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1924 北京之春 第一百零八章 捨我其誰?!
    陳法羅一席話聽的鈴木和瀨越面面相覷,眼前這個年輕的法羅道場主人看來胸中相當有丘壑,所謀甚大,居然要一統中國圍棋的江湖,把寶芝泉建成官辦民營的教育部下屬官方棋院,不過倆人也知道中國圍棋此時的基礎相當的薄弱,段祺瑞和寶芝泉棋院花這麼大精力和代價發展和振興中國圍棋,會取得理想的成效麼?有足夠的財力一直運營下去麼?兩人臉上露出了不甚相信的神情。

    陳法羅當然知道對方想的是什麼,這廝擺了擺手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中國圍棋的振興和世界圍棋的發展息息相關,中日圍棋界打破原有的門閥之爭,多出現幾個像高部大叔那樣一心為了兩國的圍棋交流奔走的功臣,裨聖社和法羅道場攜手共進,我相信世界圍棋運動的嶄新篇章就從今日鈴木殿和瀨越殿訪華開始,來!為了中日圍棋共同發展,大家乾一杯!」陳法羅瀟灑的舉杯,鈴木和瀨越忙不迭的也舉杯共飲。

    這邊橋本大師兄已經在跟木谷初段咬著耳朵輕聲道,陳法羅師傅說你是他內定的下一個弟子,要我說這次你跟鈴木師傅來了就留下別走了……你這鈴木師傅下棋還不定贏得我瀨越師傅,可帶徒弟的本事我看遠遠不如,你與其留在日本蹉跎歲月,不如一起來法羅道場跟伊籐和我做個伴,我們三大天王準能牢牢壓住那小屁孩吳清源一頭……

    伊籐小妹子在邊上也跟著咬耳朵,聲音雖膩話卻說的更直接,

    「木谷師弟,當初我可是聽瀨越師叔跟我師傅喜多私下聊的時候說過,說你的天賦不比橋本師兄差,可為嘛6歲學棋,直到今年15歲才入段?師傅不行啊!你這鈴木師傅棋是下的好的,可心不定啊,三天兩頭往外跑整天想著做買賣賺錢,這樣怎麼能有時間精力教的好徒弟呢?我師傅喜多殿說,當初你要是跟橋本一起拜了瀨越師叔,估計你13歲就能入段了!」

    木谷這孩子年紀比橋本和伊籐都要小兩歲,要說初學棋的時候他跟橋本一起都是跟著關西棋手久保松勝喜代學棋的同門師兄弟,不過兩人棋風完全背離,橋本當時身體比較弱不耐久戰,下棋總是風風火火快速解決戰鬥,木谷實呢,年紀小兩歲,棋也要略遜師兄一籌,可木谷實的勝負觀很強,稱得上是後世磨王流長考流讀秒流的始祖。

    這樣橋本明明覺得木谷已經輸的棋,木谷也能耗上十六個小時甚至打掛,橋本這急脾氣怎忍受的了,師兄弟有一陣子關係相當緊張,後來久保松把橋本、木谷送到東京去學棋時,木谷這廝就一定要跟橋本分開拜不同的師傅,結果慢性子的木谷拜的鈴木為次郎倒是個急脾氣,而急脾氣的橋本拜的瀨越倒是個慢性子,算得上造化弄人!不過後來兩對師徒棋風性格互補下倒也相得益彰。

    木谷這廝其實性子也是相當執拗的,輕易就要他換師傅怎麼可能,不過他這次來天津,路上隱約聽見自己師傅跟瀨越師叔聊起的時候,好像如果陳法羅如果真的如高部大叔說的那樣屬於天下第一的圍棋天才,倒有把自己也留在法羅道場拜陳法羅為師的意思,要不然也不會帶著自己這個初段來參加棋聖戰了。這會見橋本言辭中對對面那個小師弟吳清源似乎頗為忌憚,木谷詫異的輕聲道,

    「這個中國小孩子有那麼厲害?需要我們仨聯合起來壓制他?」

    伊籐小妹子的臉一紅沒啃氣,橋本也有點不自在,遲疑了下扭捏道,「其實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就是下棋陰謀詭計太多,總使矛招,讓人憋屈,不過贏他對你橋本大師兄來說還是分分鐘的事情!」

    橋本這麼一說木谷心裡有數了,很明顯法羅道場的弟子都不是省油的燈,眼前這個剛才跟自己師傅唱雙簧一樣擠兌了瀨越師叔的小屁孩,估計棋上的實力還真不可小覷,至少木谷從來沒有看到傲慢的橋本師兄對另一個比自己年齡還小的棋手有那麼忌憚過。

    木谷這廝輕輕點了點頭,道,「一切單憑師傅作主,只要你們這個新師傅的實力讓人信服,師弟我留下來陪橋本師兄和伊籐師姐的概率還是很大滴」這麼一說橋本和伊籐喜不自勝,伊籐還示威一樣沖對面的吳清源揮了揮拳頭,搞得小傢伙莫名其妙。

