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素原本希望自己出了京師之後，可以與九王會師，以期充實兵力。可是，自己先後派去九王封地的使者都沒了音訊。九王到底在打算什麼？
探子回報，袁向鯉大軍已經南退。廷素舒了一口氣。
廷素明白，若是袁向鯉攻破了京城，必定會稱帝，更改國號，並藉著「均貧富」「平戰亂」「治天災」「殺閹黨」的名號號令天下。到時候自己反過來進宮京師，困難更大。可惜，自己在京城裡勢力太小，沒有兵權，只能先到外圍養精蓄銳，待到兵強馬壯之後，再圖恢復失地。這也是權宜之策。
廷素一直希望倣傚北魏孝文帝元宏，也只有這樣的強人才能夠天下一統。廷素少年時候，就熟讀孝文帝的事跡。作為鮮卑族統一入主中原，步履維艱，於是元宏開始大刀闊斧的改制。自己由拓跋宏改名元宏，強令鮮卑貴族改為漢姓，成為與崔盧鄭王一樣的門閥，將鮮卑貴族的女子嫁入漢族豪門。整頓吏治方面，則更顯出元宏的手段，元宏最恨貪官污吏，規定大小官員，貪污一匹絹者處死，如若現任官吏不會說漢話，不論製品高低，降職罷官。又因為，北魏原來都城遠離中原，不利於統一天下，於是不顧鮮卑守舊貴族大臣反對，遷都洛陽。太子站出來反對漢化，元宏毅然廢太子，後殺之。反貪，改姓，遷都，殺子，戡亂，元宏縱橫捭闔，最終一統天下。
這也是廷素的夙願。不能再重蹈先帝覆轍，將祖宗天下拱手讓與他人。為此，九死無悔，更何況一個女子？
廷素看著沈南山遠遠離去的船隊，歎了一口氣，轉身進了底艙。
慕香在睡夢裡，覺得自己幾乎就要溺死，在水底顛簸，被缺手少腳的女鬼拉扯。她們披散著水草一樣的頭髮，海水從身上的所有空隙深入身體裡，自己的皮膚也起了皺，就要漲破，慕香看到自己鮮紅的血從身子的毛孔裡噴湧出來，很快將整個南海染成暗紅……
她猛然驚醒，哇的一聲吐了出來。兩個丫鬟忙過來擦拭，慕香望著起伏不定的船艙，一臉茫然。
沈南山俯身進來，見到慕香，微微頷首。
慕香見他身軀壯大，雙臂幾乎過膝，典型的北方大漢。可是毛髮幾乎蓋住整個臉頰，只露出兩隻深邃的雙眼，再看不出其它模樣。更詭異的是，這樣偉岸的身軀，彪悍的男子，懷裡竟抱緊一隻皮毛柔順的波斯貓。那隻貓不停的舔他的手掌，突然轉過嬌小的腦袋，看著慕香，貓眼如燈盞。慕香卻覺得很是熟稔，一時間並不答言。
沈南山慢慢進來，揮揮手讓丫鬟下去，自己坐在慕香身邊。
從此以後，你是我船上的人了。
慕香並不覺得難過，心底突然泛出一陣久違的笑意。她與廷素朝夕相處近乎一年，竟然看不出他的瘋病全是假的。這世間的人未免也太可怕，沒有誰是能信的。慕香原本以為廷素是個可憐人，單純如水，卻想不到，他才是最可怕的。比起袁向鯉、曹守敬，他更令人恐懼。他身上所有的真相都是隱藏在身子裡的，他的皮囊裡似乎裝了另外一個人，與年幼單純的外表大相逕庭。就像一個漂亮的身子裡裝了一個魔鬼，他身邊的人被他吞噬了，也渾然不覺，反而心存感念。
紅衣褪盡芳心苦。
慕香的苦只有自己知道，她遇上的人，都太可怕了。這個人又是什麼人，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又被誰書寫。慕香像是永遠都在無休無止的求索之中，可怕的是，這樣的求索也許永遠沒有真相。
沈南山看定她，緩緩的說道，我想知道，你到底值不值兩船的金銀。
慕香不說話，她受不了沈南山身上濃重的海腥味。
沈南山將波斯貓放在慕香床上，自己慢慢俯下身子，有些貪婪的呼吸著慕香身上的體香。慕香避無可避，身子繃緊。
慕香從來不拒絕暴戾的男子，尤其是在自己完全身處陌生環境，毫無還手之力的時候。身處險境時，身體是她唯一的武器。經歷了這許多，慕香把床第間的事早已看得很淡。她需要保住這條命，她還要留著乾乾淨淨的生命去尋綹兒姐姐。到了現在這樣的田地，自己也只有綹兒姐姐一個親人了。
沈南山似乎並不耐煩仔細的為一個女子脫去衣物，他粗魯的很，直到慕香夾緊雙腿，裸著成一塊玉。
出乎慕香的意料，沈南山並不急著動作。他只是扶起慕香的雙腿，然後，把那只華貴的波斯貓放入慕香兩股之間。慕香感覺到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在自己身子上蠕動，想要挺起身子，卻被沈南山死死按住。
惡夢重演。
慕香驀然記起了在古昌城，夜審自己的秦昌財，他用的也是一隻狸貓，甚至用的是同樣的手段。
波斯貓輕車熟路的找到落英繽紛的芳澤，那裡的草木受了驚，一陣顫動，灑下一陣露水。波斯貓嘶了一聲，伸出舌頭。
慕香想要直起身子，沈南山卻死死按住。他並不看慕香的臉，只是心滿意足的看著那只波斯貓將嬌小的腦袋，埋在慕香的股間，春意闌珊。
直到波斯貓盡興，沈南山才欺壓到慕香身上，自己卻並沒有脫去衣服，只是裸露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直直的刺入慕香內裡。
沈南山像是陷入一個溫泉裡，那是天地間最純潔的聖水，洗滌掉了自己的一切罪惡。沈南山感到自己背上的毒瘡，也一點一點癒合。折磨自己多年的苦痛在進入慕香身體的一瞬間土崩瓦解，五臟六腑都被一陣暖流激盪著，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對於沈南山來說，金銀、地位已經都是虛妄，只有活下去才是他當下唯一想要的。
慕香給了他活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