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不必太認真 「灰姑娘」 第二十章
    經過一天的折騰,柳兒好累,她斜躺在小沙發上,把光著的腳伸在一張凳子上,找著自己最舒服的姿勢躺著,可是她的樣子很不雅觀,她不管了,在這個房子裡只有她一個人,再好看的坐姿又是給誰看呢。

    她在想,如果白天的經歷是小說該多好,一般在這種無助的情況下,都會出來一個帥氣的有錢的人來幫一把,然後發展一段令人難忘的戀情,有著每個女孩子都想做夢擁有的結局,可是生活就是生活,沒有故事寫的那麼完美,也沒有一個帥氣的男主角出現,也沒有一個很有善良心的大款在她的身邊。

    她是身無分文,她就是那麼流落街頭,連上公交車那售票員就不想免她三塊錢的票,她就不拉她,只有三塊錢啊!現在也能理解那句「一文錢憋死一個英雄漢!」是什麼意思了。現實就是現實,必須面對的現實,不能更改的現實,這也就是生活,是如此的真實,會讓人感動也會讓人很傷心難過,但最終你都不會忘記這些經歷,永遠不可能會在忘記了!

    這些往事都會像是一顆顆閃亮的珍珠,隨著時間的推移,然後慢慢的串成一串,時不時的會成為你記憶裡的亮點,也會成為你向別人訴說的趣事,從而它也會流傳得時間很久……

    「吱」一聲門響,正在發呆的柳兒本能地把腳從凳子上放到地板上,然後站起,驚懼地望著那扇門,可能是這幾天太多的經歷,讓她對任何一點聲響都有著發自內心的懼怕,讓她本來靈敏的耳朵時時豎起,像是一個外出覓食的老鼠,時刻小心著周圍的動靜。

    門打開,是安冉,柳兒吁了一口長長的氣,放下那顆已經吊著嗓子口的心,努力地擠著最漂亮的笑容說:「來了!」

    「嗯!你的腳不要放在地板上,容易感冒的!」安冉一邊換著鞋子,一邊用著不是太開心的語氣說道。

    「哦,我知道了!」柳兒穿上拖鞋,笑笑地應著。

    「你今天去哪裡了?什麼時候回來的?……」安冉坐在沙發上,翹著嘴角,臉上卻沒有笑容地問道。

    柳兒後面的問話都沒有聽到,只聽到前面二句就淚盈滿眶,這個城市裡從來沒有人這樣問過她,她卻有一種親人的感覺,是誰這樣關心過她,是她的媽媽還是曾經的老師?好遙遠的回憶,遠得像是再也記不起來了。而現在,一句簡單關心的話就滿滿地溢在她的心裡。

    「怎麼了?要哭就哭吧?」安冉輕輕把她摟入懷裡,看著那張噙著淚卻努力不讓它掉下來的臉,心裡有著疼憐,輕輕撫著那顫抖的背,這是他見過她第一次這樣哭,究竟怎麼了,他也不知道。

    柳兒聽到這樣的話,感受到他這樣的動作,再也忍不住了,真的哭了起來,像是白天的委屈到現在終於可以發洩出來了。

    她與他是什麼關係?除了「僱主」與二奶的關係之外就是上司與下屬的關係,還有什麼關係?好像是什麼關係都沒有了吧?

    除了她與他的床第之歡外,可有過親情的感覺,可有過一點點友情在裡面?柳兒自問然後又在心裡自答:答案全是否定的,她與他除了金錢與皮肉的關係,再也找不到任何藉口了。

    柳兒想著,自己什麼時候這麼脆弱了,脆弱得聽到他一句安蔚的話就流淚,不是告訴過自己要堅強的嗎?不是說過任何事都不能放在心上的嗎?不是說過任何困難都壓不倒自己的嗎?為什麼要哭?不可以,不可以哭,不可以流淚,深圳不相信眼淚!深圳不可以有軟弱!

    他問她的話,可能不是關心,而是責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不是出差幾天了嗎?她不可以這樣,難道自己也會感動?什麼感動呢?他從來沒有答應過她什麼,他也從來沒有給過她希望,難道是自己自做多情?

    「清醒一點農民工小妹!別做灰姑娘的夢,那只能是童話!」是誰說的?腦子裡突然冒了出來這麼一句話。是她!是安冉的未婚妻!

    柳兒像是突然清醒了,她難道在做灰姑娘的夢嗎?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因為那只能是童話,她知道這不是現實,童話與現實總是有著天與地的距離!

