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不必太認真 糾纏的「愛」 第八十七章
    李林躺在床上,聽到關門聲,睜開雙眼,看著天花板,聽到門外的腳步聲遠了,才從床上坐了起來,把放在枕頭下面的相機拿了出來,緊緊握在手裡。

    他閉著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再慢慢地吐出來,輕輕地說:「柳兒,對不起了!我也是為了你更好的生活!我知道你是不愛他的!」然後又把相機放入自己的口袋裡。

    柳兒帶著阿超吃過飯,看著外面暗下來的天,猜想著李林已經醒來了,她始終沒有想好要以什麼樣的身份與李林再次相見,於是,就讓阿超過去看李林,她一個人要回去了。

    她慢慢地走著,煩躁著,想著自己走過的短短的人生路,那些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那麼快,空留的煩惱是那麼幽長,長得讓人沒有辦去擺脫,長得讓人沒有辦法忘記。

    她可以打車回去,可是她沒有,她想到了文暉,她不知道怎麼去面對,只是慢慢地走著,從上沙走到天安數碼城的外面,走在那人煙有些稀少的馬路上。

    「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愛你的?……」一個女孩的懇求的聲音在乞求著。

    柳兒聽到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就放慢了些腳步,慢慢搜尋著這個聽起來很熟悉的聲音。

    樹影橫斜,那陰暗的樹影下,看到了隱隱約約的二個人站在草地上,燈光不明亮,有些昏暗的光線讓人看不真切。

    「你是個騙子,騙子!我瞎了眼,才會看上你!」一個男人咆哮著,像是一頭窮凶極惡的野獸。

    「我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我們以後能更好的生活————」女孩子似在哀求地解釋著。

    「騙子!你是騙子!少找那麼理由,為了我們以後更好的生活?我看你是為了更好的去找老頭子吧?」男人的話有些惡毒,卻說得咬牙切齒。

    「你聽我說好不好?」女孩還是哀求著。

    「不好!不要拉著我,你好髒!雞婆,婊子!」男人還在罵著,只看到一個身影一個趔趄,從昏暗的樹影下露了出來,那個有些瘦弱的身影,倒在了地上,頭卻露在了那昏黃的燈光下。

    她滿臉的淚水,只是用手擦了一下臉上的淚,就要努力爬起來。

    那個男人看到她摔到了地上,並沒有伸手扶她,還在她的身上踢了一腳,口中罵著:「臭婊子!臭婊子!怎麼沒有摔死你!摔死你!」男人還在往地上吐著唾液,實際上是在唾著地上的女孩子。

    柳兒快步走上前,一把掌打在男孩兒的臉上,男孩兒似乎還沒有反映過來,只是扭過頭想還手。

    「你是個畜牲!你打女人,沒有一點本事,要是有本事,你去賺錢啊,你可以多賺些錢去養她啊!你連個女人都養不了,還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打人!要不要我叫一下,讓所有的人都來看一下,你打女人的樣子是怎麼樣的瀟灑,怎麼樣的偉大啊?」柳兒叫著,聲音很大,有一些路人就駐足觀望。

    柳兒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她從來不爭強好勝,她從來沒有想過做俠女,更從來沒有想過要做什麼大善人,她知道她沒有那個能力。

    她出手打那個男人,是因為她要幫那個女孩,那個女孩就是許晴,她不願意見到自己身邊的人被迫到無奈,被人蹂躪,還要被人打罵欺負,為什麼人活著這麼艱難,還要讓她們生活得這麼痛苦?

    她聽到他們的對話,她就知道,一定是許晴與香港老頭子的事情被他知道了,可能他從來沒有想過,他那麼低的工資,根本養不活兩個人在深圳的生活,可能也從來沒有想過,也可能他從來都不敢奢望能在深圳有個立錐之地,但是,許晴想了,她也為這個努力了,她為他減少負擔,儘管這種方式,不能讓人接受,由此可見,許晴是愛他的,只是想讓他少為他們的生活少奮鬥至少二十年。

