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了？」他臉一沉。
一直以來，他雖然在各大學校流轉，留級，開除，轉學已司空見慣。但是，他對自己從來都是信心百倍。
他真心想要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做得得心應手，玩得輕鬆愉快。
他從來不認為拿一張名牌大學的文憑，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那些成天困在書本裡的書獃子，恰恰是他最瞧不起的人！
「你哪裡好？」媛媛氣得狠掐他的臂，委屈地紅了眼眶：「初中都沒畢業，覺得自個挺光榮？在這臭顯擺你的拳頭呢？如果我爸媽不同意，你是不是也要打到他們同意？」
「呃，真的生氣了？」皓睿瞧了瞧她微紅的眼眶，一下子亂了手腳，不情願地撇了撇嘴：「最多，我初中順利畢業咯？」
他都想好了，文憑什麼的都是虛的，他不想浪費時間在那上面。
他要拿炒股賺的錢，開家網絡遊戲公司，程序也在設計中，他不會讓媛媛跟著他吃苦。
「初中畢業就行了？」
「呀，」他怪叫起來：「你不會是想讓我考大學吧？」等他考上大學，黃花菜都涼了。
她沉默，冷冷地瞪著他。
他在做什麼？上菜市場買菜，討價還價呢？
事關他的前途，他們的命運，他怎麼可以如此輕描淡寫，滿不在乎？
「你真的這麼想？」皓睿肅著容，冷著一張俊顏，氣得口不擇言：「如果那麼看重這張文憑，你還是找那個教授好了！」
歸根到底，她還是愛面子，嫌丟人！
他就不信了，沒有文憑難道就不是人了？
「你！」媛媛氣得俏臉煞白，淚水叭地掉了下來：「好，我明天就去。」
「不許去！」皓睿瞄她一眼，意識到自己過份，吸一口氣，低聲道歉：「對不起，我不該亂說話。可是，我真的不喜歡讀書，你別逼我。」
當然，如果真對他有用的書，他還是會看。課堂上那些加減乘除，對他沒有任何幫助，就免了吧。
「你都沒有努力，怎麼就知道自己不行了？」媛媛直著嗓子嚷：「蘇越說了，你的天資很好，只不過聰明用錯了地方！」
「你聽她胡說。」難道不拿大學文憑，就是走了歪路？屁！
「我爸媽他們好面子，就算你混到高中畢業，他們也絕對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媛媛歎了一口氣，語帶憂傷地看著他：「皓睿，就算是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將來，你盡自己的能力試試看，也不行嗎？」
他若是通過努力，勉強考上一間大學，就算是一個體育專業，那他們之間總還是有一絲希望的吧？
「要我唸書不難，」皓睿雙手抱臂，側著頭沉默了一會，懶洋洋地斜覷了她一眼，故意刁難她：「除非，你陪著我？」
「你不是一見我就跑？陪個屁！」媛媛沒好氣地推了他一把。
想起就來氣！
那天他從家裡逃出來，還好意思假裝巧遇，半路上攔著她，若無其事地一起去潛水？
真是有夠厚臉皮！
「呃，你知道了？」皓睿狼狽地紅了臉頰——那是他生平做過的最糗的事情，結果還是被她猜出來了。
「廢話！」她白他一眼。
只要有點腦子，稍微推理一下就不難得出結論好不好？
「怎麼樣，」皓睿抬頭忽然覺得兩個人一起唸書也是個不錯的提議，不禁興奮了起來：「你來我家，我讓你參觀我的房間。」
邊讀書還順便可以約會，另外，別的男人也沒有機會接近她，一舉三得的事情，何樂而不為？
反正，對他來說，唸書也不是什麼特別困難的事情，不是嗎？
「呸，誰要看你的狗窩？」她輕啐他一口，面紅過耳。
「就這麼說定了，你只要負責陪我，不用教，我負責高中順利畢業。」皓睿摟住她的肩，做了決定。
如果她真的天天來陪他，豈不是應了一句古話「紅袖添香？」
「還要考上大學。」媛媛追加了一個附加條件。
「再說吧。」他不置可否。
先拐到她同意，考不考大學還幾年呢，不急。
等他的公司走上正軌，相信她看到他的成績，也就不硬逼他考大學了。
「不行，這是條件。」媛媛很堅持。
她肯教他，他就要偷笑，還敢在她面前耍態度？
「媛媛，」皓睿笑瞇瞇地湊到她身前，眨著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我發現你真的很愛我。」
「嘎？」這不是在說唸書的事嗎？他咋轉到那裡去了？
「要不然，你怎麼費那大的勁，非要把我弄成個大學生？」他一本正經地拉著她的手，一臉嚴肅地瞅著她：「你老實說，是想讓我替你們家光宗耀祖，是不？」
「呸！」靠他光宗耀祖？別把祖宗從墳墓裡氣得爬出來就好了！
「哈哈哈！」瞅著她氣得通紅的俏臉，他大樂，乘機偷了幾個香吻。
「別鬧了！」媛媛又驚又氣又羞，用力推他：「你快滾吧！」
「說定了，明天你不去，我就來。」皓睿推開窗，瞧了瞧四下無人，倏地竄到槐樹上，越過圍牆，站定回過頭朝她比了個勝利的手勢，掉頭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媛媛立在窗前，望著融融的月色，忍不住低歎了一口氣。
事情真能按他們設計好的路線順利發展下去嗎？
她的心裡，一片茫然……
*****
望著深棕色的防盜門，媛媛咬了咬唇，幾經猶豫，終於還是伸指按下了門鈴。
來應門的是劉偉誠，見到媛媛，溫和地笑了笑：「來了？」
媛媛略略拘束地站在門邊打量著這間乾淨整潔，佈置得一絲不苟，頗具藝術氣息的房間。
說起來真是諷刺，交往將近一年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走進他的單身公寓，而她的目的竟然是要跟他談分手。
「進來坐。」劉偉誠泡了一杯香片過來，招呼她進門。
「呃，這個送你。」媛媛紅著臉把懷裡的一把白色海芋遞到劉偉誠的手裡。
「謝謝。」劉偉誠接過花，起身找了個水晶花瓶把花插了起來，頓時滿室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