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風雲錄之亂世英雄  第1卷 第四十五回  原來偶然不偶然
    回顧蜀漢的歷史,建國時相當艱辛。劉璋引狼入室,劉備仍花了三年才拿下成都,後來更是血戰一年多才攻取漢

    中。這樣的艱辛,其重要的原因當然是因為地形的險要。然而,這麼一個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天府之國此時居然

    如此不堪一擊,在短短三個月間亡國,為什麼?這樣的兵敗如山倒是不能僅僅從軍事上解釋的。個人認為,和軍事

    上的失策相比,其罪魁禍首應當是經濟上的崩潰……

    首先清點一下蜀漢的遺產,《三國誌?後主傳》中對此有很明確的記載。蜀漢亡國時戶二十八萬,男女口九十

    四萬,帶甲將士十萬二千,吏四萬人,米四十餘萬斛,金銀各二千斤,錦綺采絹各二十萬匹,餘物稱此。軍隊官吏

    對平民百姓比例高得驚人(注1),其內政負擔可想而知。有網友說這體現了蜀漢治理內政的能力,這僅僅是硬幣的一

    面。硬幣的另一面,猶如射箭,將弓拉滿當然有助於打擊遠處的目標,但同時也增加了拉斷的危險。長期繃緊則必

    然導致其使用壽命的縮短。而米四十餘萬斛,金銀各二千斤,錦綺采絹各二十萬匹,這樣的家底到底是富還是窮?為了說明這個問題,這裡首先列舉以下的數字進行對比。        

    1 按照《華陽國志》記載,劉備入成都時一次性賞給關羽張飛諸葛法正四人每人黃金五百斤,白銀一千斤,銅

    錢五千萬,其他人的封賞還沒有計算在內。而此時的蜀漢,連關張孔(明)法四人的賞錢都拿不出來了。  手 機

    書[lea van]製作

    2 按照鄧艾在淮南推廣屯田時的自述,僅淮河兩岸每年即可淨收入五百萬斛軍糧;青龍三年(公元235年)洛陽鬧

    饑荒時,僅司馬懿從長安就送來了五百萬斛,蜀漢此時的糧食庫存不到這個數字的十分之一。

    3 還是按照鄧艾在淮南推廣屯田時的自述,三千萬斛軍糧等於十萬大軍五年的用度。根據這個比例,四十萬斛

    夠蜀漢的十萬軍隊吃二十四天(注2)。

    4 東吳兵敗孫皓投降時,晉朝繳獲了米谷二百八十萬斛。在沒有都江堰等水利工程的情況下,人口是西蜀的兩倍

    半的東吳,其存糧卻達到了西蜀的七倍。

    早在春秋時代,管仲就曾經提出國家如果沒有兩年以上的存糧則「眾有饑色」,而蜀漢此時的糧食儲備是多少?

