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1924 北京之春 第五十五章 這棋沒準得和呀!
    其實若論圍棋天賦,陳法羅或者段宏業都遠不是吳清源的對手,陳法羅前世的圍棋水平應該比擂台賽時期的吸氧棋聖要好一點,但比後來的韓國四大天王和中國的四小龍要差一點,下得好世界大賽進前八,再來點運氣沒準能混進前四,進決賽的可能性則幾乎沒有。此外他的國際象棋水平比圍棋要更高,至少K掉早期的阿什麼德和Y教練他自認不在話下。

    但你要說去挑戰雙卡那鐵定是個輸,如果說起來這廝前世剛被趕出少年班的時候就動了報考棋院的念頭,只是在進圍棋隊還是國際象棋隊上不太好取捨,他的優勢是超人的記憶和精準快速的算度,他的缺點是下的棋太少而又不願意長考,往往能想一分鐘的棋他絕不想一分零一秒,說到底這廝還是人懶事多定性不夠。

    前世這廝最後選擇先進圍棋隊,原因自然是因為看上了圍棋隊當時的Z大美女和後來的全國女子冠軍,進了圍棋隊吧,這廝不好好下棋,整天黏糊著泡妞,要說這廝泡妞的本事遠遠大過在圍棋上的天賦,一來二去就給圍棋隊Z隊花就給他上了手,最後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不嫁不行啊!都讓教練抓了現行了,沒想到這廝居然開始沒事又往國際象棋隊跑,那時候國際象棋隊在準備世界挑戰者賽,正好要找個人給美女挑戰者X當陪練,要知道當時在圍棋隊給棋聖當陪練最多的就是這廝,所以他就敢恬不知恥的跑去國際象棋隊說,那啥,要給國際象棋未來的世界棋後當貼身陪練。

    人家國際象棋隊哪肯啊,難道我們國際象棋隊窘迫到連陪挑戰者下棋的男陪練都找不出來,要從圍棋隊借人?說出去不是讓人笑掉大牙,下國際象棋的要下圍棋的來陪練,結果這廝說,第一我是圍棋隊棋聖的陪練,棋聖擂台賽十幾連勝怎麼來的知道嗎?那是我陪著練出來的,第二呢,國際象棋隊給美女挑戰者找的陪練水平不行,根本就下不過美女挑戰者當什麼陪練?這廝又神秘兮兮的說,咱不是吹的,棋聖跟我下圍棋我10盤裡至少能贏他7盤,你們找個棋力不如正主的當陪練怎麼可能提高挑戰者的水平呢?我給棋聖當陪練是因為我能贏他。

    國際象棋隊的教練哪能信啊,你要能贏棋聖擂台賽怎麼沒讓你上啊,這廝結果支支吾吾的說,我這不是犯了點個人錯誤被取消了資格嘛,那錢什麼的,跟我下最多也是半斤八兩,至於犯了什麼錯誤這廝打死也不說。最後人家教練被他磨的沒辦法,直接一拍桌子道,你個下圍棋的半路出家的混混,爺就給你個機會,你要能下贏美女挑戰者,我們就收你當陪練!直接讓你進國際象棋隊,絕無二話!你要是輸了,從此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嗨嗨,跟你說話呢!眼往哪瞅呢,你個禽獸!那孩子還沒滿16呢!

    結果在國際象棋隊對局室,這廝吃了藥似的大發神威,快棋3:0橫掃零封未來棋後,人家下一步棋10分鐘,這廝下一步棋不超過60秒,要說他的國際象棋天賦,當時比阿南德和葉教練差的都不遠,但抗不住這廝的驚人記憶力和超前的計算速度啊,所以體現出來的整體實力就比那兩廝強不少,三比零零封未來氣候的結果就是美女兩眼全是紅心,這個哥哥怎麼這麼帥的情況下棋還能下這麼好,教練比他那簡直就是鄉下擺棋攤下殘局騙錢的老頭水平了。

    於是在美女的懇求幫襯下這廝居然成功跳槽到國際象棋隊當起了挑戰者的貼身陪練!那時候挑戰者正要準備和歐洲棋手爭奪挑戰世界棋後小齊的挑戰權,所以這廝的出現對最後美女贏得挑戰權來說是功不可沒的,一來二去這廝長的又帥棋力又高把妞的水平有是不得了,結果圍棋隊Z美女還在談婚論嫁呢,這邊國際象棋X美女也進展迅速,這事可就鬧的不可開交!圍棋隊和國際象棋隊搶起女婿來了。

    按說呢,這廝選一個就完了別瞎折騰了,結果這廝居然當眾恬不知恥的說兩個一個也放不下,都想要!在那個生孩子都得執行獨生子女政策的時代,找老婆想找兩個怎麼可能,最後一拍兩散一個美女也沒撈著,這廝再一次被棋院開除!這事鬧的太大,居然驚動了某國家秘密機構,心想什麼人可以三年裡被開除兩次泡那麼多有名氣的聰明妞?招過去一試,天才啊!妥了,進來把!於是才有了後來的萬花叢中過,片葉不離身的國際特工。

    往事不堪回首!陳法羅唏噓不已,把視線又聚焦到眼前的這個少年身上,越看越像未來的圍棋第一人,那雙招牌的招風耳朵簡直是一模一樣!

