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神探【完結】 第三集 巫女的煩惱(三十一)
    「啊,那、那個KR事件,我也有所耳聞。」薛寶堂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似乎這個好不容易他能夠接上的話題,以帶來害怕情緒作為前提,讓他暫時忘記了失戀的痛苦。

    看著他滿面驚恐的樣子,李利翁真不知道這小子到底在幻想些什麼?

    少有的,連房凌薇亦透露出了訝然的神情,喃喃說道:「沒想到竟然曾會有這樣一樁事件……」

    據曾先生所說,當時他已經是這棟大樓的管理員了。那天,他就像平常一樣,在樓內清理些雜物,突然就接到了警方打來的電話,告訴了他曾若馨遇害的消息。

    「若穎她當時就在若馨被害的現場,兇手行兇的整個過程,包括若馨被害的瞬間,她都看見了。」曾先生如是說道。

    「這樣說的話,徐小姐就是該案的唯一目擊者了。無疑,她的存在對於案情的後續偵破,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李利翁點著頭贊成房凌薇的話。

    薛寶堂亦接口道:「可是……我怎麼聽人說,這個案子就是因為沒能得到任何目擊線索,調查才陷入僵持的呀?」

    曾先生慢慢從制服的上衣口袋裡掏出一根煙,點上了火,深吸一口之後,伴隨著一聲長歎,似是將心中的郁氣與煙霧一同吐了出來。

    「那是因為……若穎她根本沒有看清楚犯人的臉。」曾先生這麼淡淡的說道,但這句話裡到底藏著何樣驚濤駭浪般的感情,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他接著說道:「哎……當時她還只是個孩子,看到那種場景,可以想像當時受到的刺激有多大。若穎被發現時,正茫然失神的攤坐在地上,人也已經非常虛弱了,所以被立刻送往了醫院……之後,無論警察們怎麼詢問,她都記不起來那些事了。」

    煙頭前端的煙灰落了下來,曾先生使勁想著,嘴裡不大確定的說道:「醫生說,她得了那個……那個心什麼來著的?」

    「心因性失憶。」房凌薇在一旁補充說明道:「也就是因為受到壓力過大,導致喪失記憶。」

    「啊!對對對,就是這個東西。不過……話說回來,那也已經是十年前的事兒了,我也希望若穎可以早點忘記乾淨,走出若馨被殘殺的陰影。」

    「這種東西哪有可能那樣簡單就忘記,徐小姐肯定會記住一輩子的。」

    此言方畢,曾先生不由將視線轉向了說這話的房凌薇,說道:「你說的沒錯,這種東西,確實不可能這麼容易忘掉。所以……我希望若穎能盡快放棄解夢這種只會給她帶來痛苦的東西,早日找個好男人嫁了,獲取她應得的幸福。」

    李利翁問道:「這麼說,曾先生您是知道若穎因為不想忘記若馨,才一直堅持不懈的進行解夢工作的嗎?」

    「哎……」聽到李利翁的提問,曾先生不由流露出了淒涼的表情,他說道:「我的妻女,都已經走了……現在唯一的心願,就只有想看到作為侄女的若穎能得到幸福。」

    「您真的相當疼愛徐小姐呢。」

    曾先生笑了笑,說道:「若馨死後,我就一直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看待的。」

    他臉那慈愛的神態,正如同一名真正的父親那樣,充滿了人性主義的美好光輝。

    李利翁多多少少可以理解他的心態,當失去了所有的家人,自己身邊唯一可以作為感情寄托的,就只有與女兒長相酷似的侄女若穎了。而若穎她本身也與父親的關係不怎麼好,一想到這些,不難理解此前曾先生比徐若穎親生父親還像父親的反應了。

    在這沉寂、洋溢著淡淡悲傷的氣氛當中,一直低著頭,微微顫動肩膀的薛寶堂抬起了腦袋,口吻鏗鏘堅決的說道:「曾先生,我一定會把兇手抓到您面前的!」

    他紅著眼睛大聲說著,看起來已經被這個故事給打動了。似乎是聽了曾先生的話,徹徹底底給繞動了心裡那腔熱血。

    曾哲權活了大半輩子,見過的人倒也不少了,像薛寶堂這樣莽莽撞撞,容易激動,在某些事情上又猶如少女般敏感的傢伙,端得不像是什麼有本事破案的人。從他嘴巴裡說出這樣的話,還真不能讓他得到一丁兒的安心。

    而轉而看看房凌薇,這個女人目光中透著猶如刀子般尖銳的智慧,又像是本百科全書似的,無論你說什麼,她都能一針見血的接上話來。但是,房凌薇似乎鋒芒太露,儘管氣勢咄咄,卻總予人一種可以輕易看穿之感。

    而這三人只中,最給人以高深莫測之感的,就是那個戴著金絲眼鏡,面貌清秀,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名叫李利翁的年輕人了。他言語間不失禮貌,深悉人情事故,說話時,雖然微笑頻頻,卻笑裡藏刀,每每看似一句普通的問候,卻能將你的退路全全堵死,弄得你不得不回答他的問題,便是想要向其發脾氣,也找不到借口。