    一旦有個風吹草動根本經不起折騰,難怪史料中會有蜀漢「民有菜色」的記載。除去蜀錦外,蜀漢已經是赤貧!蜀

    錦的價值,在於當時可以作為貨幣使用,這正是蜀漢貧富的爭議點。但是如果把目光放大,先舉一個現代的例子。

    日本最為缺乏的是土地,其在經濟最為繁華時號稱有財力將整個美國按照其地價買下。然而,美國會賣嗎?以此類

    比,此時蜀漢最為缺乏的,毫無疑問是糧食。即使假定蜀錦很值錢,它買得到所需的東西嗎?糧食一直是魏國用來

    掐蜀漢脖子的戰略物資。從這個角度來看,爭論蜀錦的價值並沒有太大的意義。在最為根本的糧食問題上蜀漢實際

    上已經破產。曾經的天府之國如今是傾家蕩產,為什麼?值得注意的是,蜀漢的官吏基本上是廉潔的(這一點上,三

    國的官吏都很出色),那麼蜀漢的錢都浪費在什麼上面了?答案無非是兩個,第一,劉禪的奢侈揮霍;第二,北伐的

    勞民傷財。後人有人說蜀漢亡於征伐,其實並不是指戰場上的得失,而是指北伐,尤其是姜維掌大權之後的不計成

    本對內部經濟客觀上的破壞。有網友將蜀漢的北伐與劉鄧千里躍進大別山向比,個人對此不能認同:劉鄧的關鍵,

    是爭取到了**三種前途中最好的一種,即付出了代價而在大別山站穩了腳跟,將原來的國統區變成了自己的根

    據地,因此有此消彼漲之勢;而蜀漢從來不曾在魏國土地上建立起根據地,每次的人力物資消耗都要靠益州漢中來

    彌補,其實是此消彼消。意圖或有相同之處,效果無法相提並論。和北方司馬氏掌權後上亂下不亂相比,蜀漢作為

    一個龐然大物,實際上爛在了經濟基礎,好比一棵樹的樹根上。其之所以一觸即潰,這是最根本的原因。三國演義

    中將黃皓作為垃圾桶,有什麼責任都往他身上推,並不公允。黃皓干預朝政,始於蜀漢滅亡前六年,而這個時候蜀

    漢的內部危機早已經表面化,譙周的仇國論便是在那時出台。順便說一句,個人讀《三國演義》中這一段的描述時

    ,第一個感覺是蜀漢窮兵黷武,正是這個感覺讓我拿起了史書。相對之下,北方經過多年的修養生息,拉大了雙方

    原本就懸殊的實力差距,最後終於發動了對蜀漢泰山壓頂般的攻擊。

    軍事上,最大的責任還是要由《三國演義》中受推崇的姜維來負。首先,他確定的防守漢中的戰略戰術完全錯誤

    ,從此成為軍事教科書中的反面教材。漢中對於益州非常重要,黃權曾經告訴劉備:「若失漢中,則三巴不振,此

    割蜀人股臂也。」楊洪也對諸葛亮分析道:「漢中,蜀之咽喉,存亡之機,若無漢中,則無蜀矣。」因此當年劉備

    得到曹操佔領漢中的消息後,馬上放棄了與孫權爭奪荊州的計劃,甚至不惜放棄三個郡。他急急忙忙回到益州,隨

    後率領全部主力北上與曹操爭奪漢中,後方不留一兵一卒。經過一年多的浴血奮戰,終於把曹操趕出了漢中。此後

    ,漢中基本上是由蜀國軍事上最有能力的將領來守備,包括魏延、諸葛亮、吳懿、蔣琬、費褘以及姜維本人。自魏

