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攸舞 把童年撕成碎片。飛舞。 道歉
    分不清烏雲和白雲的夜幕還未散開,爸爸整夜都沒有入眠。攸舞想起了學校裡的圍巾,她要去把它取回來。

    「吱吱——」伴隨著攸舞推門的節奏,男孩的心嚇了一跳,他以為是什麼人,定睛確定是攸舞後,男孩才把提到嗓門的心放下來,但隨之而來的則是一陣內疚感。

    攸舞沒有開燈,她仍是老樣子,冰冷的面容,雙手安放在上衣口袋裡,平劉海,稱得苗條的身材,直直立在門口。

    男孩的手上是攸舞的圍巾,與昨天不同的是,男孩把它洗乾淨了,圍巾上沒有一點污穢,男孩站在攸舞的座位邊,他剛想把圍巾連同道歉書一併塞進攸舞的桌子,攸舞就出現了。男孩不知道該對攸舞說什麼才好。

    「這麼早來幹什麼?」攸舞打破男孩的尷尬。男孩晃過神後吞吞吐吐地說:「我……我……我想說……對不起。」

    攸舞來到男孩的面前,笑了笑,微微地笑。男孩瞬間被迷住了:「原來,你會笑。」男孩突然變得有些口吃,「這條圍巾,我洗過了,我怕洗不乾淨,所以從昨天晚上洗到剛才,昨天的事情我真的想跟你說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我昨天那樣做會對你造成這麼大的傷害,害你那麼生氣,我……」攸舞阻止了男孩的內疚,「沒事,圍巾,是你洗的?」

    男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畢竟一個小男孩洗東西傳出去會被人笑話的。男孩把圍巾遞給攸舞:「以前不知道你和攸林的感情這麼不好,昨天看到攸林這麼對你,我也很難過,攸舞你放心吧,我以後再也不會幫攸林對付你了。」

    攸舞看著男孩誠懇的笑容,再次笑了。兩個人言歸於好。

    攸舞感覺天色還不是太亮,現在回去應該不會被人發現,如果現在不回去的話,爸爸知道會著急的。她告別了男孩。

    昨天的積雪未完全融化,攸舞輕輕地一步在雪上踏下一個靴子印,筆直中帶一點曲折的腳印裝飾在街道的一旁,這時候很清靜,沒有一輛車開過,攸舞彷彿觸摸到了自己的世界,自己的那一扇門。

    她的雙手插在口袋裡,沒人知道她的右手一直都在暗暗地抓緊一張昏黃的合照。三張笑臉,從來都是這樣被她小心翼翼地保管在右口袋裡的,這就是天氣再冷,攸舞也感覺不到的原因,這是一個溫暖的歸宿,所有的寒冷都將拜倒在她右口袋裡的火爐下。

    攸舞一回到家,就輕手輕腳地把圍巾折了折再塞進衣櫃裡,她不打算以後還圍著它,因為它被人跌落過,踐踏過,羞辱過。她失去了自尊,就像她一瞬間失去了自己的媽媽,和圍巾不同的是,媽媽失去後就再也回不來了。上帝閉著眼為人們選擇了壽命,人們在閉上眼的時候和上帝哀求著,說著,捨不得,何苦?

    攸舞坐著靠在床上,望著對面牆上的時鐘,那秒針一顫一顫地劃過一圈又一圈,天色依舊灰濛濛,媽媽走的時間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攸舞非常清楚地記著:

    媽媽被紗布繃著的臉被爸爸一次一次的撫摸,吊滴停止。醫生說那一瓶一瓶的藥水能讓媽媽醒來的幾率增加,可是,最終的結局是心電圖顯示器在爸爸這一生最大的期待中理成了平線,捕捉不到一絲起伏的影子。沒有複雜的線條交錯來讓爸爸更加糾結下去,這樣的坦白方式反而更直接了。

    她們手中拿著一塊白布,這醫院,到處都是這種白色,這刺眼的白色幾乎能使爸爸窒息。她們終於蓋上媽媽的雙腳,再是雙腿,再是幽雅地交叉在消瘦的肚皮上的雙手,而後是掩護著失去顫動心跳的心臟的胸膛,慢慢的,是脖子。

    「不!」爸爸幾乎是用哀求的目光去衝撞運屍的人的,爸爸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一步上前抱起媽媽的上身,把媽媽的頭牢牢地護在自己懷裡,能觸摸得到媽媽,爸爸才會有安全感。

    別人勸他,沒用;拉他,沒用。怎麼都沒用。其中一個女人在無奈中使出了最後一招——給爸爸注入暫時性的麻痺針,麻痺了他的身體,麻痺了他的知覺,卻無法麻痺他在夢中的心痛。天色灰濛濛的,爸爸應該能合上許久未合的眼睡上一覺。

    (大家,我的好妹妹,好姐姐們,幫幫偶的收藏和推薦啊,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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