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襲襲透骨涼
涼骨透襲把心傷
傷心把襲摧斷腸
腸斷摧襲襲風寒
剛回到月君閣門前,我就忍不住不停地用拳頭敲著門,邊敲邊大喊:「小玉,快開門,是我,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我給你報仇了,我終於給你報仇了……」
門被人從里拉開,小玉從屋裡走出來。
「什麼意思?」
「我把趙靈兒,柳妃整慘了……」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小玉擔憂地朝四周瞅了瞅,不由分說地拉著我的袖角往屋內走。
「沒人,你以為我傻啊,有人還大聲嚷嚷。」我半戲謔半認真地說道。
「那也要小心一些,隔牆有耳,」小玉邊去關上門邊繼續問道,「為什麼?」
我沒有注意到她眼中一閃即逝的濃濃悲傷,只是一未地就生氣了。
我滿肚的火氣不知怎麼的就一下全冒了出來,說的話也不由地有些沖了,幾乎有些口不擇言:「你怎麼這麼不漲腦子,你忘了她們怎麼對你?!……」
話脫口而出的下一秒,我就有些後悔了,我怎麼能,不顧得她的感受就胡言亂語呢?她們給她留下一道多少重的傷痕,重到生命不可承受之重……而我,怎麼可以再來挖她的傷疤呢?
自從那件事後,雖然她還會笑,卻再也沒有那麼燦爛;雖然還會說話,卻更多埋在心底;雖然也會哭,卻更多時候是躲在角落一個人流淚;雖然還會打鬧,卻再也不是那麼肆無忌憚……
「小玉,對不起我……」我真的很想扇自己兩個耳光,我憑什麼在犯下如此大的罪孽後卻把所有責任都推給別人?……
小玉的眼眸漸漸蒙上一層迷霧,化成一汪清泉,卻最終還是慢慢隱去,成為一面平鏡。
她說:「沒事,我的意思是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只是一個卑賤的丫頭,不值得娘娘為我冒如此大險。」
「你在說什麼混帳話,人命怎會有貴賤之分?即便有,你的命也不是卑賤的,記住,在我眼裡他重於泰山!」
小玉的眼眸漸漸蒙上一層迷霧,化成一汪清泉,卻最終還是慢慢隱去,成為一面平鏡。
她說:「沒事,我的意思是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只是一個卑賤的丫頭,不值得娘娘為我冒如此大險。」
「你在說什麼混帳話,人命怎會有貴賤之分?即便有,你的命也不是卑賤的,記住,在我眼裡他重於泰山!」
「娘娘……」
「嗯?」
「謝謝。謝謝你的話,謝謝你的不把我當奴婢看,謝謝你的很多,」小玉熱淚盈眶地激動說。
「對了娘娘,你整了誰?」小玉擦著臉龐終於想起這件事來。
「都整了。」我覺得我有些洋洋得意了。
「都?除了趙靈兒還有其他什麼人嗎?」
「廢話,當然是那柳妃了!」我狠狠瞪她一眼,沒腦子!
「可是……」她似乎準備說些什麼。
「沒有可是,那天的事她們都該死!」我用力咬牙,惡狠狠地說道。
「可是那件事與柳妃娘娘沒關係啊,而且據我所知,她也是個受害者……」
「怎麼可能?若不關她的事,那那天發生的事情,是我的幻覺?」我冷哼一聲,顯然覺得難以置信。
「是真的娘娘……」小玉辯解著,極力想讓我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也許真有這種可能?是我錯怪她了?
我一言不發,在地上來回四處走動,細細想著這件事的可能性。
坐到圓桌不遠處的靠椅上,我轉動著手上套著的玄,問道:
「你怎麼知道她是不是冤枉的?」
小玉並沒有立刻回話,反而陷入一片痛苦的糾結中,從她緊鎖的眉頭,我似乎可以讀出些屬於她的猶豫。
不到半晌,幾個字從她口裡蹦出來,穿過空氣,隱逸在屋子的各個角落裡。
她說:「前些日子我去看她了。」
「永巷?」
小玉咬唇點點頭。
「她說的?」
她又點點頭。
「呵,她會跟你說實話嗎?她會自己跟你承認說,對不起小玉,是我找人**了你,是我讓人差點打死你主子,她會這麼說嗎?」我就像看著自己被人欺騙了的妹妹,說,「小玉,你別傻了,她只是想利用你,利用我出來……」
「娘娘,那件事真的只是趙靈兒和如意那該死的丫頭做的。我無意中聽到的。」她試圖做最後一次勸服的努力。
「是真的,你沒有騙我?」我還是有些不信,這件事對我來說太重要了。
小玉用真誠的眼睛告訴我她說的是真的。
全身的力氣忽然抽空了,我的罪孽又添了一筆。
我該怎麼辦?
