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可能？」媛媛微微臉紅：「有哪條法規規定了我不能參加班上的集會？」
「法規倒沒有，家規卻是有的，不是嗎？」譚美芬順口調侃。
「美芬，我長大了。」媛媛難堪地沉默了一會，淡淡地反駁：「不再是那個事事都必需等媽媽批准的顧媛媛了。」
「是嗎？那我真要瞧瞧，你現在變什麼樣了？」譚美芬哈哈大笑：「給你三十分鐘時間，立刻給我滾過來，沒問題吧？」
「OK，你在哪裡？我過去。」媛媛信心滿滿地接受挑戰。
「還能在哪？當然是在語文教研室羅！」譚美芬長歎：「我們當老師的，哪裡有你們學生自由？」
「等著，馬上到！」媛媛微笑著掛了電話。
十三中是吧？十五分鐘搞定！
司皓睿勾著襯衣，大刺刺地光著膀子，不緊不慢地跟在何婉如的身後，懶洋洋地走著。
「不像話，太不像話了！」何婉如推開語文教研組的大門，嘴裡猶在憤憤地念叨著。
「何老師？」譚美芬驚訝地抬眼望向何婉如，再瞟一眼漠然地跟在她身後的司皓睿，認出他是最近風糜全校的刺頭，心中雖早已瞭然，嘴裡依舊關心地詢問：「怎麼了？」
「現在的孩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何婉如找到傾吐的對象，指手劃腳，辟哩啪啦訴起苦來：「當初他轉學來時，我就反對接收。瞧瞧，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調*戲婦女，這不是成小流*氓了嗎？」
「呃……」打籃球撞一塊了，不至於成流*氓吧？譚美芬陪著笑臉，沒有吭聲。
「何老師，」皓睿斜靠在門框上，不客氣地打斷何婉如的話，冷冷地輕嘲：「請你先搞清楚一件事，我跟江小婭是在比賽籃球。我投籃，她撞我，結果就倒在一起了。就算是調*戲，那也是她調*戲我，不是我調*戲她。你這樣隨便污蔑我，我可以告你誹謗，知道嗎？」
「你！」何婉如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司皓睿直嚷：「瞧見了嗎？反了他了！做錯了事還有理，竟然要告我誹謗？江小婭同學品學兼優，憑哪一點看上你這個流……嘎？我親眼看到的，你當著滿操坪的人，耍流*氓，壓在她身上不肯起來……」
「何老師，」譚美芬不方便表態，只得不著調地兩邊勸解：「你先坐下來，喝口水再說，別太激動。司皓睿是吧？快給老師認個錯。」
「我又沒做錯，幹嘛我向她認錯？」皓睿冷哼，根本不甩她。
「好，你還嘴硬？」何婉如嘩地拉開抽屜胡亂地翻找起來：「你家長呢？把家長叫來，我倒要問問她，是怎麼教育孩子的？」
「行啊，」皓睿望著何婉如冷笑：「記過還是開除？隨你的便。」
「瞧見沒有？這態度橫的！」何婉如越發生氣，指著譚美芬嚷嚷：「我教了二十年書了，啥學生沒見過？這還真是開了眼界了！」
「呃，算了，他還是孩子呢，何老師你別跟他計較，氣壞了身子划不來。」譚美芬一臉尷尬，站起身來：「我還有點事……」
正說著話呢，顧媛媛已走到語文教研室的門外，輕輕敲了敲門，探了頭進來：「請問，譚美芬老師在嗎？」
「媛媛！」譚美芬如蒙大赦，急忙朝門外迎了過去，拉著她便要離開：「你怎麼才來？我等你老半天了，走，咱們找個地方坐坐去。」
聽到媛媛的聲音，司皓睿心中格登一響，側過身子把臉對著牆壁，面色當時就變了。
糟糕！媛媛沒事跑這裡來幹嘛啊？
「等等，」媛媛瞧著他的背影眼熟，繞到身前一瞧，不由驚詫地瞠大了眼睛：「皓睿，真的是你！」
「你們認識？」譚美芬指著司皓睿，愕然地來回打量著他們兩個。
「呃，」媛媛眨了眨眼睛，尷尬地笑了：「偶然的機會見過一兩次。」
奇怪 ，皓睿跑這裡來做什麼？難不成他分到十三中實習？
可是，這氣氛不對啊，究竟出什麼事了？
話沒說完，何婉如接過話頭，一臉輕蔑地瞪著司皓睿：「瞧著眼熟是吧？眼熟就對了！除了G大附中，咱市裡還有哪個學校沒讓他逛遍啊？他就是……」
「你他媽閉嘴！」皓睿臉色陰沉，頸間青筋暴露，狠狠地瞪了何婉如一眼，闖出教研室的大門，三步並兩步衝下了樓，轉眼消失不見了。
拷！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他挨訓的時候闖進來，這下混身長嘴也說不清了！
「好個兔崽子，竟然敢讓我閉嘴？今天一定要把他媽找來！」何婉如在陌生人面前被學生頂撞，面子大失，氣得直跳腳。
媛媛再笨，也知道事情完全不是她想像的那樣，到嘴的疑問硬生生的吞回到肚子裡去了。
「那個，何老師，」譚美芬趕緊拉著媛媛溜之大吉：「我同學來了，就不陪你了，走了啊。」
「行，我找這臭小子的家長去，今天非……」何婉如的低咒被拋在了身後，漸漸消散在空氣裡。
「呀，媛媛，你怎麼認識他？」譚美芬挽著媛媛的臂，一個勁地追問：「按說，他跟你八桿子也打不到一塊去啊！」
「沒什麼，偶然見過兩次。」媛媛胡亂搪塞：「對了，到底出什麼事了啊？」
「別提了，他就一個刺頭。」譚美芬撇了撇嘴，左右瞧了瞧，壓低了聲音附在媛媛耳邊小聲道：「不過，何老師也太小題大做了一點。不過是打球跟女同學衝撞了一回，教育教育就完事，何必把事情鬧那麼大？」
「他，是你們學校的學生？」媛媛面色一白，心直往下沉。
「是啊，老油條了。打架當吃飯，留級是甜點。這不，十八歲了還在念初三。唉喲喂，誰家要攤上這麼個孩子，那可真是倒了大霉……」譚美芬掰著手指饒有興致地細數著司皓睿的光榮事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