    招風耳小孩對面,段老爺子棋很明顯是有點下崩了,段祺瑞的棋藝說起來還是有其特點,那就是善於打入對方的模樣中治孤和做活,在對手的銅牆鐵壁中挖一塊出來做活是他的強項,用他的話來說,搭一個小房子就行了,咱不貪多。遇到棋力相仿的對手,一般人還真下不過他,棋力比他高一點的,經常也會被他的無理打入算計了,你要是不以為然輕視他的打入脫先,往往一不留神被他弄出個打劫活來。用段宏業的說法,老爺子最得意的一盤段氏名局就是在盤面全盤落後的情況一口氣在人家的地盤上連續做出三個劫活,最後棄掉了一個最大的打贏倆小的勝了對手一目半。

    但今天段老爺子面對的對手是未來的圍棋天才現在的圍棋神童吳清源小朋友,不要說劫活了,執黑的段老爺子棋盤上除了一開始兩個三三做活的角,就沒有其他活淨的棋,吳清源的白棋殺力奇大每一處都砍的段老爺子嘁裡喀嚓,這棋換了誰都直接投子認輸拉倒了,棋盤上黑棋雖然外行人看上去一塊沒死,可內行人看除了兩個三三的角其他沒一塊是活淨的,這小孩子吳清源的棋非常講究效率,而且算路明顯比老爺子要高不止一籌,每次段祺瑞挑起紛爭,往往三兩手應對就讓段老爺子縮回了爪子,要不然直接被砍死這棋就得投子了。

    棋下到這個程度,在場的段氏三傑其實都能看出來,沒戲,除非對手故意放水,否則怎麼也是個中盤輸,帶著小孩子來的那位拚命給小孩子使眼色,估計意思是想讓他手下留情,即使要贏也別這麼大優勢殺的人家片甲不留。

    陳法羅打量小孩子邊上站著那廝,白圓臉中等身材略有發福長袍馬褂的看上去倒也面善,邊上段宏業咬著耳朵輕聲道,「此人叫顧如水,是老爺子門下最鐵桿圍棋門客,跟了老爺子也好多年了,不過棋藝也沒那個啥,沒比我強多少。」

    陳法羅看了段宏業一眼心想這廝這次倒沒有太過自大,實際上民國初年的棋壇上顧如水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如果段宏業勉強算準一流的國手,那麼顧如水則不折不扣屬於一流國手的水平。此人在天津開辦圍棋社對圍棋的推廣和普及那是相當有貢獻的。

    說話間施可兒也來到了會客室,段二小姐琴棋書畫無所不精,這圍棋的水平大概比自己大哥略差一點,比自己老爹可還要強一點,進來後顧如水倒是熱情而小聲的跟施可兒打了個招呼,一堆人圍著眼看吳姓少年在棋盤上把老爺子的棋趕的眼看就要走投無路。

    施可兒見陳法羅擠在棋盤邊也在搖頭晃腦一副觀棋有感深得其中三味的樣子,忍不住白了陳某人一眼,小聲嘟囔道,「不懂裝懂充的哪門子大尾巴狼」

    陳某人則不改痞性腆著臉湊過去在姑娘耳邊輕聲道,「老爺子的棋眼看就要崩盤,那啥,我這未來女婿要不要給老爺子幫點忙啥的,哎說好了幫成了得有獎勵哦!幫不成自然認罰,我認罰還不行麼?」

    施可兒想起這廝在火車上說的所謂獎勵就是她親他一下,所謂認罰就是他親她一下,想到這裡臉不由一紅嗔道,「臭美的你!且不說觀棋不語真君子,一個人的天賦是有限的你難道樣樣精通個個天才?本姑娘不信!」其實姑娘還真有點將信將疑,眼前這廝記憶力驚人反應超群,圍棋這種東西如果你對有史以來的下法和棋譜都能了熟於心的話那可就相當了不得再加上點棋藝上的小聰明,難道,這廝真得會下圍棋?

    其實呢,段宏業和段宏剛但凡能有點辦法早就要給老爺子提示了反正是在自己家裡的非公開對局又是跟小孩子下,問題在於,眼前這局面這倆人就是自己上也沒轍啊,就是棋藝高如顧如水這般的,站在小屁孩跟前從頭看到現在,也覺得段老爺子的棋算是徹底崩了,就是換自己上也下不贏了,氣就氣在小屁孩吳清源對自己的幾次暗示完全視而不見,一副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的澎湃氣勢!

    「這棋真是難得的名局,看起來勝負就在毫釐之間,沒準得和呀!」

    陳法羅語不驚人死不休,說的話匪夷所思幾乎讓在場的眾人跌碎一地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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