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靈兒有氣無力的說:「我沒事。我說大將軍,您這鎮守邊關是多麼偉大的事情啊,怎麼這麼閒呢?難道軍營裡都沒事的嗎?」
程玉簫很無辜的聳聳肩,滿不在乎的說:「其實我什麼都不會,這個將軍的位置是我爹留給我的。軍營的事情我完全都搞不懂。」
任靈兒一口口水差點沒把自己給嗆死,嘴角抽搐了很久才說:「是這樣啊。」簡直要瘋了,這是什麼將軍哦,呆在這裡還真是沒有保障呢。
距離成親還有十幾天的時間,這幾天的時間任靈兒沒事就帶著兩個丫頭在錢府裡四處閒逛,已經把錢府摸得很熟悉了。現在就是閉著眼睛也不會走錯。
這日任靈兒和兩個丫頭走到了偏門見很多的人在那裡。任靈兒忙過去問問是怎麼回事,原來這錢老爺每個月的初一十五或重大節日都會坐坐善事,在側門外給一些流浪乞丐的人施粥救濟窮人。聽到這裡,任靈兒眼中閃過一絲晶亮,一掃這幾天的陰霾。
歡歡喜喜的回到房間程玉簫已經坐在那裡了,任靈兒簡直是鬱悶的想撞牆了。這程玉簫不知是怎麼了,每天一定會到這裡來報道。這輩子沒見過這麼閒的將軍,真是大開眼界。
逕自走到屋子裡沒有理會程玉簫,那廝卻跟貼樹皮一樣貼了上來,關切的問:「娘子,這是去哪裡了?為夫都等了半天了。」
任靈兒揮手擋開程玉簫欲貼過來的身體,不耐煩的說:「誰允許你這麼和我說話的?娘子、娘子的,惡不噁心。」
程玉簫貌似受傷又很委屈的說:「不是那天娘子你送給我雪蜘蛛的時候自己說的嗎?」
「我……」任靈兒氣鼓鼓的漲紅了臉,卻說不出什麼,貌似那天確實是自己夫君長夫君短的叫他來著。
程玉簫忍住自己想狂笑的衝動,弱弱的說:「難道想不認賬?」
任靈兒實在是受不了程玉簫現在這個樣子,憤憤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很痛苦的說:「將軍大老爺,我求求你了,快回去吧。你現在的位置不是那麼好坐地,要勤勉!懂不?」
程玉簫很受傷的剛要說什麼,卻被突然進門的婉兒打斷了要出口的話。婉兒進屋說金枝小姐在外面求見。
任靈兒一聽金枝來了,馬上換上了一張甜美的笑臉。要說這金枝的命運還真是很不濟,錢老爺一次喝醉姦污了府裡的一個丫鬟。就是這次,丫鬟意外的懷孕了,而這錢老爺又是個極怕老婆的人。所以在丫鬟生出孩子後不久就被夫人暗害了,從此金枝就被關在那個破舊的小院子裡受盡欺凌。這幾日的相處,任靈兒知道金枝其實是個心思很細膩很善良的丫頭。真是很不明白這錢老爺怎麼就忍心讓一個如此乖巧的女兒受盡欺凌呢?
親自到外面把金枝帶到屋內,金枝看到程玉簫忙福了福身,就羞澀的低下頭。任靈兒拉著金枝就把她帶到了琴台邊,央求金枝彈琴給她聽。這金枝的琴技是相當厲害的,至少在任靈兒認識的人裡面算是數一數二的了。
金枝也不推辭,坐下來伸出纖纖玉指開始彈奏。悠揚的琴聲從她的指尖瀉出,時而婉轉動人時而輕快柔和,變換著不同的旋律。
程玉簫也是聽的入迷,拿出自己腰間掛著的玉簫配合著金枝彈奏的古箏。古箏的幽遠綿長配上玉簫的清脆悅耳,竟如此動聽。
任靈兒看著配合的如此默契的兩個人,聽著悠揚的曲子,不覺心情一片大好。
轉眼間距離婚期已經只有一天了,每天程玉簫都會準時來這裡報道的,今天不知是怎麼的竟然到時間了也沒有來。任靈兒就開始納悶了。於是叫來婉兒問怎麼回事。
婉兒出去打探消息,很快就回來了,說:「小姐,將軍他現在在前院。本是和老爺商量成親的一些具體事宜的,沒想到來了一個年輕的男子,說是來**你的,將軍現在正在那裡面問話。」
找我的?會是誰呢?起身對婉兒說:「快帶我去看看。」
婉兒頷首,在前面帶路。還沒有走到前廳的大門,任靈兒就怔住了,因為她已經聽到了找她人的聲音了,不是老哥又會是誰?
沒想到老哥竟然找到這裡了,還真是不容易啊。歡喜的加快腳步要去相認,突然停下了腳步。不行,就這麼被帶回去以後還不被他們笑話死,反正已經想好了脫身的辦法。不能就這麼回去。
站定,附在婉兒耳邊輕聲說:「婉兒,去把將軍叫出來說我有急事找他,千萬不要驚動別人。」
婉兒頷首說是。
然後任靈兒轉身就回到了後院的房間。剛剛坐下沒有多久,程玉簫和婉兒就風風火火的趕到了,看來他還真是很急啊。
屏退了所有的人,屋子裡現在只有程玉簫和任靈兒兩個人。程玉簫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任靈兒。
任靈兒淡淡的掃了程玉簫一眼,無比悲痛的說:「他還是來了。」
「誰?」
「我哥。哦,不,確切的說是我的青梅竹馬。」臉上是悲痛欲絕的表情,手卻伸到了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又一把,終於擠出了幾滴眼淚,接著說:「其實我是逃婚出來的,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他待我極好,我也一直把他當成是自己的親哥哥一樣。可是半年前他突然跑到我家來提親,我娘沒有經過我的同意竟然一口答應了下來。可是我真的是只把他當成哥哥一樣。娘以死相逼,沒有辦法我只好同意了,可是就在花轎上門的那一刻我還是逃了出來。我……」任靈兒說不下去了,實在是因為不知道下面應該怎麼編下去了。
程玉簫見任靈兒梨花帶雨的臉,以為任靈兒是哽咽的說不下去了。同情心氾濫,說:「那你上次說你是孤兒是騙我的?」
孤兒?我有說過自己是孤兒嗎?對了,送雪蜘蛛的時候說的。他記性還挺好的,抽泣了兩下,緩緩的說:「我那時也是沒有辦法,但是這次是真的。將軍,你相信我。求你不要把我交給他,他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挺儒雅的,其實很暴力的。我這次害他這麼丟人,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我的,一定會狠狠的教訓我的。求您了,將軍。您放心,以後您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一定報答將軍的大恩大德。」
程玉簫揮了揮手,任靈兒適時的停了下來。眼中掛著淚珠,可憐兮兮的望著程玉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