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錯愛 殤忘 月幽冥心 (一)
    馬到近前,剛放慢迅速,暮晨風便從馬背上跳下來,三步並成兩步的奔向陵穴,帶著哭腔的喊著:「大姐,大姐。」

    宮人急忙攔住幾乎衝入陵穴中的暮晨風,從來沒有看過一直溫潤沉著的暮晨風竟然有這樣失控的一面,也是,在眾弟弟中,最疼愛大姐的,當屬暮晨風。

    「王爺,您別太激動啊,王爺!」宮人們攔著暮晨風,並且看向了皇帝,但暮雨漓沒有任何表情。

    暮雲雪跨過去,撲到暮晨風的懷裡哭著說:「三哥,大姐沒了,大姐死的好慘啊。」

    暮晨風與暮雲雪緊緊的擁在一起哭泣著,這讓周圍的人無不動容。

    入土為安,大月的長公主暮霜濃,這個名字從此在大月史上消失,她的死,也成了眾說紛芸的未解之謎。

    從墓陵回來,暮雨漓直接回了勤政殿的偏殿,跟隨他而來的,則是親近大臣及后妃公主。暮雨漓剛在龍椅上坐下,暮晨風就撩袍跪在地上說:「請吾皇治臣弟撤離封地之罪。」

    他趴在地上,龍椅上的暮雨漓沒有說話,直視著他,沒有讓他起來的意思,丞相和花屏樓及彩旭,影重站在一側,低頭不語。對面,則是司徒皇后,步輕羅與暮雲雪。

    大月國已有封地的王爺,沒有皇上允許,是不許私自進京,而暮晨風剛剛封為安陶王不過半載,竟然敢逾越朝規,不免的讓人替他捏了一把汗。

    看著跪在地上的暮晨風,明眸如初,清澈瑩透,柔和的臉部弧線,還是如聖潔般的一塵不染。他還是原來的樣子,可是暮雨漓呢,步輕羅轉頭望去,如今的雨漓已經越來越像一位皇帝,凜聲而坐,不怒而威,那原本就深邃的雙眸更加的深沉,讓人捉摸不定。步輕羅心中緊張著不知道雨漓會如何怪罪晨風,她的手被人輕輕的握住,轉頭,對上了司徒青蕊的眼睛,她輕輕的搖了搖頭,暗示步輕羅,這兩兄弟之間沒事。

    暮雨漓終於開了口道:「朕看你念及手足之情,所以才會不加通傳便擅離封地,其實這裡敢有朕的疏忽,事發後不想告訴你,是怕你過於悲痛,朕也是為你著想。起來吧,朕現在只剩下你這一個弟弟,怎麼忍心降罪,起來吧。」

    他說完,但暮晨風卻沒有起來的意思。

    「晨風,為何不起?」暮雨漓問道。

    暮晨風抬起頭,柔和的線條突然硬朗道:「皇兄,臣弟想以皇弟身份問明一事。」

    「何事?」

    「聽說王宮突闖魔道妖孽,是因為結界未布,罷,切不說這個,就說堂堂大月王宮,有大月至尊無上的皇帝,堂堂的太平城,又是大月國軍機重地,為何保稷王卻只留守七公子一人保護王宮,這不等於打開城門讓別人打嗎?」暮晨風氣憤地指責著花屏樓。

    平日和風細雨,連說話都難得大聲的暮晨風突然怒問保稷王,這讓很人出乎意料,保稷王走上前一步說:「回王爺,最近大月國魔象四起,百姓們生命家園堪憂,本王不得不親自前往。」

    「哼,難道在保稷王的眼裡,只有百姓,而沒有君王嗎?」暮晨風又反問著。

    沒想到他會問如此犀利的問題,花屏樓怔住了,龍椅上的暮雨漓瞇了瞇眼睛,看向一言不發的保稷王。

    花影重上前一步說:「請皇上和安陶王息怒,這次的事情,是因為我一時疏忽而起,如果要治罪的話,就治我的罪吧。」說完,便跪了下來。

    他一跪,司徒青蕊明顯感到了步輕羅的手顫動了一下,她看向步輕羅,步輕羅的雙眼流露出了焦慮與擔心,她旁邊原本還低泣的暮雲雪突然抬起頭來,緊張的看向花影重。

    暮雨漓沉思片刻,原本瞇著的雙目突然睜開,聲音低沉的傳出來:「花影重,你真想讓朕治你的罪嗎?」

    春末的雨比往年更久了些,那籠在太平城上的烏雲,似乎蘊含著無限量的雨水密如珠簾的雨拍打在黑色的瓦片上,水流沿著婉延的瓦片滴落在青石板上,濺起晶瑩的珠花。

    保稷王府的廂院,房門輕掩,窗子卻大開著,花影重身著一襲白色長衫,襟口輕散,整個人慵懶的靠在窗邊,墨色的髮絲有些濕,貼在他的額際,絕色傾世的容貌卻已有了一抹永不褪去的哀傷。

    長公主的香消玉殞,孝帝暮雨漓治了花影重的罪,就是禁足府內,沒有皇令,不得踏出王府門半步,這已經是第五天。

    歎息,從門口傳來,驚擾了冥想的人。

    「父親?」花影重回過神來,看向從門口走進來的花屏樓。

    「影重,為父在門口看了你很久,你都沒有察覺?」花屏樓問著,語氣中帶著些許怪責,靈域的人必須隨時保持警惕,怎麼可以掉以輕心。

    他見花影重低頭不語,又繼續說:「你就那麼喜歡她?」

    花影重明顯的一怔,像是要掩飾地說:「父親,你說誰?」

    「還能有誰讓你連結界這麼重要的事都不顧的。」花屏樓說到這裡,明顯語氣中夾雜了不解與怨怒。

    花影重嘴角抽動一下,苦笑說:「我愛她。」

    聽他這麼說,花屏樓控制不住怒火斥道:「胡鬧,她是皇妃,你怎麼可以愛上她?」

    「在她不是皇妃的時候,我已經愛上了,明知道不可能會在一起,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一無返顧的愛上了。」花影重仰頭靠著窗邊,語氣中淡然的認命。

    「她是魔道的人。」花屏樓開口說道,注意到了兒子眼中滑過的驚訝,繼續說:「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你以為我這個界靈使還看不出來你們之間的小伎倆嗎?」

    知道瞞不過父親,花影重索性承認,眼神看向他說:「父親,她是個善良的女子,她從來不想傷害任何人。」

    「如果她傷人,我也不會容她到今天,不過長公主出殯那天,在陵園裡,我明顯的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魔力,那股力時似乎還想不被我發現,極力的隱藏著,一定是她身上有的,她到底是什麼身份?」花屏樓問著。

    花影重皺眉,步輕羅身上的魔力是有,但他從來沒有感受到過,那天的確是有些不同尋常,如果不是她身上有的,難道還有別的魔在場。花屏樓看他不說,心中早已經猜測出來,詢問著:「她是當年的圖殤公主,對不對?」

    「是的,可是父親,那股力量也許不是她的。」

    「可在場的只有她一個是魔道,她之所以現在都無事,那是因為她體內的封印未除,如果被喚醒魔性,她就會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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