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物王妃【完結】 無心 兩難
    清冷的清心軒,那是一個牢籠,卻只是禁錮了他的身子,卻禁錮不了他的心,他的心一直隨著如沁的自由而飛翔。

    他知道輕展軒一直沒有找到如沁,所以他才被輕展軒繼續的軟禁至此,每每想到山間如沁那燦若芙蓉般的笑顏,想到那火紅楓樹下與她執手而行的那一刻,他的嘴角總會蕩起一抹微笑,而身體裡的那痛意也會淡去了一樣。

    編織著如沁的夢,便是他自己的夢。

    可是,當甄陶走進清心軒,當甄陶告訴他如沁又回到飛軒堡的那一刻,歐陽永君心亂了,那一直支撐著他活下去的美麗頓時幻化而開在迷濛的夜色裡。

    小傻瓜,為什麼要傻傻的回來呢,他的毒根本就是無解,只能依賴於那常年不斷的解藥才能勉強苟活於世呀。

    有些怨念,他在埋怨青叔青嬸的疏忽。

    可是更讓他難過的是甄陶告訴他,如沁病了,不住的腹痛中,所以輕展軒才請他前去為如沁診治。

    想了念了那麼久,卻不想再次相見便是因著她病了。

    她皺著眉閉著眼眸,甚至沒有力氣抬眼看一看面前的是誰,或許這樣更好,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憔悴。

    坐在她的床前,執起那曾經握在掌心裡的小手,細如玉般的手指總給他無盡的憐惜,真想去觸著她的臉,感受著她就在自己身邊的事實,可是身後的窗前是輕展軒,所以他終究還是什麼也沒有做。

    從不為帶了她離開而後悔,而此刻他突然後悔沒有讓她遠遠的離開這飛軒堡,那麼她也就再也不會回來了,即使自己看不到她,但是只要想像著她的燦如花開的笑容,那麼便已足矣了,可是此刻,什麼都晚了,她就是傻傻的回來了。

    慘白的小臉上,那細密的汗珠還在,抬了抬手,卻終究還是沒有為她拭去,回來了,她便再也與他沒有了交集,而她的痛苦卻都是他的心傷心痛。

    那脈搏,他一次又一次的探過後是一次又一次的吃驚,怪不得如沁腹痛,原來她早已中了一種花毒,那毒對正常的母體不會有害,卻獨會對她腹中的胎兒為害,那毒在她的身體裡少說也有一個多月了,必是那胎兒吸收了毒承受不住那毒的痛楚才刺激到了母體。

    是誰,是誰這般的狠心下了毒呢。

    按著時間推斷,似乎不應該是青叔青嬸,他們兩個就算再糊塗也不至於給如沁下了毒,必竟如沁與他們無冤無仇,就算看在他的面子上他們也不會的。

    一遍一遍的篩過所有可能與如沁有過接觸的人,他卻不敢妄下結論。

    出去吧,如果輕展軒還算對她有情,他必會跟過來的。

    果然,他追了出來,這似乎是一個好兆頭,至少他可以好好的對待如沁,這飛軒堡裡,只有他才能一手遮天。

    「胎兒早在冷月軒的時候就被人下了毒了,可惜當初我並不知道,否則如果早除了毒也就不會傷到了胎兒了。」這件事歐陽永君並不想讓如沁知道,必竟她極愛這個孩子,這是他所知道的,所以他才選擇了不告訴如沁,也堅決不在那屋子裡說出一切來。

    輕展軒猛的一驚,思緒再一次回到提審之晴的時候,那女子她欲言又止的神情,難道是她嗎?

    凌厲的眼神在夜色中泛著冷冽的光采,倘若是她,他會讓她生不如死,孩子沒了,就是母后的傷心,也是他的不孝吧。

    「再無藥可救嗎?」還是不想放棄,畢竟皇兄和皇嫂也為了如沁的失蹤而親自微服私訪來到了飛軒堡,倘若如沁有什麼三長兩短他怎麼向皇兄和皇嫂交待呢?

    或者至少要等到他們離開吧。

    歐陽永君搖搖頭,雖然那孩子不是他的,但是只要如沁開心了,他又怎麼不會為著她拚力留下那孩子呢。

    只是時間隔得太久了,一個多月了呀,他真的已回天無力。

    「即使生下了,也是一個殘障,而且我不保證那胎兒隨時會胎死腹中。」終於還是狠心的說出了一切。

    輕展軒徹底的暈了,踉蹌著後退了一步,天,這是在懲罰他曾經對如沁的殘忍嗎?

    沒有愛過她,只是給了她更多更多的殘忍與強暴,卻在她拼著命的要保護自己的寶貝時,他知道了這樣一個殘忍的答案。

    那孩子,終於還是不能留了。

    「四個多月的胎兒,早就成形了,所以已沒辦法滑胎,必須給她吃下催生藥,生下來才能解決一切。」歐陽永君繼續爆出他殘忍的解決方案,卻也是他唯一可以想到的辦法。

    輕展軒手握成拳,猛然間狠狠的捶著身邊的樹幹,心亂如麻中夜色只更加的混沌,孤清中彷彿婉柔那慘死的模樣又現在眸中,孩子,為什麼他的孩子都留不住在這人間,為什麼要如此殘忍的對待他。

    靜靜的佇立,靜靜的闔著眼眸感受著這秋的蒼涼,甚至連歐陽永君何時離開的也不知道……

    隔天,書房裡再次醉酒的輕展軒醒來時,書桌上是兩張藥單,那龍飛鳳舞的筆跡告訴他,這是歐陽永君的字跡。

    那第一張藥單上,清楚的寫著,那是止痛的藥,這是暫時緩解如沁痛楚的草藥。

    而第二張藥單上,寫著的卻是落胎之藥。

    手攥起,瞧他,竟然慵懶醉了一夜,如沁她一定也是疼了一夜吧。

    「來人。」他不管了,他要讓如沁先止了疼痛再說。

    甄陶進來的時候,是一身酒氣沖天的輕展軒,狼狽中那臉上儘是蒼桑,伸手接過輕展軒手中的藥單,「去抓了這些藥來,快,一個時辰內熬好的藥要送到冷月軒到」。

    甄陶也在奇怪,每一回歐陽永君醫病,總是直接從他的清心軒就送了藥來,可是這一回卻不是藥,而是兩張紙,而王爺卻是奇怪的只交給了他一張。

    迷糊的退了出去,不懂兩個人在打著什麼啞迷,可是他還不是一樣要去一次清心軒,要去拿藥,只有去清心軒才最快,就算是去最近的古鎮來來回回少說也要一天,一個時辰內怎麼能到呢,王爺真會開玩笑。

    邊走邊回想著冷月軒昨夜裡的亂,如沁腹痛,而那小兔子也順利的產下了六隻白白嫩嫩的極可愛的小寶寶,待如沁好些了,看到那小兔子,她一定會極開心的。

    從昨夜到此刻,連番兩次踏入了清心軒,屋子那一株樹下是歐陽永君那清揚的笛聲,一個個的音符飄蕩而出中那聲音裡卻透著一股濃濃的離傷,甄陶沒有打擾歐陽永君,他只是把藥單交給了悄然而出的珠兒,不想擾了歐陽永君的清靜,他也知道歐陽永君的難,可是,除非皇上親自下了旨,否則任誰也無法還他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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