    農民工小妹要是想成為灰姑娘,必須有著年輕的資本,有著靚麗的容顏,有著讓人漾慕的身材,還要有點學識,然後再嫁一個死了老伴還是離婚的爺爺級的人,或者是像大伯,像自己老爸年紀的人或者最年輕的也是像你的小叔那樣的人,一般這樣的人,都是有錢人。如果嫁給他,並且他對你有所青睞,有所關心,那你就真的成了灰姑娘。

    這樣的「灰姑娘」像米蟲一樣,衣食無憂,這樣的「灰姑娘」令多少人眼漾,讓多少青春的少女眼紅?像《一簾幽夢》裡的紫菱,還是像嫁給楊振寧的翁帆?多少的美女崇尚的夢?可能後者更真實些!(本人並沒有對翁帆及楊振寧有任何偏見,還是很佩服她的勇氣的,這是愛的勇氣!)

    《灰姑娘》不再是講年輕的王子與漂亮的灰姑娘的故事,而是一段灰色記憶的姑娘,這群灰姑娘在年老的時候也許會孤獨,也許會傷心,自己年輕輕輕的就嫁了一個老人,就陪伴著一個老人,那年輕的心很早就不太年輕,也不再年輕,不再知道什麼叫做未來,什麼叫做希望,什麼叫做憧憬,什麼叫做夢想,什麼叫做白頭偕老,什麼叫海誓山盟的地久天長?

    白雪壓紅妝的故事在繼續上演,從古到今誰也不能改變。(白雪是指古代的老人都留有鬍子,一到五六十歲,那鬍子就變白了,紅妝是指妙齡的青春少女)

    愛情又是什麼?愛情是有錢人的遊戲,愛情是有錢人的消遣,你看那娛樂的明星,天天的戀愛,天天的新鮮,有著多麼美妙的往事回憶,有著多少值得記憶的趣事?

    對於窮人來說,那是個奢侈品,奢侈得不知如何獲取,不知如何保養,不知如何封存,奢侈得不知什麼叫天長地久,不知過了今天是否明天還會依舊?

    一句「我愛你」能夠解決今天的肚饑嗎?一句「我愛你」能給你一套房來得實在,住得舒服嗎?能抵得過一輛奔馳,寶馬的誘惑嗎?不能!什麼都不可以!只是像是一陣空氣,風一吹就變了方向,變了位置!再也找不到它存在的影子,留下的也許只有腦海裡的記憶。

    愛情在這個城市是多麼的廉價,廉價到不經任何思考都可以拋棄一個相愛數十年的愛人,廉價到揮一揮頭,就已經把所有的一切忘記掉……

    柳兒停止了哭泣,抬起頭來淚眼婆娑的看著安冉。她又在想什麼呢?怎麼總愛跑神?不過想通了也就好了,這些事情都過去了,沒有什麼值得沉浸的。

    柳兒有時也恨自己為什麼自己的頭腦如此清醒?難道不可以糊塗一些嗎?如果清楚那麼痛苦為什麼不讓自己糊塗呢?可是她還是做不到,現在也知道了什麼叫做難得糊塗,真的是難得,也貴在難得。

    柳兒也知道自己是太偏激了,不是清醒,也許這個世界的真像和我們看到的不一樣,眼睛有時也會欺騙自己啊!可是她也無法控制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

    她輕輕甩了一下頭,抹掉自己臉上及眼裡的淚水,努力的掛上招牌式,最漂亮純情的笑容對安冉說:「對不起,讓你見笑了!看,我把你的衣服也哭髒了!」

    「發生了什麼事?」安冉只是眼睛凝望著柳兒,像是想從她的笑容裡知道是什麼真相!

    「沒什麼事!說出來就太好笑了,我今天外出被偷了,賊偷得我一分錢也沒有剩下,還偷了我的手機!」柳兒平靜地說道。像剛才發生的哭泣跟本就不存在。

    「沒關係,手機丟了再買一部了,明天我給你買個新的!」安冉說道,其實他下午已經回來了,但是看不到她,公司說她今天是休息,晚上也沒有見到她,而見到她,她就開始流眼淚,安冉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好!你說的,不能反悔!謝謝!」柳兒開心地笑了,然後起身給安冉泡茶喝。

    「你就為這事流眼淚嗎?」

    「是的,你想聽嗎?我泡完茶告訴你!」柳兒巧笑著,洗了手,然後去泡茶。把白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當然她沒在說她想打電話給李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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