    他卻不懂,一點也不懂,更不能體會許晴的不幸,也不能理解許晴為他們今後的生活,已經付出了太多,付出的都是她身上背負著的一生的愧疚與不安。

    柳兒能體會許晴的不易,她甚至能想像到許晴面對老頭子時的緊張與噁心的厭惡。

    她知道,當一個牙齒都掉了的老頭子,把自己的嘴巴貼上許晴嘴巴的時候,許晴是多麼的難受,她也能夠體會許晴的那種蒼涼的悲哀。

    當老頭子把自己那鬆鬆垮垮的肉皮,貼著許晴細膩光滑的皮膚的時候,許晴又是怎麼樣壓下那反胃的噁心,當老頭子吃了偉哥的時候,許晴又是拿出怎麼樣的破釜沉舟的心情來迎合他呢?這一切,一切的一切,還不是看在錢的份上,這一切還不是都是為了他,為了能讓他們能夠有好的生活。為了能夠在深圳尋找到屬於他們的寸土空間。

    如果只是靠他們的工資,這一輩子永遠也別想出頭,這一輩子永遠也別想再有出路,深圳的消費是有些入不敷出的,深圳的工資標準永遠沒有辦法在深圳生活,只能勉強生存而已。

    許晴抬頭看著大叫的柳兒,然後,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站到柳兒身邊,拉著柳兒的手說:

    「柳兒姐姐,你不要罵他,是我不好!我不知道我一直都錯了,如果愛他,就應該要飯也要跟著他的,就應該尊重他的!」許晴說著,淚順著臉淌了下來,淚水滴到柳兒的手背上,手背上感到有點濕熱。

    「不要為他講好話,也不要給他留情,他根本不愛你,要是他愛你的話,他能體會你對他的付出,你比他更辛苦,可是,他現在卻表現得比你更清高,他沒有把你看成人,你知道嗎?」柳兒擦著許晴臉上的淚,聲音裡有些難過,輕依然柔聲地說著。

    男孩兒看著這一切的變化,像是有些意想不到,又像是根本不清楚她們在說什麼,只是錯愕地看著她們。

    許晴把臉埋到柳兒的肩膀上,輕輕地嗚咽著,身體有些抖動,那是抑制不住的抽搐。

    三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對望著,只有許晴埋著頭,時不時發出一些嗚咽聲,路邊看熱鬧的路上散了,又匆匆忙忙地去做著自己的事了。

    「你根本不愛她,對嗎?從來沒有愛過她是不是?」柳兒首先打破了這份靜默,聲音裡強壓著那股怒氣。

    柳兒能感覺得到,還把頭埋在她肩上的許晴血液的靜止,她知道她在靜靜地屏著呼吸聽他的回答。

    「為什麼要這麼說?」男孩兒反問道,並沒有回答柳兒的這個問題。

    「你為什麼要打她?是個男人會踢自己心愛的女人嗎?」柳兒反問道。

    男孩兒用手用力搓了一下臉,並沒有回答,卻能感覺得到,在黑暗中,他的雙眼是停留在柳兒身邊的許晴身上的。

    「愛一個人,是不想讓她受一點點傷害的,哪怕一點點?」柳兒又說道,語氣很輕,像是說給他聽,又像是說給許晴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她的聲音有些飄忽。

    「哈哈——是嗎?」男孩兒像是苦笑,笑聲裡沒有開心與快樂,然後又接著說:「一個女人要是愛上了男人,是不是就可以給她愛的男人戴一頂帽子,並且是綠帽子,如果男人要是愛女人,是不是就應該當作烏龜,把頭永遠縮進殼裡,永遠把任何事情都當作不知道!」

    許晴像是怔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看向他說:「對不起,我錯了!」

    柳兒插進來說:「如果你有足夠的錢,能夠讓養活她,她也就不會去找別人,來減輕你的負擔——」

    「我怎麼養不活她了呢?我可以去老家,讓她呆在家裡,我會養她,不讓她下田幹活,我們永遠都不回來————」男孩兒說道。

    「這就是你愛她的方式?你有沒有想過留到深圳,有沒有想過你要賺很多的錢來養她,而不是讓她去想辦法來養你們兩個?」柳兒語氣緩和地問著。

    「別的,我沒有辦法!是我沒有用!」男孩兒說著聲音有些顫抖,抱著頭居然蹲了下來,雙手抓著自己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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