    延到費褘,對於防守漢中的戰略均是堅守各谷口險要地形,不使敵軍進入漢中平原,並以後面的幾座城鎮作為後勤

    補給的基地。興勢大捷就是這一戰術的產物。但是到了姜維掌管軍事的時候,他卻改變了這一戰略。他放棄谷口的

    險要地形,只堅守幾座城鎮,讓敵軍進入漢中平原,以為這樣可以誘敵深入,待敵軍糧盡再加以包圍殲滅。這個戰

    略看起來好像更加主動,其實不切實際,超出了蜀漢的能力。魏滅蜀時僅鍾會一路就有十二萬大軍,已經超過蜀漢

    全國兵力,因此當他從駱谷進入漢中後一下子就把蜀軍推向了守不住吃不掉的尷尬。鍾會走的是曹爽的老路,姜維

    卻沒有王平的務實。同時必須承認,鍾會對漢樂兩城圍而不攻而直取陽平關的戰術正抓住了破解的關鍵。蔣舒的投

    降對此危局可謂雪上加霜,但並非決定性因素,即使沒有這樣的意外鍾會也可以憑借10:1的絕對優勢來硬的。夏侯

    淵的先例已經證明陽平關雖然是天險,但決非不可逾越。第二,姜維和蜀軍主力沒有及時回收,導致全局的被動。

    姜維因害怕宦官的打擊報復,於景元三年(公元262年)十月躲到偏遠的沓中去屯田,同時帶走了蜀軍的主力,而當

    年年底魏國立刻開始了滅蜀的倒計時,其中的關聯可見一斑。儘管魏國開始準備這次進攻時,姜維就已經得到消息

    並要求後主增派軍隊,他本人仍然滯留沓中沒有任何動作。至於其原因,或許是他害怕分兵會削弱自己的地位,或

    許是他太缺乏糧食而被迫留在那裡種地?作為其後果,這樣的部署直接導致了漢中守衛的薄弱。在戰爭開始時蜀漢

    曾經向陽平關派出了援軍,他們卻因為面臨魏國中路軍的壓力而不得不在陰平附近逗留了一個月來接應姜維,援軍

    絲毫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魏軍大舉進入漢中後姜維才向陽平關一帶機動,而此時他的道路已經被魏軍按計劃切斷。如果不是他靈機一動在陰平橋頭成功地調動了諸葛緒,姜維自己將葬身沓中。遺憾的是,這樣的戰術勝利對全局

    已經是杯水車薪。第三,蜀軍對於陰平小道的忽視。陰平小道據說是東漢光武帝劉秀為平定西南少數民族部落而臨

    時修建的。由於多年無人行走,已經荒無人煙。蜀漢對其重要性曾經有相當的認識。根據《中國戰爭史》,諸葛亮

    在進入陰平北上武都的時候,曾經驚歎:「蜀地之防,當在陰平。」江油關就是諸葛亮安排防守陰平小道出口的堡

    壘,而德陽亭則是防禦涪江谷道出口的最後關口。當時的江油關是在今四川平武縣的南壩,不是今天的江油市,實

    際上鄧艾軍只是走出了700里陰平小道,後面還要通過200里險要的涪江河谷谷道才能進入成都平原。如果事先在此

    地部署數千兵力憑險據守,完全可以讓魏軍的偷襲部隊有來無回。但客觀上講,這可能是蜀漢最為無奈的一個錯誤。由於漢中的失守,兩萬部隊連個響都沒有就打了水漂,加上姜維本人撤退時損失數千,蜀漢的兵力有捉襟見肘之

