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錯愛 癡纏 山雨欲來風滿樓(一)
    濃密的樹葉將頭頂的藍天擋住,通向太平寺的長階,在一片陰蔭中婉延向山頂,寺內的鐘聲迴盪在寂靜的山中。

    太平寺巍峨的院牆外站著很多侍衛,一輛華麗的馬車也停在了前門外,來上香的百姓被幾個內侍擋在了外面,後來的人聽先來的人說,今天有位宮裡的娘娘來拜佛。

    不是拜佛,是求佛。

    佛像下,玉錦瑟正虔誠的跪地而拜,她今天是來求子的。自從嫁給暮雨漓,轉眼前已八月有餘,可她的肚子一點也沒動靜。前幾天,暮雨漓因為她打了扇兒的事而與她發生了爭執,負氣去了司徒青蕊那裡,從那天起,暮雨漓對她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執著的依戀著了。

    她明白,在這皇宮裡,再執著的愛情也會有動搖的時候,何況,她和暮雨漓之間那被世人稱頌的美好愛情,是建立在那樣飄搖的迷茫之上。畢竟成親這麼久,有些事他不說,但聰明的玉錦瑟怎麼能問不出來,她發現暮雨漓深愛她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她是玉錦瑟,而是另外一個人。

    那些暫不提,如今,李後已經開始有意偏護司徒青蕊,尤其是在暮雨漓現在開始接納司徒青蕊,玉錦瑟相信,不久的一天,李後一定會動她,那個女人的心機,不是隻字片語就能說出來的。

    所以當務之急,她就是要有個孩子,不,應該是兒子,只有誕下皇室的長孫,她就可以有持無恐的不去顧慮司徒家的勢力,還可牽住暮雨漓。

    願望求的時間很長,膝蓋已經跪酸,她站起來,將手中的香插在了香爐之中,又對佛像拜了拜。

    「王妃娘娘可真是虔誠!」冷冷的譏諷在身後響起。

    這個聲音她是再熟悉不過的,身子不由的打了個冷戰,猛回身,身後是沒有戴面具的極夜,臉上看似笑意盈盈,眼中卻煞氣濁現。

    他怎麼在這,玉錦瑟疑問的同時,後悔剛才不應該讓侍衛宮女們守在外面,她還關了門。

    「看到我就這麼驚訝嗎?」極夜走近一步,玉錦瑟把手交握在前胸,王妃般的架勢,讓極夜上下看了看她。

    「很奇怪我為什麼出現在這吧?走,我先帶你去個地方。」極夜說完,頭也不回的向旁邊的佛像走去。遇到他,不和他是肯定是不可能的,玉錦瑟沉住氣,跟在他的後面。

    他伸手按動佛像,像身左轉,後面的牆竟然有一個門,走過長長的通道,出去竟然是大殿後面的一座院子。玉錦瑟向兩邊望了望,竟然沒有寺廟的僧人,走在前面的極夜頭也不回,就好像看到了她的動作一般,說道:「不用看了,這間院子是太平寺的禁園,僧人是不允許進入的。」

    抽了一口冷氣,竟然隱伏到這裡,除了極夜,難道還有?

    推開已經陳舊多年的殿門,一股霉味撲鼻而來,玉錦瑟跨進去,手捂上鼻子,身後,極夜關上了門,瞬間的陰暗讓她一時難以適應。

    「把王妃娘娘請來,還真是不容易。」冰冷無情的聲音,玉錦瑟身子一震,適應了光線,看到了對面坐著的人,正是滿姑姑,也是玉夫人。

    「姑,姑,姑姑!」她怯聲說著,腦海裡速度的盤算著一會要如何應對。

    「哈哈,她竟然變成布古鳥了!」旁邊一聲嘲笑,玉錦瑟扭頭看過去,沒有戴面具血剎正用小金搓子修著自己的手指甲,那陰柔的臉上在暗處更加的邪魅。他正靠在一個長榻邊,腿上,無心正枕著他的腿閉目養神,同樣也是沒有戴面具,雖是閉著眼睛,可那張臉還是充滿了驚心的美麗,美的讓人不敢使勁呼吸,怕驚碎了那夢境般的芳華。

    極夜走到姑姑身邊,默默的立在她的身後,阿滿鳳眼斜睨的她,玉錦瑟激動的走上前,臉上露著欣喜的笑容說:「姑姑,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冷冷的看著她,那眼神幾乎要看到了她的心裡,阿滿陰陽怪氣地說:「我當然沒事,你是不是以為玉恆山完了,我們也都完了?」

    玉錦瑟頭搖了搖說:「沒有,沒有。」

    「綠珠兒,我真是小看你了,這玉恆山謀反一事這麼大,九族被誅,你竟然都毫髮無損,狗皇帝只不過把你從正妃變成了側妃,你是真人不露相啊。」

    「這還用問,我就說她把消息出賣給朝廷了。」血剎修理完了指甲,撩起眼皮說道,他的話,讓滿姑姑眼神一凜。

    「我沒有!」玉錦瑟失聲說道,不由的看一眼無心,以為會吵到他,可他還是一動不動。

    「那你怎麼能全身而退?」阿滿反問。

    「玉恆山早在朝中樹敵,而且近年所做之事,朝中已經有人頗有微辭,再說他平日行事粗心大意,難免在語言上有得過失,怎能不落人把柄,而且皇帝一直對他這個降臣也早有介備,安插了耳目。」玉錦瑟言之鑿鑿地說著。

    阿滿半信半疑地問:「是嗎?」

    「當然是了,等到我想送信給你們的時候,朝廷已經出兵了。還好,你們隱藏起來,沒和朝廷正面衝突。」

    「我怎麼可能和一個小小的棋子一同去冒險。正好,我也藉著朝廷的手,除去了一個累贅,不過,真正的交手馬上就要開始了。」阿滿冷笑著。

    「姑姑,你要做什麼?」她問。

    「當然是復興魔道了。」

    「不是還沒有找到公主嗎?」

    「公主可以慢慢找,我現在先要給喚魔使找到肉身,然後統領我已經集結的魔煞,還有眾魔士、魔物。就目前而言,我們就夠讓靈域的人措手不及了。」阿滿說到這,得意的笑了。

    「姑姑,我認為再沒有找到公主之前,我們還是不要打草驚蛇了,其實,錦瑟有一計。」

    「什麼?」

    「姑姑,您說要復興魔道,可畢竟魔道的力量大部分都被封印在幽冥潭之中,我們手中的力量根本無法和保稷王抗衡,那樣容易兩敗俱傷。我認為,唯今先要撼動大月國的根基,國亂,人心亂。」

    「那你的意思?」

    「讓孝行王暮雨漓當上皇帝。」

    「呵,說來說去,還不是向著自己的男人,你想當皇后?」

    「那是哪個女人都想得到的。姑姑,您應該知道攜天子以令諸侯吧,保稷王錄屬皇室,皇室讓他死,他敢不死嗎?與其我們硬碰硬,不如讓他們與大月反目成仇。」玉錦瑟說完,極夜和血剎都瞅向了她。

    阿滿點了點頭,笑了起來,一拍她的肩膀說:「沒想到啊,你這丫頭的心機真多。」

    「那還不是姑姑調教的好。」玉錦瑟說著。

    「極夜,你覺得錦瑟說的如何?」阿滿問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極夜。

    極夜面無表情,眼珠轉了轉道:「不無道理,我們避其鋒芒,在一旁推波助瀾,倒也是可以看場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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