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皇后 深淺皇宮 第四章 勢去山倒怨相隨
    「告訴我,可有母親和哥哥的消息?」靈魂一旦融合,何景言首先想到的是叛亂被平的家人現在怎樣。如果按史書上講,霍氏一族是全沒了的……

    「奴婢不知……皇上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椒房殿……」小緋低下頭去,不忍看她失望的眼神。

    何景言一把拉住小緋,緊張而又期盼的注視著小緋的眼睛:「不,你再試試,我們可以拿錢打點打點……」

    一雙精緻硬朗的黃色紋龍朝靴,慢慢的靠近。敏銳的成君霍然抬眸,迎上了一雙冰冷深沉的漆黑眼瞳。

    「朕的皇后,還真是命大啊。」他一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

    那大到快要捏碎她下顎的力道,讓何景言眼中的驚訝漸漸隱去,只剩下冷漠和危險。

    揮手讓小緋退下,她抬頭淡漠的看著他,毫不畏懼他眼底的陰霾和冷酷。

    她無形的氣勢讓劉詢一愣,隨即,他危險地瞇了瞇狹長的鳳眼,手上增加了三分力度,輕佻的將霍成君的下巴左右搖晃:「皇后可是忘記大將軍已經死了?」

    劉詢低頭欣賞著何景言眼中的悲傷,感覺非常享受。迫於霍氏家族在朝中的勢力,自己一直韜光養晦,表面上與霍成君夫妻恩愛,對於霍成君驕橫與揮霍,也是不聞不問。自己心愛之人,堂堂皇后許平君被霍成君的母親霍顯毒死時,他忍住了;好不容易將自己和平兒的孩子立為太子,這個歹毒女人竟然三番五次下毒殺害奭兒,但他還是忍住了。如今,霍家生死全在他手,受了這麼多年的壓迫,他怎能輕易放過他們?

    他愉快的呼出口氣,整個人懶懶散散往景言身旁一躺:「皇后可是在尋家人消息啊?」

    景言壓住喉頭的哽咽,死死盯著劉詢的眼睛:「你想把他們怎麼樣?」

    「哈!怎麼樣?」劉詢忽然站起身來,一把扯住她的中衣領口,將她從床上大力摜到地上:「你覺得呢?」

    「你別忘了是誰保你登上皇位!」何景言用力支起身子,試圖爭取一點希望。

    「所以,我定會好,好,待,他,們。」他走向她,伸出一隻腳緩慢而有力的碾壓著景言的左手,嘴角揚起一絲漫不經心的笑。

    景言咬牙忍住不呼痛出聲,只是仰頭冷冷看著他。

    「親愛的皇后,明天,你便可以見到你的家人。」劉詢邪魅一笑,提腿從景言身上跨過,從從容容走出殿門。

    這一夜,何景言睡的極不安穩,感覺自己一直在深深淺淺的夢境中來回。白霧中是她和他甜蜜恩愛,三千恩寵集一身;眨眼間,便回到現代,看著父親為了年輕小三拋下母親和自己;回頭時自己鳳冠霞帔,前呼後擁,侍從如雲;再看去卻是父親的貌美小妻子來家裡步步相逼,母親被氣得心臟病發……如此反反覆覆……

    迷迷糊糊中,景言被小聲喚醒,只見一群太監丫鬟齊齊跪在殿下,手中托著一摞摞東西。

    景言挑眉看向小緋,小緋忙俯身上前低聲說道:「小姐,皇上邀您去看望夫人和少爺。」

    景言點點頭,讓人伺候著梳洗了,攙著來到桌前用餐。

    寬大的桌子上,就一小碗白粥,附加一碟青菜。

    景言拿起的銀筷又被放下,她靜靜地看著一旁不停哆嗦著的兩個宮女。

    「皇后娘娘饒命,皇后娘娘饒命…… 」宮女再也站不穩了,撲通一聲雙雙跪下一個勁的磕頭。

    「誰的意思?」景言淡淡的看著她們。著身體的前主人果然名不虛傳,都已經失勢了還令人懼怕至此。

    「是……皇上……」倆人戰戰兢兢不敢抬頭。

    「嗯,」景言再次拿起筷子;「起來吧。」好你個劉病己,是想著我錦衣玉食揮霍慣了,想看我摔盤子麼?可你又怎知,現在的霍成君不再是你認識的霍成君……

    慢慢的將碗中的白粥吃了乾淨,此刻的她斷不會和自己過不去,特別是在從霍成君的記憶中知道腹中尚有一個小生命。

    進宮六年,當皇后五年,就算是當初他是虛情假意,但夜夜纏綿是假不了的。可是,後宮嬪妃接二連三地為劉詢生子生女,霍成君卻一次也沒有懷上。不是天意,那麼,便是人為了。半年前,霍成君悄悄將每日特地為她熬製的安神藥倒在了花盆中,果不其然,兩月後月事便停了。但這避孕藥之事,她並沒有告之母親。霍成君雖然驕橫跋扈,但也知曉霍家權勢滔天,皇上必定有所疑慮。且她一心放在劉詢身上,只道待她產下皇兒,便可雨過天晴。誰知,風雲變幻之快無法預測。

    「娘娘,奴婢伺候您更衣。」一旁的宮女看何景言已經用過早餐,在驚訝皇后娘娘沒有掀桌子大發雷霆之餘,並沒有忘記自己本分。

    景言微微轉頭:「小緋,去替本宮挑件合適衣服。」她並不知道前任霍成君是什麼穿衣喜好,她可不想輕易冒險。

    小緋微微有些猶豫,輕聲說道:「娘娘,皇上賜了鳳袍珠冠,特地吩咐您今天著裝。」

    景言一愣,猜不透劉詢打的什麼主意。

    看著鏡子的人兒,景言有點驚訝。精緻華貴的珠冠,莊重大氣的墮馬髻,襯得被金粉掃過的眼角愈發媚眼如絲。透過血紅的紗衣,百鳥朝鳳在底衣上張揚而妖媚。

    只是額頭上撞傷的那塊傷疤,在白淨的臉上無比搶眼。

    景言輕輕撫著疤痕,小緋在一旁擔憂的看著,著急卻無可奈何。

    要這麼去見家人麼?他們看見我這樣子會不會心疼擔憂?

    何景言略一沉思,伸手拿過胭脂,取了唇筆,在額上輕輕地描著。古有落梅妝,我也可作牡丹妝。不時,一朵嬌艷的牡丹便綻放開來。

    「走吧。」

    景言甩展了寬大繁複的衣袖,迎著耀眼的光線,一步一步,鎮定冷靜的邁向未知的未來。

    作者有話要說:

    啊捏、留言留言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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