    感。與此相對比,魏軍這個時候還沒有損失。姜維僅有不到五萬人在劍閣對抗鍾會的近十五萬大軍,實在難以安心

    分兵去防備陰平。畢竟,天下沒有攻不破的天險。我在前面之所以認為魏延出子午谷的計策不能和偷渡陰平相比,

    就是因為鄧艾鍾會有魏國雄厚的實力作保證,因此有驚無險。偷渡陰平時鄧艾看的很清楚,我的目的就是要麼大鬧

    天宮,要麼調動姜維為鍾會創造機會,你蜀漢只有這點兵力。鄧艾鍾會兩人儘管不久後反目,此時卻達成了完美的

    戰術配合。蜀漢未能在陰平佈防是由於粗心大意還是力不從心,不是一個簡單的話題。第四,諸葛瞻的部隊沒有及

    時封住鄧艾前進的谷口。鄧艾自陰平小道到達江油關迫降蜀將馬邈後繼續向南前進,成都也立刻派出諸葛瞻迎戰。

    黃崇建議應立即向北進軍搶先佔據涪江河谷谷口(即德陽亭)的有利地形,依險據守,使鄧艾軍不能進入益州的平

    原地區。諸葛瞻猶豫不定,黃崇又多次強烈要求乃至聲淚聚下,最後諸葛瞻還是沒有採納這個在當時唯一有可能挽

    救蜀國的方案。他沒有向北進軍佔領谷口,而是向南後退,撤到了綿竹一帶來迎戰鄧艾軍。客觀地說,鄧艾離德陽

    亭有大約兩百里的山路,而諸葛瞻離德陽亭有四百里的平原,即使諸葛瞻立即動手也沒有把握,但這畢竟是蜀漢的

    最後一線生機。事實證明,無論是鍾會還是鄧艾在平原作戰中都表現出了高出蜀軍一籌的戰鬥力,放他進來無異於

    自殺。在這四個失誤中,前兩個是根本性的,而後兩個則惡化了本來就不妙的局勢。另外,蜀漢在南中一帶有一萬

    部隊,儘管他們曾經請命北上卻被劉禪拒絕。這只能理解為蜀漢對自身危機的掉以輕心了。

    對劉禪採用譙周的建議而降魏,裴松之在《三國誌?譙周傳》中引用了孫盛的冷嘲熱諷:《春秋》之義,國君死社

    稷,卿大夫死位,況稱天子而可辱於人乎!譙周謂萬乘之君偷生苟免,亡禮希利,要冀微榮,惑矣。且以事勢言之

    ,理有未盡。何者?劉禪雖庸主,實無桀紂之酷,戰雖屢北,未有土崩之亂,縱不能君臣固守,背城借一,自可退

    次東鄙以思後圖。是時羅憲以重兵據白帝,霍戈以強卒鎮夜郎。蜀土險狹,山水峻隔,絕巖激湍,非步卒所涉。若

    悉取舟楫,保據江州,徵兵南中,乞師東國,如此姜維、廖化五將自然雲從,吳之三師承命電赴,何憂無所投寄而

    慮於必亡耶?觀古燕、齊、荊、越之敗,或國覆主滅,或魚懸鳥竄,終能建功立事,康復社稷,豈曰天助,抑亦人

    謀也。向使懷苟存之計,納譙周之言,何邦基之能構,令名之可獲哉?劉禪既暗主,譙周實駑臣,方之申包、田單

    、范蠡、大夫種,不亦遠乎!

    然而冷靜分析,這些激烈的言辭未必公允。這裡首先進行一個對比,晉滅吳時孫皓最後採用光祿勳薛瑩、中書令

    胡沖的建議降晉,裴松之在《三國誌?孫皓傳》末同樣引用了一段孫盛的評論:孫皓淫虐放縱,酷虐眾生,晉絕其祚

    ,如湯武革命,漢高奮劍,是順應天意。孫盛這時既沒有譴責薛瑩和胡沖,也未提亡國復國的事情。孫盛是東晉學

    者,東晉偏據江東,偏安一隅卻自充正統,類似於蜀漢,故其學者的觀點不免偏頗。他的話,其實是說給東晉小朝

    廷聽的,因此他以蜀漢類比東晉,「勸」劉禪卻誇孫皓識相。其次,根據《三國誌?孫休傳》及《三國誌?霍戈

    傳》注引《襄陽記》記載,魏發動滅蜀之役後,蜀漢都督巴東的右大將軍閻宇被召回,閻宇留二千人命令巴東太守

    羅憲守永安。蜀向吳告急後,吳將丁奉進攻壽春,丁封、孫異救蜀,留平、施績駐南郡為機動。後來吳軍聽說蜀漢

    投降,以救援之名行襲擊羅憲之實,羅憲對這樣見利忘義的行徑極為憤慨:「趁火打劫,這就是你們的道義?何況

    你們還能撐幾天?我決不做東吳的俘虜!」隨後他激勵將士堅守頑抗。不久後鍾會鄧艾相繼兵敗身死,東吳見到益

    州出現權力真空而再起吞併西蜀的野心,連身上的羊皮都扔掉後派撫軍將軍步協西上,直接要攻拔羅憲這個絆腳石。羅憲知道勢單力孤,反過來派參軍突圍向魏國的安東將軍陳騫求救,併力戰擊退東吳的侵略。兵敗後的吳人大

