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惠回到囈語軒心中充滿了感慨。可又為於湖與繡文事的煩心。正在這時,雍正聽到聲音便隔著窗問:「是雲惠嗎?」
雲惠站在院中忙答道:「是!」
雍正道:「進來。」
雲惠忙進去了。雍正板著臉問:「去那個於湖處敘談了這麼久?」
雲惠歎氣道:「可不是嘛!他的事也真麻煩!」說著便把於湖與繡文的事給雍正講了一遍。然後頹然的坐在一把椅子上自言自語道:「這可怎麼辦呢?他們是男有情女有意,郎才女貌的一對璧人!可偏偏遇到這麼難的事!唉!」
雍正不知怎麼聽完這事心情立時歡快了起來:「啊,那於湖真是一表人才,但不知繡文是誰?」
雲惠這才想起來是在皇上跟前,忙站起來說:「對不起啊,我沒注意。」
雍正笑道:「這大日頭底下跑了半日了,快坐下說罷。」
雲惠忙說:「奴婢謝座。」這才重新坐下夾了雍正一眼說:「不就是您看上的那倆姑娘之中的一個嗎?」
雍正氣道:「別胡說!朕何時看上了?那是因為你在那……咳……那是因為你和別人說話,朕才注意到的。那兩姑娘似乎生得都挺整齊的。」
雲惠瞥了雍正一眼說:「您不用想了,都有心上人了。而且人家啊,都和我們那兒的人一樣,彼此在對方心中都是唯一的!不像您這麼花心……」最後這句話雲惠幾乎沒出聲音。
雍正卻聽到了:「什麼?朕花心?你,你大膽!」
雲惠笑道:「反正您花心也屬於正常。您是皇上嘛,沒關係,我批准您了!」
雍正搖頭不理雲惠。雲惠也不說話,獨自坐在那兒發呆。
雍正卻說:「朕有方法可解你心頭之憂!」
雲惠忙跳到雍正面前問:「真的?皇上,君無戲言啊?」
雍正沉聲道:「這個自然!」
「那,那快說呀!」雲惠催促道。
雍正得意的一笑:「要朕說嘛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朕一事,朕才說!」
「啊?」雲惠在心裡驚訝道:這還是那個不苟言笑的雍正皇上嗎?皇上會提出什麼要求?雲惠帶著一臉的懷疑問:「什麼事?」
「以後每年盛夏之際的清晨,你都要在南海子裡嬉水。」雍正盛氣凌人的說。
「就這?」雲惠難以置信的問。
「嗯!」雍正點頭笑問:「你可應允?」這種笑容不同以往,大有挑逗的意味!
把雲惠看得整個兒人都傻了:「皇上,您到底為什麼想看我游泳呢?」
「朕看著歡喜!」雍正轉過頭,輕描淡寫的說。
雲惠心想:歡喜?你怎麼不說喜歡呢?什麼呀這是?我覺得你應該喜歡我!可這種喜歡不是我想要的那種!天啊!折磨死人了,真討厭死了!
雲惠搖了搖頭似乎想擺脫某種束縛:「好了,我答應!您快說吧!」
雍正笑道:「很簡單,朕下一道諭旨,為他二人指婚如何?」
「啊?這麼簡單?您……」雲惠吃驚過後便自言自語道:「這個辦法……」
雍正有點兒擔心的問:「如何?不好?」
雲惠深吸了口氣板著臉說:「這個辦法真是……太絕妙了!」
雍正笑道:「既如此,你快去把廷玉叫來擬旨。」雲惠忙答應一聲去了,剛出門又跑回來說:「皇上,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乾脆連馮執事和英英的婚一起指了吧?」
雍正想了想說:「那位馮執事也算是個人才,為何甘居江湖而不為朝廷效力呢?」
雲惠無奈的一笑說:「這是社會最底層,不是誰想為朝廷效力就能為朝廷效力的。他因為沒有門路屢試不弟,後來不僅沒有進京趕考的錢,還大病一場差點就死了。要不是沈三娘救他,他已經變成孤魂野鬼了。」
「噢!這鹽幫上下正真可謂是人人都有一部辛酸史啊。既如此說,就依你!快去吧。」雍正點頭感歎道。
不一時張廷玉來了,雍正把意思一說,張廷玉就犯了難了!這兩對人都是布衣平民,皇上怎麼指婚呢?這諭旨是隨便發的嗎?這是要記檔的!可是這樣的內容如何記檔?又發給誰呢?發給兩江巡撫?這巡撫可也得認識這四位呀!
