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毒妃 1 這樣,就足夠了。
    向洛雲仍然是帶上了那個屬於季離的面具,畢竟這與前皇后祁蓮相似的容貌實在太具有轟動性。

    直到出了帝臨城,雲軒揚才萬分無奈的瞪著向洛雲,「洛雲,你真的是想嚇死我們,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要是父皇真的……」

    他不能想像要是今天的事情她沒有做好這樣的準備的話,父皇會是如何,他更想不到父皇竟會這麼敏銳,竟然發現了季離就是洛雲。

    恐怕洛雲早就猜到了這一點,為了以防萬一,所以才做了準備,不然今天的後果將不堪設想。

    「軒揚。」向洛雲打斷他的話,淺笑道:「我現在不是沒事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若不這樣做,季離這個身份遲早有一天會暴露出來,到時候就算我不是向家人,也是一欺君之罪,現在不是更好嗎?」

    建文帝不僅沒追究,恐怕現在還在糾結吧,向洛雲在心中暗道。

    「話雖如此,但是我真的不希望這種事情還有下一次。」雲軒揚心有餘悸的說道。

    向洛雲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讓雲軒揚好氣又好笑,最後只好無奈的歎息。

    兩人談話間,雲凌溪卻已經走出了老遠,沒有刻意的加快,也沒有停下等待。

    向洛雲看著他傾長的背影,目光在這一刻恍惚起,認識他這麼長時間,他冷酷又溫柔,他凌厲卻妖嬈,他優雅也邪魅,她見識過所有他千變萬化的神情,卻唯獨沒有見過他今日的模樣。

    他總是那麼高高在上,運籌帷幄皆在手中,自古以來為君王者,智慧與謀略並存,勇猛與膽大相間,雲凌溪是她在這個世界上見過最具有君臨天下氣勢的人,而如今……

    那似乎是固守許久的隔閡,天地不間,花葉不見。

    心剎那永恆。

    見她這般,雲軒揚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輕聲說道:「別自責,二哥只是心裡太過想念前皇后,過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是麼。」向洛雲垂下眼眸,語氣不可置否,如果過一段時間真的會沒事的話,他又怎會如此?

    她這麼想著,身體卻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似乎想追上前面那道身影。

    「洛雲。」雲軒揚喚了她一聲。

    向洛雲沒什麼心思,只是隨意『嗯』了一句,腳步越來越快。

    雲軒揚察覺到她的急切,眸中琉璃般色彩輾轉,而後慢慢暗淡下來,她果然還是比較在乎二哥的吧。

    兩年前如此,兩年後同樣如此。

    他輕笑,笑容卻有些苦澀,「洛雲,先別急。」他從袖子拿出一樣東西,交在她的手上,「這個給你,我想,可能對你會有用處。」

    這是他方才在乾坤殿原本要交給建文帝,卻沒有交出去的東西。

    「哦,謝謝。」向洛雲對他一笑,沒有看是什麼東西,接過就往懷裡一塞,抱歉的道:「軒揚,我還有有些話要和雲凌溪說,回頭我再登門拜訪同你細說今日的事情。」

    說罷也不等雲軒揚回答,往前面那到已經看不清楚的背影追了上去。

    雲軒揚站立在原地,柔和的目光凝視她遠去的模樣,久久的,一聲低笑。

    怎麼辦呢洛雲,對你,為何總是錯過……

    ——————————————————————————————————————

    早朝過後,日頭還未完全升起,霧未散,四週一片灰蒙,林間的空氣夾著露珠清晰的濕潤沁入鼻尖空氣很潮濕,胸口的舊疾隱隱疼痛著。

    三日一次的藥浴已經很久沒有泡過,那些藥他更是幾乎沒有再吃過,這舊疾被一直被耽擱下來,不過好在這舊疾已經不像敢開始那般,稍微浸入寒氣便發作。

    雲凌溪隱忍的低咳,略微急促的呼吸隱約有些疲憊,身上的蠱毒未解,舊疾又隱約發作,讓他感覺有些無力,但是他卻並未回府,出了宮門便一直往這個方向走去。

    這裡是——皇陵。

    向洛雲打量四周,空氣很潮濕,茂密的林蔭平添幾分陰森味道,她看了看前面的雲凌溪,他的腳步沒有停下,也沒有猶豫,縱使知道她就在他的身後。

    路過兩邊林蔭,周圍看守的侍衛漸漸多了起來,見到是雲凌溪沒人阻攔,而她跟在他的身後,侍衛將她當成了雲凌溪帶來的人,也都放行。

    越往裡面走,看守皇陵的侍衛越多,向洛雲微微蹙起眉梢,目光落在了雲凌溪身前行禮的侍衛統領,他一身金甲衣衛,腰間佩劍卻掛在了右腰側。

    習武之人佩劍與武刀通常都是掛在左腰,這樣便於右手拔劍,只有左撇子的人才會將劍掛在右腰,向洛雲下意識的往他右手看去,右手手指肌肉薄寬,拇指關節凸起處有個厚厚的繭子,這是一個慣用右手抓兵器而磨損下的繭子。

    她感覺到幾分不對勁,明明是慣用右手的人,為什麼會將佩劍帶錯了位置?

