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後 後宮風雨 情到深處總相愁
    龍涎香裊裊的從精緻的香爐裡飄出,雕著金龍的龍榻上,淺音黑髮披散翻背而眠。

    「淺音,你要睡了嗎?」靜靜地,龍殷問道。

    回應龍殷的是淺音的默然無語。

    龍殷不以為意,低沉出聲,卻蒼勁有力,不辨喜怒:「朕知道你睡不著,這外面歡歌笑語,就連關雎宮都能聽到,朕知道你心裡難過!」

    淺音淺淺的呼吸聲傳來,似乎已然睡著,沒有聽到龍殷的話語。

    龍殷只是沉聲繼續說道:「別怪朕,老四成親於公於私,都是早晚的事!老四隻有成親,你才能將心收回來,更何況韓雪喬為他做了那麼多,他也該給她一個名分了!」

    聽到龍殷的話語,淺音終於翻過身來,看著龍殷,他和她相距很近,近到能夠聽到對方的心跳聲,兩人一時間目光相撞,淺音終於最先回過神來,靜靜地問道:「韓雪喬?」

    「韓雪喬是老四的人!」 龍殷緊緊地盯著淺音,冰冷中蘊涵著依稀溫暖的話語,彷彿是直刺心底的利劍。

    淺音死死的咬著唇瓣,睫毛低斂,沒有言語。因為剎那間她似乎明白了有些事情!

    龍殷平靜無波的又說了一句:「紅疹事件是霜寒月和韓雪喬聯手設計的!」

    淺音緩緩搖搖頭,接著便閉上了眼睛,心裡百轉千回,似被人劃過一道清晰地傷痕來,寂靜又無聲!

    她長長地睫毛覆蓋在眼瞼上,淡聲一笑,卻有說不出來的疏離!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將她的疏離盡收眼底,龍殷漫不經心的說道:「淑妃侍寢那日,更確切說是發生紅疹之前,朕就知道了!」

    淺音的臉色瞬間蒼白,但是仍然冷笑道:「你明知道上官琪是冤枉的,為什麼當時還要懲戒她?」

    龍殷不以為然的笑了笑,目光沉靜而深邃,「紅疹事情一出,朕必須要找到一個替死鬼,這宮中的女人生來就是活在算計之中的,上官琪如果真的在宮中為妃,遲早都是死路一條!」

    淺音看著他,久久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像是想到了什麼,她才開口問道:「你是為了上官皇后,這才故意嫁禍給上官琪的?」

    龍殷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道:「皇后嫁給朕的時候,才十六歲,朕當時娶她雖然也是為了權力,但是不可否認,她雖然生性懦弱,但卻一心一意為朕著想,朕虧欠皇后太多了,她想讓上官琪進宮,可卻不曾想過這深宮中的波濤洶湧和爾虞我詐!宮外的粗茶淡飯其實遠遠勝過宮中的錦衣玉食!」

    龍殷說著,似是想到了上官皇后慘死,臉上猶顯落寞。

    淺音問道:「你本來是想讓上官琪出宮?」

    龍殷點點頭,冷笑道:「奈何皇后和她不明白朕的一片苦心,哭哭啼啼的哀求朕將上官琪留在宮中,哪怕這輩子為奴為婢都好!」

    淺音盈如秋水的雙眸黯淡下去,蒙上了一層淺灰,「有人厭倦後宮爭鬥,是因為她們身處在殘局裡;有人嚮往後宮繁華,是因為她們身處在迷局裡,太多人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可也有太多的人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可當終於有一天明白的時候,殊不知已經晚了!」

    龍殷聽了淺音的話,只是看著她,問道:「那你呢?」

    淺音忽然輕輕的笑了,「我身處的不是殘局,也不是迷局,而是亂局,黑白相爭,即使輸贏不分,也要魚死網破收場!」

    「你果真是變了,淺音!」龍殷淡笑的看著她,黑眸深處,閃過一抹柔光,旋即又隱沒不見,藏進最深處:「可是朕就像是被囚在籠子裡面的鳥,即使失去了愛情,也不願丟掉那份曾經的美好!告訴朕,老四成親,你可心痛?」

    淺音靜靜地看著他,輕聲反問道:「我心痛如何?不心痛又當如何?」

    龍殷低頭魅惑的看著淺音,溫聲道:「不管你有多心痛,老四成親是事實,今夜朕願意陪著你一起痛,可是明天醒來,老四就必須要從你的心裡革除!」

    「你沒有必要陪著我一起痛!」淺音 失神了片刻,他和她離得很近,眸對眸,鼻對鼻,唇間僅半寸距離,氣息縈繞炙熱,他的唇輕擦她的唇瓣,邪笑道,

    「朕沒有這個權利嗎?」

    淺音心思一亂,說道:「今夜是皇室家宴,您中途離開,終歸是不好!」

    龍殷顯然並不打算放過淺音,身子又向淺音逼近幾分,修長有力的手更是摟向她渾圓的腰部,溫聲道:「你還沒告訴朕,朕有陪著你痛得權利嗎?」

    靜靜地,淺音說道:「這對你不公平!」

    龍殷忽然苦笑道:「我們對彼此真的公平過嗎?你不信任朕,就像朕防備你利用你一樣,可是朕卻偏偏愛慘了這樣的一個你!」

    淺音臉頰邊的淚水蜿蜒流下,龍殷指腹輕輕為她拭去淚水,柔聲說道:「你哭了!」

    「我……」淺音未說出口的話被龍殷驀然霸道的吻悉數斬斷。

    淺音怔怔的忘了言語,龍殷耐心十足的吻著她的唇瓣,像對待珍品一樣輕舔。 她氣喘吁吁,渾身一陣顫慄,唇間忽然一痛,她輕哼出聲,龍殷的舌靈活直入,尋到她的,霸道的糾纏在一起,血腥味在兩人的唇舌間流連。

    「即使我們傷痕纍纍,遍體鱗傷,可是我離不開你,你也離不開我,對不對?」龍殷鬆開淺音的唇,仍清淺的吐著炙熱的氣息。

    淺音看著龍殷,身體一怔,目光沉痛,語聲清冽的說道:「即使因為我們相互利用才會沒有選擇的彼此依靠,你也不在乎嗎?」

    龍殷看著淺音的目光,目光深沉 ,他的手指摩擦著她被咬破的唇瓣,炙熱的氣息在她耳垂處輕拂,低沉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情動,沒有回答淺音的話語,只是靜靜地說道:「朕要的是江山,可是最想要的卻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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