張廷玉想了想,便拿出聖旨專用的明黃綾子,放在一邊。自己擬了諭旨給皇上看了。便抄在綾子上,然後笑道:「臣恭請皇上私印一用!」
雍正也正在為這諭旨怎麼發而發愁。一聽張廷玉要用私印,立時明白了。張廷玉這是寫一道只發給鹽幫的上諭,所以只用私印,並不記檔!心中對於張廷玉深體己意十分讚許,便對雲惠說:「取朕的印信來。」
雲惠和鹽幫中人哪懂這裡面的奧妙,忙去取了那晚用過的小印。雍正一笑道:「交給衡臣!」
張廷玉用過印後便對雲惠說:「雲惠姑娘,你知道接旨禮儀嗎?」
雲惠忙說:「知道。」
張廷玉笑道:「那好,你去給幫主她們講一下,準備好了,我一會兒便去宣旨。」
雲惠看了雍正一眼,雍正含笑一點頭,雲惠忙答應一聲向外走。
卻聽雍正叫道:「慢著!」
雲惠又回來問:「怎麼了?」
雍正笑道:「你就這麼空著手去嗎?」
雲惠笑著一拍腦門兒道:「我都高興忘了!」接著便愁眉苦臉的嘟囔道:「這該送什麼禮呢?」
雍正看了張廷玉一眼,張廷玉忙說:「臣等也該備一份賀禮,臣告退前去準備。」
雍正笑著一擺手。張廷玉忙行了禮退了出來。這時雍正笑道:「雲惠,你從朕的行禮中找出一個小箱子來。」
「啊?噢!」雲惠忙答應著去了。一會兒搬出一個箱子來。
雍正從裡面拿出兩個盒子交給雲惠。雲惠打開一看見是一隻翡翠如意和一隻蜜蠟窩瓜。雲惠不禁嘖嘖稱奇。
雍正卻深沉的盯住雲惠問:「你可知朕做此事所為何來?」
雲惠皺眉想了想說:「皇上想籠絡廣大江湖人士的心?」
雍正依然盯著雲惠問:「還有呢?」
「嗯……江南的民心?」
雍正還是深深的盯著雲惠問:「還有呢?」
「還有?」雲惠不解的眨了眨眼搖頭道:「皇上,請恕奴婢愚魯。」
「唉……」雍正長歎一聲,轉頭笑道:「好了,這是朕賞賜兩對新人的賀禮,你帶過去吧!」
「喳!」雲惠拿起來躊躇道:「我送什麼呢?」
雍正一笑道:「朕可以借你兩千兩銀票!」
「什麼?兩千兩?我瘋了?我拿什麼還啊?」雲惠驚訝道。
雍正卻背著手說:「朕的賀禮要有身份。而你,送的禮就要實用。怎麼說,你也是京城裡親王府的人,還常在朕跟前行走。新娘都是你的好姐妹,如果再少你不嫌丟人,朕還嫌丟人呢!」
「這,這也是!可,兩千兩?我下輩子也還不清啊!」雲惠囁嚅道。
雍正背對著雲惠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那就下下輩子還吧!」
雲惠小心翼翼的問:「皇上,這是聖旨嗎?」
雍正回過身點頭。雲惠只好跪下說:「奴婢遵旨。」
雍正嚴肅的說:「雲惠聽旨。」
雲惠忙又跪下,雍正接著說:「傳朕口諭,望兩對新人婚後廝抬廝敬,相互扶持!同為朝廷、為百姓盡心盡力!」
雲惠忙叩頭道:「雲惠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