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貞棄妃不承恩 步步驚心 第九八章 銀瓶斷(2)
    我淡淡地問道:「皇上……是怎麼知道的?」

    他挑眉,不屑地冷冷一笑,眼中有冷如刀峰的光芒閃過:「朕還沒有那麼蠢,可以輕易地相信一個女人的話。若不是她故意引朕到冷宮,朕說不定還不會發現她的異常。而你,」他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表示對我的不屑:「朕曾經懷疑過你用藥來害朕,但是,呵呵,因為你太不擅長偽裝!所以才會這麼愚蠢,乖乖地鑽進了別人設好的圈套裡,最後還要把命搭上,」

    我不可置信地瞧著他,只覺得他像個鬼魅一般駭人,原來他全知道!

    原來他全知道,但他仍冷眼瞧著我被冤枉,瞧著我走投無路,瞧著我一個人一廂情願地為他付出,甚至,差點掐死我……

    他該有一顆多麼冰冷堅硬的心,才可以將這戲演得如此真?

    他看著我,微微一笑,融化了臉上堅硬的線條,輕聲道:「烏雲壓城城欲摧,山雨欲來風滿樓。朕給了他活命的機會,可惜他不知珍惜,便休怪朕無情了。這二十多年的恩怨,也該是了斷的時候了,蘇妤是,你希望我們誰贏?」

    你們都如此利用我,竟然視作等閒,這讓我情何以堪?

    我的心臟如同在冰水中湃過,又涼又濕,又悲又苦,我無力回答他的任何問題,張了張嘴,終於將所有的怨恨都埋於心中。

    他們二人,誰贏誰輸其實與我,關係不大。

    他見我不答,便隨意轉身拿了鑰匙,開了牢門,踩著稻草進來,空氣中立刻有淡薄的龍涎香味襲來。

    澹台謹掏出一方繡龍的絲絹,替我拭了拭臉上的冷汗,慢慢地靠近我。

    我瞪圓了眼睛,呼吸為之一滯,情不自禁地極力向後仰去,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但後腦勺卻被強硬地托起,讓我不能躲避。

    只見他英俊的臉越來越近,那瞳仁中的溫柔和清澈一如初見。

    他的唇帶著灼熱的氣息,輕印在我的唇上,我只覺得腦子轟的一聲,頓時白茫茫的一片,全身禁不住輕輕地顫抖,雙手卻緊緊地握著衣襟上的絲帶,幾乎不曾把它扯斷……

    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過了很短一瞬,他方鬆開手,拔開我的發,淡淡地笑:「等這件事情過去,朕便放你出去,好嗎?」

    我嘴唇哆嗦著,無意識地說:「好!」

    「二皇子似乎有什麼計劃,你知道嗎?」他皺著眉,一臉深思地問道。

    我輕輕地搖頭:「不知道,他給奴婢服了毒藥,還控制了奴婢娘親的性命,所以奴婢只能……聽命行事……」

    他點頭,隨即堅定地說:「放心,你娘不會有事的,只是你如何不按他的命令行事?」

    我漲紅了臉,不禁訥訥不語,抬頭瞧見他瞭解的邪魅笑意,臉更紅了,以他的心智,如何不知道我的心思?

    我忙挑了別的話題道:「皇上,你要小心吳貴嬪,奴婢上次聽二皇子說,他已經忍了二十多年,不會再忍了……」

    澹台謹點頭道:「朕知道了!」

    他起身,低頭彎腰走出牢房,仍舊將牢門關了。

    走了兩步,忽然回頭道:「朕會叫太醫來替你診病解毒的!」

    說完不再回頭,大步走了出去。

    他走之後我才恍然大悟,我是什麼時候便不生氣了呢?

    我是什麼時候把他奪我清白這恨,羞我之辱,還有算計我的事情全忘了呢?

    只是一個吻罷了,我竟昏了頭了!

    我啐了自己一口,我恨我自己的妥協和立場不堅定,但又因他的話語和關懷生起一些小小的希望,也許,我不會死?

    這樣想著,讓百般滋味在心頭滾過,百晌無語,終化為一聲歎息。

    誰是誰生命的劫,誰欠下誰三生的債,沒人說得清。

    自從澹台謹離去,一晃已是五日過去,身上的傷也結了痂,可能隨意走動了,只是為何不見太醫來替我診治?

    隔著寸許寬的柵欄,每一日醒來,我都會遙望牢房晦暗不明的一端,直到天色轉暗,我的眼神也由期盼變為黯然,空寂的牢房除了送飯獄卒的腳步聲,再也沒有別的聲音。

    他是忘了還是根本就是在騙我?

    相比後者,我更願意他是忘記了。

    然而日漸逼近的毒發日卻容不得我太多的寬容和等待,我漸次心焦了起來了。

    莫非,我真的要死在這裡?

    難道我終其一生也不能逃脫皇宮這個沉重的牢籠,只能任那些看得見看不到的魑魅魍魎一口一口將我吞噬!

    今天已是最後一日,我已不抱希望,只是心中湧出了一股難以言明的痛楚,似極細的針尖在心頭刺著,一呼吸,便痛得徹骨。

    「蘇妤是,有人來看你了!」獄卒極不耐煩地大聲叫道。

    我的心中升起一股洶湧的狂喜,不自覺地理了理凌亂的發,臉上的表情便換成了甜蜜的笑意,瞳仁閃閃發亮,快步奔到牢門前,幾乎要叫出皇上兩個字來!

    那一抹青衫越走越近,直到我認出是背著藥箱著的步輕塵,眼光迅速地黯淡下來,仍勉強笑道:「你來了,是皇上叫你來的嗎?」

    步輕塵雪玉般的臉上染上了一抹緋色,輕輕地說:「不是,我聽說你被關在這裡,怕你出事,就過來了!」

    最後一絲希望也破裂,我垂下睫毛心酸地說:「謝謝你輕塵,只有你還記得我!」

    他大概是聽出了語氣中的失落,拍了拍我的肩微笑道:「妤是,從今天開始,你再也不用為「血瓏玲」擔心了!」

    我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步輕塵,恍然中彷彿看到一朵失落的情緒在他眸中閃過,再看卻已經是平靜恬淡的目光,我幾乎疑心自己看錯了。

    我猛地睜大眼,情不自禁地握著他的手激動地道:「輕塵,這是真的嗎?澹台炎怎麼會突然仁慈起來了?」

    他同情地看了我一眼,最終慢慢地說:「妤是,你知道嗎,這一次,二皇子很有可能稱帝。」

    我瞪大眼晴,不解地瞧著他,緊張地問道:「為什麼?他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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