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錯愛 殤忘 月幽冥心 (八)
    靜蘭院,

    一道幻影閃入了寢殿之中,立在床邊,玉錦瑟感覺到身邊陰冷的氣息,猛的睜開眼,看到極夜正立在床邊,她用身體擋住床上出生不久的女兒,緊張地說:「你來幹什麼?「

    「來給你道喜啊,有了這麼可愛的女兒。」極夜側頭去看著熟睡的小人兒。

    「有事你就快說!」玉錦瑟厲聲說著,可聲音不免的有些顫抖。

    「脾氣真是越來越差了。「極夜坐在旁邊,笑著說:「有好事,你做成了,滿姑姑會開恩放你們母女一條生路。」

    「什麼事?」

    「助公主,也就是漓妃娘娘成魔。」

    「什麼?成魔!!」玉錦瑟難以相信。

    「喚魔使將她體內封印解開,現在只差她成魔就可以解除幽冥澗的封咒了。」

    「解除封咒,那人界不是就要淪為魔界了嗎,我又能什麼好處。」玉錦瑟冷笑道。

    極夜一怔,拍拍手說:「你真是很聰明啊。好,我告訴你,到時候聖君復活,會恩准歸順魔界的諸國保留皇權,到時大月肯降,那尊使就會讓你當上大月國皇后,而且更有可能會讓你生下將來的國君,怎樣?」

    玉錦瑟輕輕皺眉,心中暗自衡量,她生下了女兒,雖然保住了命,可是暮雨漓這輩子不會再踏進靜蘭院一步,而她與女兒的命運也將在未來太子的手中。而如果將來太子是步輕羅所出,那她豈不是永無翻身之日。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拚死還擊,玉錦瑟看著他問:「真的?」

    知道她動心,極夜表情非常誠懇地說:「當然,如果不是看重你,取你的命,不是易如反掌。「

    條件達成,玉錦瑟也爽快地說:「好,那到底讓我怎麼做?」

    在過了長公主的七七之後,由太后主婚,先皇四女雲雪公主下嫁保稷王七子花影重。

    雖然此時天下諸國還陷在魔界的騷擾當中,但是保稷王花屏樓,還是給了暮雲雪一個非常隆重的婚禮。從皇宮到保稷王府,紅燈引路,紅毯鋪道,數百名界靈使親自護著公主鳳轎出宮,整座太平城的百姓們幾乎萬人空巷的來看著熱鬧。

    一襲紅色喜服的新郎倌花影重,驚艷世人的美又一次震撼了所有人的心,但是與喜慶完全不相容的憂鬱也讓逃不過有心人的眼睛。

    本來暮雨漓要為雲雪建一座公主府,但雲雪以嫁入花家,便為花氏宗族之人,以王府為家,不再另建府院。所以新房,也是王府單獨的一座院落。

    所有的禮儀結束,入夜,李太后與暮雨漓,及皇后和漓妃又親臨保稷王府。

    保稷王座從未這樣熱鬧過,從院中到庭間,都是滿滿的座上賓,太后坐在花廳的主位,左手邊是皇帝暮雨漓,右手邊是皇后司徒青蕊。而步輕羅而坐在暮雨漓的身邊,對面,則是保稷王花屏樓與司徒丞相。眾官員及皇親們將一對新人圍坐在中間,後方的台上,數十名舞妓輕歌曼舞,一片昇平之象。恭喜之聲不絕於耳,杯盞交碰,笑聲四起。

    司徒丞相舉起酒杯,面向太后,許是喝多了些酒,面色浮現紅潤地說:「太后,您看影重公子,不愧我大月國第一美男子,與四公主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眾人都附合稱是,視線也都集中在花影重的身上,艷紅色的喜服,燙金的花邊,再加上玉脂一般的臉龐,美得驚心,美得使人忘記身在何處。今天的花影重,美的讓人不想眨動一下眼睛,怕是一幅畫,一場夢,眨眼之間,會消失一樣。

    這樣的影重,讓坐在旁邊的暮雲雪更加傾慕,更加的嬌羞。但是花影重與完全在這種氛圍之外,他的視線一直看向正前方偏左的位置,看的是暮雨漓身邊的步輕羅。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可是步輕羅卻無法融入到這種喜慶當中。出宮時還好好的,可是一坐在這裡,看到穿著喜服的新人來向太后行禮,看著穿著喜服的花影重與暮雲雪行夫妻對拜之禮的時候,她體內那股魔性竟然控制不住起來,周圍的恭喜聲越多,她越無法忍受。

    花屏樓已注意到了對面的步輕羅,她面色越來越暗,身上燃燒起了一股紫色的氣焰,他的手摸向了身邊的拂塵。

    「輕羅,你不舒服嗎?」暮雨漓也注意到她的反常,問著。

    李太后與司徒青蕊也看向了她,步輕羅抿著嘴唇,壓下一口氣,起身說:「皇上,臣妾出去一下,馬上回來。」說完,轉身離席向廳外走去,春蛾要跟著,被步輕羅推了回來。

    暮雨漓要起身,李太后按住兒子說:「這是保稷王府,再安全不過了,你還不放心嗎?」

    他笑笑,坐下,扭頭,卻看到了那抹紅色的身影也跟了出去,他眼中陰鷙,花屏樓回身,給身後的長子迎南一個眼色,花迎南也在人群後閃了出去。

    離開喧囂的花廳,快步的跑進旁邊的園中,步輕羅轉到假山的巨石之後,眼中瞬間變成淡紫,她手一揮,一道紫光射出,腳下不遠的湖中,幾隻閒遊的鴛鴦頓時變成一片血光。不行,不能讓這股魔性佔領自己的意識,她撥下髮釵,猛的刺進自己的右肩下一寸的地方,這個地主是她的一處命門,可以暫時控制魔性。

    「輕羅!」花影重緊隨而來,看到湖面上的血色,再看她自殘身體,頓時驚叫起來「你在做什麼?」

    步輕羅靠著石壁滑下來坐在地上,仰頭看著他說:「我要控制不住,我剛才差點想殺了雲雪。我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場合怎麼會激起我的魔性。」

    花影重蹲下來,看著她,他的眼底一酸,他明白了她這股魔性為何而生,是因為嫉妒和憤怒,她原來是在意自己的。

    「輕羅!」花影重將她摟在懷裡,眼淚湧了出來:「你怎麼這麼傻!」

    淚,落在她的臉上,步輕羅感覺體內原本要呼之欲出的魔性正一點點的收回,她仰起頭,看著他的臉說:「影重,是因為你嗎?看到你成親,我心有不甘才這樣的吧。我應該是愛著雨漓的,為什麼我的心會為你成魔呢?」

    「對,你愛著雨漓,我也不愛你,你就這樣想就對了。」花影重的眼淚更多了,步輕羅從來沒看過他這樣傷心過,她知道,他說的話,都是假的。

    可是,他們現在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假話,也只能當成真話來聽,來做。

    感情,早已經回不了頭。

    一對人兒,抱在一起疼哭著,為他們明明擁有相機的情感而祭奠著。

    不遠處的,花迎南悄悄的隱沒在一邊。

    喜宴還在進行著,在暮雨漓咬破了下嘴唇的時候,步輕羅又坐回了他的身邊,暮雨漓發現她換了一件披肩,眼眶紅腫,明顯的哭過。他再看向對面,同樣的眼眶,也在花影重的臉上。暮雨漓的手指節攥的青白,而原本為喜事感到愉悅的暮雲雪,在看到花影重紅腫的眼睛時,心底,一片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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