    不說橋本們在一邊絮絮叨叨咬著耳朵圖謀著將來怎麼對付吳清源,陳法羅一邊給瀨越和鈴木滿上酒,一邊誠懇的道,

    「鈴木殿、瀨越殿,還有高部大叔,說起來,圍棋其實並不是陳某人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陳法羅在圍棋上能花的時間和精力也遠遠比不上各位,將來圍棋運動的發展,法羅道場弟子們的成就和未來,其實少不得諸位前輩多多關照,陳法羅先替孩子們謝謝諸君了!」這廝恬不知恥自己才二十出頭,說話老氣橫秋搞的像個大叔一樣,仰頭又是一杯,鈴木和瀨越高部忙不迭也喝了一杯還禮。

    「鈴木殿、瀨越殿」陳法羅語氣鄭重的道,「你們不遠千里跨洋過海而來參加棋聖戰,寶芝泉和法羅道場感激不盡!然陳法羅有事拜託,請你們務必答應!」說著陳法羅挺直了身體一低頭,席上氣氛頓時為止一肅!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看這位年輕的寶芝泉總教練和法羅道場主人何事如此鄭重其事。

    鈴木和瀨越對視了一眼,鈴木道,「陳桑有話請講,我和瀨越殿洗耳恭聽!」這廝也不說答應不答應,心道你不說出拜託什麼事情來我怎麼能亂答應?欺負我脾氣急老實人容易上當不是?

    陳法羅抬起頭先看席上眾人一眼,見大家都凝神定氣的等著自己往下說,這廝用誠摯無比的眼神一邊向鈴木和瀨越放著電耍酷,一邊徐徐道,

    「本次寶芝泉棋院發起棋聖戰,一周來一共有中日選手64人報名參賽,比賽採取抽籤分組單敗淘汰制度,所有比賽都採取猜棋分先黑棋貼五目半的規則,每方每局限時五小時,之後讀秒1分鐘1步棋,賽程安排第一天64進32,第二天32進16,第三天16進8,之後休息一天,第五天8進4,第六天4進2,然後再休息一天,第八天決賽開始,決賽採取三番棋,先贏二局者為優勝!也就是說,如果決賽有一方2:0獲勝,那麼比賽會在開始後第九天順利結束,否則決賽下滿三盤的話,在開始比賽第十天後結束!」

    陳法羅不厭其煩先解釋了一下賽程和賽制,鈴木和瀨越點頭表示已經知曉,事實上棋聖戰的報名通知上唯一沒有確認的是參賽人數,這個是要等報名截止才能統計出來,今天下午報名已經截止,所以參賽人數和賽程很快就確認了。

    陳法羅見眾人聽清楚了賽程賽制,這廝接著道,「我想拜託鈴木和瀨越殿的就是,在整個比賽期間,也就明天起八到十天左右的時間裡,我想請鈴木殿和瀨越殿,對了還有木谷小朋友,跟高部殿一起屈尊移駕致法羅道場暫住,這樣方便我跟前輩們的交流探討圍棋,法羅道場的弟子們也能大家的切磋探討中獲益匪淺,這一點請您和瀨越殿務必答應!」

    「索迪斯嘎……這個」鈴木和瀨越對視了一眼,不知道陳法羅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大家都是要參加棋聖戰的,說難聽點在比賽沒結束前大家可都是競爭對手,鈴木和瀨越雖然不覺得自己讓四子能贏高部,但棋這個東西很難這麼簡單衡量的,高部一方面是裨聖社四大佬裡棋力最弱的,一方面也不排除高部大叔昏了頭沒發揮出來才輸了呢?住一起擺棋研究那不是讓對手多了瞭解自己棋風思路的機會,本來就不一定能贏你陳法羅,這樣一樣不是希望更渺茫了?

    鈴木和瀨越一時沉吟著沒有說話。

    邊上眾弟子也不知道師傅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以大師兄橋本看來,雖然意料之外本次棋聖戰來了鈴木和瀨越這兩座大山,但橋本自己本來棋力就已經接近六段,何況這一周陳法羅和風細雨加填鴨式的講棋擺棋說棋理棋訣以及下指導棋,橋本明顯覺得自己的棋又漲了一塊,境界隱隱大不相同。

    這法羅道場的大師兄好勝之心膨脹無比,他覺得自己這一個禮拜裡頭在佈局和妖刀手筋甚至大局觀方面都進展不小,這次棋聖戰,如果沒有鈴木和瀨越攪局,橋本給自己定的目標是至少要進四強,爭取決賽和師傅會師,現在鈴木和瀨越來了,那麼橋本的目標是至少進八強,爭取進四強。現在師傅居然邀請在比賽期間讓鈴木瀨越和木谷一起搬來法羅道場切磋交流……橋本心裡有點鬱悶,不能等比賽結束後嘛?我好多新招等著比賽裡招呼瀨越和鈴木師傅呢!

    陳法羅當然知道大家心裡在想什麼,這廝一揮手道,

    「不滿各位,這次棋聖戰比賽結束之後,我恐怕沒有太多的時間繼續花在圍棋上,所以我想趁著鈴木殿和瀨越殿都在,大家藉著棋聖戰的機會好好聚一聚,讓陳法羅有機會更大家分享我的圍棋理念和心得!圍棋的振興和發展,將來就靠各位了!」陳法羅頓了頓,笑著道,

    「至於本次棋聖戰,棋聖頭銜捨我其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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