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程一言？不是林夕嗎？」方大仁一臉不解地看向鄭倩。
「你還裝？有意思嗎？」
鄭倩眉一皺，伸出手便要去撕方大仁貼在臉上的易容用的面具，卻被他躲過。
「有本事你別躲啊？」鄭倩看向他，說道。
程一言卻在這個時候露出笑了。
「沒想到這樣都會被你看出來。」
方大仁哈哈大笑，也不待鄭倩說什麼，自己伸出手，往臉上一扯，撤掉那易容用的材料，露出來的便是那種完美無瑕、傾城傾國的臉。
這張臉，不是程一言是誰呢？
「我的娘子果然是舉世無雙的聰明，我和林夕配合這麼多年，從來都是天衣無縫，居然被你識破了。」
程一言似笑非笑地看向鄭倩，其實這世上本就有一個人叫林夕，不過他並非餘杭人士，他乃河南安陽人，博通詩書，武功也不差。
因為一次偶然的機會相遇，和程一言相遇，驚覺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人和自己長得這麼像的人，於是兩個 人一見如故，竟然還拜把子義結金蘭。
不過，他們倆是不折不扣的損友！平日裡總是互相捅對方簍子。
程一言在餘杭佈局的時候，便很不懷好意地借用了好友的名字。
這次，他從楚國回來之後，便尋思著怎麼對付鄭倩，正好在這個時候遇上林夕，於是二人一拍即合。
程一言便寫出了這麼一個劇本，本來打算攪亂鄭倩的思緒，卻沒想到這麼快便被她看出來了。
這個女人……
果然不能小瞧。
「程一言，只要是你，就算化成灰，我也不會認不出來的。」鄭倩淡淡地說道。
話雖這麼說，但實際上，她也差一點被騙了。
那個林夕，他的一舉一動，簡直和程一言像極了，這麼巧是這個名字，鄭倩險些都被騙了，尤其是他提起他們成親的日子以及不斷提起那些曾經只有他們經歷過的事情……
這一切，無不昭示著他就是程一言。
現在想來，程一言八成是寫好了劇本，並且排練過多次的。
不過，鄭倩並不是一般的女子，無論林夕怎麼裝，他終究是不是程一言，而鄭倩和程一言相處的時間雖然不多，但是已經足以讓她摸透他的習慣了。
她清楚，程一言是個左撇子，雖然他大多數時候都會右手優先，想來這是他後來強迫自己改正的，大概是為了不讓自己的特徵太過明顯。
但是鄭倩知道，他在下意識的時候，還是會用左手，尤其是東西抵到他左手邊的時候，他會很自然地用左手接過來……
所以，昨天在那家「青樓」，林夕雖然把程一言的飲食習慣模範的一點不漏，毫無破綻，但是熟不知他在接過就在他右手接過鄭倩的筷子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經露出馬腳了。
還有一點，鄭倩非常清楚，程一言這個人雖然冷血無情，但是他從來不動手殺人，她記得他說過，他若讓人死，有無數種方法，但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血手染上血液。
所以，當若是林夕便是程一言，他又怎麼可能會用飛鏢殺死楊守財呢！
或許，程一言本來想用這樣遊走在像和不像之間的狀態來折磨她，讓她心力憔悴，但是他不知道，其實無論何時只要他出現在她面前，無論以何面目出現，她定能第一時間認出他來……
「娘子，你對我的愛已經深入骨髓了嗎？居然連我化成灰也能認出來。」程一言勾著唇，似笑非笑地看向鄭倩，道。
他以為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鄭倩回出言反駁，但是卻沒想到鄭倩根本就像沒聽到一樣，她只是一動不動地凝視著程一言，冷冷地問道：
「程一言，這一次，你到底要幹什麼？若是你要殺我，我也無話可說，大不了跟你打個你死我活……」
鄭倩知道程一言是愛自己的，她早看出來了，若不是當初確定他愛她，她也不會在那個時候出手。
那個時候的她，早已下定決心用感情來折磨他，熟料到他在折磨他的同時，也是在折磨自己……
鄭倩極其瞭解程一言，雖然他愛著自己，但是當她將刀刺進他胸口的那一刻起，他肯定是要恨她的，肯定是會報復的。
只是他不明白，為何她的匕首明明已經刺入他的胸口了，他會完全沒事！
「倩妹妹，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啊？我想來最憐香惜玉了，怎麼會殺你呢？」程一言似笑非笑地看向鄭倩，說話的時候語氣中甚是疼愛。
「是嗎？那昔日是廢掉我的武功，要置我於死掉呢？」鄭倩冷笑，程一言說的話，她從來不信。
「倩妹妹，別這麼說嘛！」程一言看著鄭倩，不停地笑著，「以前，我殺過你一次，後來，你也殺過我一次，我們之間的債已經兩清了。」
「既然如此，你這次這樣對我，是打算做什麼呢？」鄭倩揚眉看向程一言，顯然不詳細他的話。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愛我。」
程一言看向鄭倩，這一次，他收起了一貫的玩世不恭，表情無比的認真。
他很少這個樣子，看得鄭倩都有幾分奇怪，不知道他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現在你知道了嗎？」鄭倩道。
程一言勾起唇，笑了。
「我知道了！我的倩妹妹愛我，而且愛慘了我。」程一言又笑了起來，笑容看起來那麼純真，那麼可愛。
「那又怎麼樣？」鄭倩並不否認，只是不冷不熱地反問道。
「不怎麼樣！這一次，我要的是和你白頭到老。」程一言淺淺地笑著，說出這句話。
可是鄭倩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卻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白頭到老……你和我？這真是我聽到的最好笑的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