    沉思間,雲凌溪已經繞過了那名侍衛統領,逕直往皇陵主墓地走去,見他這般,向洛雲也來不及思考那侍衛統領的奇怪,急忙跟上了雲凌溪的腳步。

    在他們離去之後,侍衛統領半低得臉上露出一抹陰沉的冷笑。

    皇陵中埋葬的的都是皇室成員,墓群寬大而壯觀,完全不見絲毫陰森的氣息,當日向秀鸞正是被以皇后之禮葬在皇陵中,後來向家滅門,她的陵墓亦被皇后除去,若不是向震洪早已經想到是這種結果,先一步將向秀鸞的屍骨調換出來,否則現在恐怕早就屍骨無存,無法入土為安吧。

    雲凌溪在一個墓碑前停了這來,看了一眼跟他同時停下腳步的向洛雲,抿了抿唇,上前一步,坐了下來,就這樣坐在刻著名字的石碑旁,靠了上去微微閉上眼,感受著母親的存在。

    祁蓮皇后之墓。

    看著石碑上的幾個大字,向洛雲掌心微涼,站在原地不動,目光卻不曾移開一步。

    兩人一站一坐,天地開闊良久的沉默,時間靜然流淌一點一滴,似乎誰都不想打破這份平靜。

    半響,雲凌溪緩緩的睜開眼,微啟薄唇,淡淡的道:「你跟來做什麼?」他的聲音異常沙啞,似乎強制壓抑著某種情緒。

    向洛雲看著他,眸光清澈見底,一字一句:「我只想告訴你,今天只是個權宜之計,對祁蓮皇后,沒有任何的不敬。」

    雲凌溪動了動,漆黑的瞳眸直直的望入她的眼中,視線交匯下,他的目光有著片刻的傾動。

    向洛雲又道:「如果這事觸犯了某些你心中的禁忌,我很抱歉。」

    雲凌溪沒有說話,神情中的淡漠卻隱約緩和了下來。

    他不說話,向洛雲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來這是為了要道歉,可是被道歉的人只是看著你,用那她永遠無法看懂的深邃眼神看著你,這讓她不由糾結了起來。

    不經意觸動他母親的逆鱗,是她不對,但是如果時光再倒流一遍,她還是會這麼做,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明哲保身,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做就做了,她不會找借口掩飾,更不會找人推脫。

    雲凌溪突然低聲笑了起來,「這是在道歉麼?」

    向洛雲額首,「當然,我不想因為這件事而讓人記恨一輩子。」

    他笑了,目光幽亮,「有恨不是更好嗎?愛之深,責之切,會恨,代表著在乎。」

    向洛雲心中微動,想說什麼,動了動唇,還是沒有將話說出來。

    雲凌溪繼續道:「不像有些人,連恨都不願意去恨。」他這話,說起來像是在埋怨。

    「……」向洛雲蹙眉,這個,他說的,可是她?但是,誰說她不恨了?誰規定恨是要表現出來的?她藏起來不行嗎?

    「洛雲,你過來。」他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她過來。

    向洛雲眉蹙得更緊,這樣做在別人的墓碑前聊天的情形,看起來會不會太過怪異了點?看了看雲凌溪蒼白的臉色,她動了動,終於沒忍住慢慢的走了過去。

    雲凌溪唇邊的笑意更深,沒說的是,她能道歉,他真的很高興,至少讓他明白,她對母后,沒有任何的不敬與褻瀆。

    這樣,就足夠了。

    「咳咳咳。」向洛雲才剛坐下來,身旁的雲凌溪捂著胸口一陣咳嗽,她連忙伸手拍向他的背,急切的道:「你沒事吧?」

    「呃,咳咳,沒事。」雲凌溪抹去額頭上的細汗,順勢偎在向洛雲的懷裡,低喃的道了一句,「嗯,借我靠一會兒……」

    「……」向洛雲瞬間僵硬,低頭瞧見他嘴角一閃而過的得逞之意,不由抽抽嘴角,又被他耍了,他哪會什麼難受,分明想趁機吃豆腐!

    然而觸及到他冰涼的身子,她終究沒有將他推開。

    於是,雲凌溪很光明正大的在自己『母后』的見證下吃起豆腐來,還得寸進尺的滑到她的大腿上,將她當成了人肉枕頭,舒舒服服的歎息,嗯,很軟,這個姿勢不錯……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