    這樣既有著出色才能及外表,卻又不卑不吭,謙虛謹慎的傢伙,在這樣的年紀當中,曾哲權還真是從沒有遇到過呢。

    他歎了口氣,拍拍薛寶堂的肩膀,說到:「好了好了,你能這麼說,我還是相當高興的。不過,我覺得與其還計較著十年來都沒有半點兒線索冒頭的迷案,你現在不如想著怎樣保護好若穎,來得要現實點兒。」

    看著薛寶堂顫抖的雙肩,李利翁真不知該說他單純好,還是善良好。連曾先生這樣一個外人,都看出了他的可不靠。

    房凌薇面容一整,說道:「這點請曾先生不必擔心,騷擾徐小姐的跟蹤狂,我們一定是會將其逮捕的。」

    有著她的保證,曾先生頓覺安心許多,他向房凌薇點了點頭,說道:「那樣,就麻煩你們了。」

    李利翁一直未發一言,也許是他的錯覺,不過在那一瞬間,他總覺得曾先生臉上掠過了一絲陰霾。

    ※※※

    這之後,三人回到了警察總署,進行了線索的再整理,及證言探討工作。

    房凌薇看著精神滿滿,急於著手偵破KR事件的薛寶堂,不由說道:「再怎麼說,KR事件也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及時我們現在介入調查,也不大可能會有什麼進展。」

    「才不會有那種事呢!有我們超自然案件調查室的人來查,必定會有什麼新發現的!」

    聽到薛寶堂這話,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個什麼所謂的「超自然案件調查室」,或許是個了不得的精英部門。

    似乎自從聽說了曾若馨的事後,薛寶堂就表現出了非同尋常的熱情,有著一種無論如何也要將那個連環殺手繩之以法的氣勢。

    李利翁自然是不會去打擊他的,可房凌薇卻忍不住了,她出言損道:「所謂的『無知是福』這個詞,簡直就是為你而設的。刑偵一至九課、重案調查四組,聯合全護城警力,無不對此案束手無策,一個小小的調查室,怎麼可能會發掘什麼有用的線索?」

    在來的路上,房凌薇已經通過手機通話,大致瞭解了一些有關KR事件情況。

    「不試試看,你又怎麼知道查不出線索?」薛寶堂一邊說著,一邊操作著電腦,突然意識到,警察總署五樓的龐大檔案室或許會有該案的記錄。他忙丟下鼠標,起身道:「這樣,我先去樓上收集一下當時的資料。」

    還沒等兩人發話,他已經快步飛出了辦公室。

    目送著他遠去的背影,房凌薇用頗為複雜的口吻說道:「看來……他真的不適合當警察,畢竟做這行當,太感情用事是會送命的。」

    她這話說的不假,對此李利翁也非常清楚,搖了搖頭,說道:「話雖是這麼說,不過這也是他的優點。」

    或許可以秉持理性主義的房凌薇對於熱血幹探是相當反感的,但在李利翁看來,正是有著這樣品質的人民警察,才是可靠的人民警察。

    而與熱血沸騰的薛寶堂截然相反,房凌薇似乎對KR事件絲毫不感興趣。於徐若穎家中發現竊聽器之後,她總算是沒再說跟蹤狂事件是徐若穎自導自演的鬧劇了。雖然晚了些,但相信她現在的興趣已經轉到跟蹤狂真實身份的偵破上了。

    如今已經是輕易可以在電器街或是互聯網上買到竊聽設備的時代了,不過其實早在六十年代,美利堅中情局就曾實施過一個驚世駭俗的竊聽計劃。這個被稱為「竊聽貓」的計劃,顧名思義,就是用一隻貓來擔任間諜,當然,這兒說的貓是指真正的貓。

    將微型麥克風和電視植入貓的體內,並在其尾部裝上天線,還有為了避免貓追逐老虎,或是偷腥等行為,還動用手術為它去處了飢餓感,總共花費了約一千萬美元。在間諜貓訓練好後,最後在某天終於投入了實戰,只不過這位動物界的詹姆斯·邦德,在還沒有到達確認目標以前,就不當心被馬路上的車給壓死了。而它的回收工作,也著實令特務人員苦惱了許久,於是這個荒誕的計劃從此就被劃上了句號。

    「啊呀……哈欠~~~」李利翁滿懷困意的伸了個懶腰,這顯然是睡眠不足造成的,他關照了一聲說道:「那麼,房檢事,我就先去睡一會了。」

    房凌薇操作著電腦,一邊擺了擺手,代替了回答。

    因為從昨天起就沒怎麼合眼,只是在值夜班時休息了一會,所以為了要保持健全的腦動力,李利翁決定打瞌睡去。本來他就不是那種嬌貴的傢伙,高中時在兼職做過私家偵探,養成了到哪兒都能入睡的習慣,所以他躺在沙發上,沒多久就響起了輕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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