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燒了整整一夜,也燒燬了整個盧家。
眼前的盧家已經成為一片廢墟,那些殘轉碎瓦燒的滿地都是。
有一抹身影跪在這片廢墟之中,抬著頭仰望著這片天地。
黑沉沉的雲壓著天,將那片黑色的焦土映襯的越發悲涼。
「爹,你能告訴我怎麼會這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盧夫人平靜的躺在床上,但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她額頭那細密的汗珠。
在這一片漆黑的世界裡,有一絲亮光,緩步走去,儘是火光,一點點的蔓延,將這黑暗一點點的點燃,慢慢的整個世界都是一片火光。
『老爺,老爺。』她在這裡四處尋找著她的夫君,盧華業。
『回去吧。』聽到這聲音,連忙回過頭,火越來越猛,抬起眼來望著遠方,他站在那不遠之處的火圈裡遠遠的看著自己。
『老爺,回來啊。』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手,卻發現他離自己越來越遠,『老爺……』
「老爺……」猛地睜開眼,白色的簾帳映在眼前,這不是自己的廂房,這是哪兒?老爺在哪兒?
「夫人,你可醒了。」一張滿是淚痕的臉出現在了眼前。
「柳兒?老爺呢?」柳兒低下了頭不再言語。見此,有些慌忙的抓起她的衣衫,「老爺呢!老爺去哪兒了!老爺呢!」
柳兒的眼眶裡滿是淚水,「夫人,老爺他——他去了。」
盧夫人頹廢的靠在一側,「騙人,騙人。」
「夫人……」柳兒跪在地上,看著盧夫人,淚水不住的落下。
盧逸傑走進簫園閣,看著自己那失魂落魄的娘親。
看到盧逸傑的身影,盧夫人猛地從床上坐起,「傑兒,柳兒騙人,柳兒騙人說你爹他去了——」忽然想到什麼似地不停地拍打著自己的嘴巴,「瞧我這嘴,你爹呢?去哪兒了?」
看著自己的娘親,他心酸不已,「娘,爹、爹沒事。」
盧夫人有些安慰的坐下了身,嗔怒的看著柳兒,「傑兒都說沒事了,你騙我。」
說著抱起了一旁的枕頭傻笑了起來。
看著自己的娘親,他咬著唇別過眼。
盧夫人卻像是忽然響起了什麼似地,嗚嗚嗚的哭了起來。盧逸傑只得撫了撫盧夫人。
如今的盧家只剩下盧雲院空置著,剩下的錢也所剩無幾,一夜之間從鄉紳富豪變成落魄子弟,這都成為了整個碧水鎮為之轟動的一件事。
手持著一座靈牌,跪於這片廢墟之地前,看著昔日的盧宅,眼中的淚水不由沾濕了衣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彎下身深深的磕了一個響頭。
「爹,若你在天有靈,請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然而周圍一片死寂,什麼聲響也沒有。
墳塚前,盧逸傑披麻戴孝的跪在墓碑前,死死地看著「盧華業之墓」這幾個字。
白色的紙錢漫天飛舞著,飄落在新土上,飄落在他的眼裡。
盧夫人傻傻的站在一邊,看著墓碑,「這是哪兒?」
柳兒扶著盧夫人,沒有說話。「這幾個字我認識,盧華業之墓?盧華業?咦,傑兒,你爹爹的名字怎麼在這裡?」
她那純淨的眼神裡,看不出任何的雜質,盧逸傑只是咬了咬唇,「娘,爹爹乏了,睡了。」
『睡了?』口裡喃喃著,傻傻的看著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