再不出去我就要窒息了。
全身一片算軟。
隨著風吹過後滿院樹葉「沙沙」的聲音,一個微弱的腳步聲傳來,若不細聽,根本查不出任何異樣。
牆角處一個人看了這邊偷偷隱去……
「冰月,是孤,陪孤出去走走吧。」一個低沉的男中音傳來,細聽有些磁性,也有些韻味。
「清皇?」我暗自詫異。
「呵呵,那麼生疏幹嘛?還是像以前一樣,叫我皓就可以啊。」他說著就欲走過來摸我的頭。
我下意識地已向後退一步,皓?叫得可真夠親熱的!
「這樣不太好吧?」我斜睨一眼,隨即問道。
「沒什麼不好啊,」他忽然盯著我看了好一會,然後說道,「冰月好像變了個人……」
我渾身一緊,剛見面就暴露了?
「有嗎?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啊。」我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不想他察覺出任何異樣。
他低頭轉動著大姆指上的板戒,呵呵輕笑,聽起來有些悶笑的味道,並不似那麼爽朗。
也因此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看不到他漾著些許笑意的眼光裡劃過的陰鬱。
「剛才那件事是你做的吧?」他突然冒出一句?
「什麼?」我腦子一下子沒跟上節拍,顯是沒有反應過來,在腦海中細細回想一番,隨即一愣,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我略略沉吟,然後說道:「不是我做的,你想錯了。」
「呵呵,」他不知為什麼笑著,「隨你吧,這事我孤不管,孤要問的是孤交代給你的事情,你究竟辦得怎麼樣了。」
「啊?什麼事情?」我的腦子休克了。
「需要孤再提醒你一遍嗎?」他雙眼一瞇。
我猛的狂搖頭:「不,不,我不想知道。」
「你必須知道,孤再最後提醒你一次好了,幫孤探聽到紫鳳和那個異世女子的下落!」
一口氣幾乎提不上來了,我覺得我的心已經不再屬於我自己了。
他說的是什麼?紫鳳?異世女子?難道還有別的異世女子穿越了來?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也是異世女子,又還是紫鳳,還會有比這更加巧合的事情嗎?
「清皇探聽那做什麼?」
「這你不需要管,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他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冷冷的拋下一句。
「我憑什麼替你做?」
笑話,我是什麼人都可以指使的嗎?
憑什麼你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你要我做,我偏不按你的意思去做。
「別忘了你身上的情蠱,沒有我的解藥,你就只有死——路——一——條!」
「嗯,我知道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小雨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就來。
「什麼事啊,小玉?」我洗漱完,拿著手巾擦著臉問道。
「娘娘,不好了,靈兒姑娘和柳妃娘娘,都……都自殺了!」小玉握著拳頭,輕咬著嘴唇,滿臉不安和驚恐。說話時,整個身子都在不停的顫抖。
我忽然就感覺整個天塌下來了,手巾什麼時候掉在地上,我已經沒有時間再去關心。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嗡嗡的一直叫著,根本停不下來。現在的我只知道一件事情:我殺人了!雙手緊緊的握在胸前不住的顫抖,嘴唇也跟著在不停的哆嗦,脫口而出的話,竟連不成一個完整的句子。
「小……玉……你……你怎麼……知道的?」
「今天一大早,宮裡面就傳開了,所有人都在議論著這件事情……」
渾身沒有一點力氣了,我任由自己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我是個劊子手,我是個親手把他們送上斷頭台的劊子手。
我是個惡魔,我是個殺人都不眨眼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