性可言呢？
「啊~~~」再也忍不住，幻宇柔兒大叫出聲，淚水混合著委屈全數發洩出來，她難受的哭出來，楚楚可憐讓人下不了手。
侍衛們都遲疑了，抬頭用眼神詢問著皇上是否要繼續？
瞥了眼太后並沒有意思阻止，南宮流宸的聲音混著怒氣。
「接著打，斷氣了才好。」雙眼腥紅，他就像是失去了理智，大聲吼著，第一次情緒居然會這麼激動，彷彿和皇后有著什麼不共戴天之仇。
「算了，宸兒，哀家的氣已經消了。」感受到冰凌輕輕一扯，太后便不情不願的開口，眸間卻是笑意，至少她知道皇兒真的是想為她出氣呢，連曾經愛過的女人也毫不留情，這就夠了，要真打死了，不是落人口實了。
侍衛們停下動作，算是鬆了一口氣，總算不用受良心折磨了，這麼柔弱的皇后真的扛得住麼？
幻宇柔兒的身體早已沒了知覺，半昏迷過去，只看得見，在她面前的木板上濕了一片，有淚有血。
「嘖嘖……真是禁不起打，才幾板子啊。」搖搖頭，太后嗤笑著，眸裡是哂笑。
「姑姑，天色不早，我們還是回去歇著吧，剩下的事有皇上呢。」小聲開口，冰凌柔聲說著，眼神若有似無的瞥向那抹瘦弱的身子，閃過某絲情緒。
「好了，你這丫頭就是心腸軟，那樣的女人有什麼好顧忌的，連哀家都敢碰。」話語裡雖是不滿，但看到皇上略顯暗沉的臉，也不好繼續逗留，便由著徐嬤嬤扶著，慢步邁出，傲慢一如來時。
直到太后離開，南宮流宸才收回淡然的視線，看了一眼陷入半昏迷的女人，一絲心疼閃過。這丫頭倔強的性子還是一點沒變，她難道不知道她那倔強的樣子只會更加惹太后生氣嗎？要是他不讓人加重，恐怕太后非得讓她挨完那五十大板才罷休。
「莫風，去取些藥膏和厚棉被來。」低聲命令著，南宮流宸仍是面無表情。
「不用了，謝謝。」本應該昏迷的女人，不知何時睜開眼，仍掛著淚珠的眼眸凝視著他，嘴裡發出的聲音很柔，卻是倔強的要命。
變深的瞳孔微微瞇起，南宮流宸想看清這女人到底是什麼情緒。
是恨吧？恨他下了那麼重的手責罰她，恨他那麼冷漠絕情吧。
「隨你！」黑眸撇了一眼仍站在大牢門邊的那一絲暗黃色衣角，不再多說，帶頭先走出牢房，並讓侍衛們鎖上門，神情一如初時的冷然。
可是只要仔細一瞧，便會看見他閃著心疼的眸，焦距一直都是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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