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錯愛 癡纏 惡夢——可怕的惡夢
    不,那不應該叫做惡夢,以前在桑榆城的時候,她也看到過血剎殺人的場面,那時候也沒有昨日那般震撼。

    心中一陣的抽搐,血剎那鬼魅般的笑容,無心那依就毫無生氣的臉,在玉錦瑟的腦海中不斷的交替著,然後是二人身後巨大的魔影撲向她來。

    「啊……」玉錦瑟猛的坐起來,心臟撲騰撲騰的跳個不停,她大口喘著氣,睜開眼睛,原來還在她的香羅帳內,身旁,是暮雨漓安祥的睡顏。

    這個夢做的太過真實,讓她感到心力交瘁。極力安撫自己的情緒,她撩開帳子,輕輕的走下床,內室紅燭搖曳,一片朦朧。她從屏風上取下外袍披在身上,撩起紗帳走向外殿,月光透過窗欞照射進來,長而昏暗的外殿被光亮分割。

    走到外殿的圓桌邊,摸著茶壺,還有些餘溫,拿起杯子,輕輕的倒了一杯,遞至唇邊,她的餘光瞄了一眼旁邊。

    「啊……」她手中的茶杯掉落,旁邊的銅鶴香爐旁,正站著一個黑色的身影,那銀白色的面具在月光下格外顯眼。

    「你又不是第一次見我,怎麼怕成這個樣子?」聲音陰森而冰冷的,身影一步步走近她,玉錦瑟不由的後退幾步,向內室看了看。

    「放心,他不會醒的。」他語氣肯定。

    玉錦瑟扶著桌邊,穩住心神問:「極夜,你怎麼能進宮來?保稷王可是在宮上下了符咒的,你不怕嗎?」

    極夜冷冷一哼,自然地坐在了桌邊,左手繫著右手腕上鬆開的袖子扣說:「那個符咒,只不過是控制魔煞不能在宮中運用法力而已,對法力高的魔煞來說,進來,還是輕而易舉的。」說著,他瞟了一眼玉錦瑟說:「當了王妃,氣色比以前好多了呢。」

    她沒有回應,極夜這個人,她從小就瞭解,心機重,城府深,做任何事都是滴水不漏的人,永遠都不會讓人知道他說話的目的。

    「你來幹什麼?」玉錦瑟深吸一口氣,鎮定下來,輕靠著桌邊,雙臂抱在前胸問著他。

    「你進宮以後,一直沒什麼行動,滿姑姑生氣了。」

    「我一個弱女子,不會靈術又不懂武功,還嫁給了個不受待見的王爺,你讓我怎麼行動?」

    「所以呀,我來幫你。」極夜不緊不慢的說著。

    玉錦瑟身子一震,又說:「前天血剎和無心來,是滿姑姑安排的嗎?」

    「姑姑怎麼能做這麼打草驚蛇的蠢事呢?是血剎擅自做主,私自帶無心來大月皇宮,姑姑很生氣,已經把血剎關到了魔魂潭下反省呢。」

    「那,無心呢?」她有些擔憂的問。

    極夜似笑非笑地說:「怎麼,還惦記著無心?放心,姑姑是不捨得罰他的。」說完,他從胸口中抱出一個褐色的瓷瓶遞給她。

    「這是什麼?」

    「失心散,在沒有給喚魔使找到合適的肉身前,姑姑是不會再讓魔道的人踏入皇宮的,所以有些事,就讓我交給你來辦。明帝專寵那個珠妃,夜夜寢於她的宮中,你讓人將這失心散置於她宮中的內室香爐中,聞這氣味七七四十九天,陽剛男子必會神智不清。到時候,明帝就不再英明,正好,玉恆山已經開始聯絡周邊小國,到時候借明帝的國政失策之機,舉兵而反,先擾亂大月國的陣腳。」

    「你們,現在就要動手?」玉錦瑟忐忑地問。

    「那還要等到什麼時候,等你過夠做王妃的癮嗎?」極夜眼神銳利的瞥她一眼。

    她急忙搖手說:「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剛進宮不久,珠妃與我也不熟,我怎麼把這個放到她宮中去啊。」

    「錦瑟,我們從小長大,我還不瞭解你嗎?世上,會有難倒你玉錦瑟的事情嗎?」極夜嘴角微微揚起,眼睛直視著玉錦瑟,那視線如利刃一般,相對於性格冷酷歹毒的滿姑姑,有時候,她更害怕這個表面無害,其實內心可怕萬分的男人。

    「我,我知道了。」玉錦瑟手指微抖的去接瓶子。

    「對了,還有一件事。」極夜細長的手指挑了一縷頭髮,仰了仰臉,月光籠著他光潔的下頜,她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七十二魔煞之首的天星煞身份,他應該是一個俊逸清朗,玉樹臨風的翩翩佳公子。她一直忘不了,十二歲時初次見他,十四五的年紀,就已出落的格外清秀乾淨如璞玉般的少年,後來,他戴上面具,再也沒見過真的面目。

    她在回憶著過去,而極夜輕描淡寫的話卻讓她整個人如墜地獄。

    「有公主的消息了,據說是進了宮。」

    玉錦瑟瞪大眼睛,驚訝的問:「進,進了宮?那,那她叫什麼,名字?」

    極夜搖搖頭說:「查到公主的下落,滿姑姑就親自過去找了,不過,頗費周折。你在宮中留心一點吧,找到的話,一定要通知我。」

    說到這,他站起來,右手按在她的肩上,手的溫度是冰涼的,注意到她還在失神中,極夜輕輕抿起嘴角,慢慢的頭湊到她的耳邊,小聲地說:「我聽姑姑說,找到了真正的公主,她會讓你和無心有個好的歸宿。」

    笑,他臉上的笑是玉錦瑟永遠都不會明瞭的含義,但是肯定的是,他的這句話,並不是字面上這樣的冠冕堂皇。

    紫幽月公主,那個十多年前宮變時,扳過自己的臉,狠狠的跟她說,如果有一天,有人認出這個玉墜,你要告訴他,這不是你的。她心中一驚,玉墜,已經在雨漓手上,難道,公主說的那個人就是他,不可能,雨漓從沒去過圖殤,怎麼會和公主有一面之緣,倒是太子還差不多。

    不管那些,就說現在,公主已經在宮中,如果滿姑姑找到公主,那她就失去了利用的價值,對於一個沒有用的人,滿姑姑怎麼還會留她在身邊,到時候,她的下場,可想而知。

    玉錦瑟不知道極夜是何時走的,她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外殿,想了很久很久,直到東方吐出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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