    怒,派出王牌鎮軍將軍陸抗(陸遜子)增兵三萬圍攻,直到六個月後司馬昭派遣荊州刺史胡烈攻西陵救羅憲時吳軍才

    撤走。可見,羅憲守軍只有兩千,不是重兵,而東吳的盟友關係根本靠不住。這個問題其實好理解,兵敗國破的

    劉禪又憑什麼繼續和東吳稱兄道弟?劉備得益州,就是因為劉璋引狼入室,劉禪求東吳,也好比飲鴆止渴,其最好

    的結果不過是重蹈劉璋的覆轍。如果繼續憑借本身的力量抵抗,姜維從劍閣撤退後無險以據,與蜂擁而上的魏軍進

    行野戰凶多吉少。此時蜀漢的安南將軍霍戈駐守南中,大概有萬餘人馬,是唯一可以借助的力量。即使姜維與劉禪

    成功退至南中與霍戈會合,面對外敵和內叛,恐怕也難以支撐。原因很簡單,劉禪不像劉備,胸懷大志並且有百折

    不撓、化險為夷的本事,昏暗無能的劉禪只剩下敗落家業、喪權辱國的能耐,而蜀漢群臣中有多少人真能和他同甘

    苦共患難?更何況一萬人的駐軍本身就證明那裡並不太平。弱國庸主即無法在亂世立足,非等劣到桀紂的地步才會

    滅亡,沒有道理。另一方面,劉禪即使南退南中想當勾踐,司馬昭也不是夫差;縱使譙周要學申包胥,孫休也不是

    秦哀公,而是多爾袞並會把其變為吳三桂。劉禪把社稷當兒戲,故他不會死社稷,卿大夫為行將就木死位,除了留

    下一個烈士的虛名外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由於《三國演義》的渲染,蜀漢給大家留下了相當好的印象。但從現有的史料中看,這樣的印象並沒有事實依

    據。蜀漢的滅亡,實際上是政治經濟軍事狀況惡化的必然結果,並非偶然,不是靠什麼人的個人能力能夠挽救的。

    劉禪姜維譙周等不過是這一過程的殉葬品。從魏國的角度看,這次行動計劃周密準備充分實力雄厚,鄧艾鍾會也體

    現出了相當的軍事素養,各自在關鍵時刻對漢中和陰平的處理都乾淨漂亮。諸葛緒的表現雖然不算出色,但中規中

    矩,戰役第一階段時他對陰平一帶的威脅直接拖住了蜀漢陽平關方面援軍的後腿,其作用不能忽視。最為關鍵的是

    ,三路大軍左右開弓在事實上達成了默契的配合,因此魏軍在短時間內取得重大戰果並不是沒有道理的。滅蜀的決

    定性一擊是偷渡陰平,這個戰役本身確實有一定的偶然性。但回顧整個魏滅蜀的過程,恩格斯的一句名言為這個偶

    然性的最佳註解,必然性總是通過偶然性來體現的。

    注1 很大程度上,這是個數學問題。眾所周知,軍隊的主要目的是保衛國家,因此在邊境上部署的軍隊密度高

    於內地。這裡做一個簡化的模型,第一,只有邊境才需要軍隊,內地不需要;第二,所需要的軍隊數量與邊境長度

    成正比;第三,國民的數量與國土的面積成正比。那麼,對於大國來講,它的邊境與小國相比是線性增長,而它的

    面積卻是平方增長,因此只需要相對較少的軍隊,相反小國卻必須負擔相對較多的軍隊。某種意義上,蜀漢有相當

    的先天缺陷。

    注2 嚴格地說,鄧艾談論的很可能是「谷」(史書對此記載不明確)而蜀漢的存糧是「米」,二者未必相同。即

    使如此,根據唐朝杜佑編纂的《通典。食貨典》,米與谷的比例大致為二谷相當於一米,這樣的糧食儲備仍然只能支

    持蜀漢十萬軍隊五十天,並不能改變蜀漢餓肚子的本質。

    山東呼保義[leav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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