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罪:怒傾天下   此情可待成追憶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天已擦黑,外面停了片刻的雪又靜悄悄的飄了起來,沸沸揚揚的裝裹著這個銀白色的皇宮。順和宮中,早就有人點起燭燈,溫暖的燈光映照著床榻上那個美麗的女子。

    她彷彿是在做一個夢,夢中是百花綻放的季節,她牽著司徒清寒的手幸福的走在山間的小路上,那是去往祈雲山的路。你看,思慕崖上那棵唯一的芙蓉樹上繁花點點,煞是美麗。

    「若溪。」司徒清寒突然一把從背後抱住她,輕輕的吻著她滿頭的秀髮,溫柔的道:「我要你做我司徒清寒的妻,一生一世都不分開。若溪,你願意麼?」

    「我願意。」她點頭笑著應允。可是,轉眼間司徒清寒卻不見了,偌大的祈雲山上,只有漫山遍野的野草野花迎著風擺動。

    「若溪。」是誰,又在呼喚她的名字?她錯愕的回頭,思慕崖上,站著一身白衣的司徒文碩,他笑著,俊如謫仙。他緩緩的向她伸出雙手:「若溪,來,到本太子身邊來。若溪,你已是我的妃,你不能再想著他了,若溪,過來。只有我,才能救他。」

    「若溪,不要去。」身旁,司徒清寒突又出現,瞪起一雙通紅的眼睛:「你愛的人是我,你應該回到我的身邊,若溪,回來。我那麼愛你,你怎麼可以這樣殘忍的背叛我?」

    「若溪。」司徒文碩也喊:「不要走若溪,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若溪,為了你,我寧願捨棄一切,若溪,這還不夠麼?這還不足以讓你安心的陪在我的身邊麼,若溪?」

    「啊~~」一聲嬰兒的啼哭,突然將夢中的兩個人都驚走。若溪「呼」的一下睜開眼睛,夢中,清寒的身影已經不在。她知道,夢,終歸是夢,她與司徒清寒,再也沒有相伴的可能。

    「啊~~」又是一聲啼哭,這次,清晰無比。若溪扭頭,看房裡那個小小的搖籃邊,邊上,圍著司徒文碩和幾個宮女,正手忙腳亂的逗弄著搖籃中的嬰兒。

    「香禾。」輕輕的開口時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那麼沙啞,整個人更因為剛剛喊出的兩個字又沁出了汗水。

    「太子妃,你醒了。」香禾聽到召喚趕緊的跑到床邊:「餓了麼?奴婢去給您盛碗粥來喝好不好?」

    若溪點點頭,眼睛移向那個正不停的搖晃的搖籃。那裡面是她的孩子,他正不停的哭叫著,一聲一聲敲打著她的心。她吃力的起身,掀開被子赤著腳便下了床,幾步走到搖籃邊上,緊張的問道:「孩子怎麼了?快讓我來抱抱他。」

    「若溪。」司徒文碩見若溪穿著單薄的衣衫跑下床,忙一把將她抱住,擔心的道:「你怎麼赤著腳就下來了?你剛生完孩子,這個樣子會傷到身體的,快回去躺下。」

    「孩子怎麼了?」若溪一心只關注著不停啼哭的孩子:「他為什麼一直哭,他怎麼了?我想要抱抱他。」

    司徒文碩坳不過她,只得散手,看她步履踉蹌的走到搖籃邊上,伸手抱起那個定點大的嬰兒。臉上是只有母親才有的安詳。說來也怪,剛剛還哭鬧不止的嬰兒,在被母親抱入懷中後,竟然真的就止住了哭聲,用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就這樣直直的望著若溪。

    一屋子的人都覺得驚奇,其中一個宮女便道:「呵呵,怪不得皇長孫總是哭鬧不止,原來是想母親了,你看,太子妃抱著就安靜了,可怪乎我們哄了半天都沒用呢。」

    若溪燦然一笑,終於知道做了母親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幸福,就好像曾經的痛苦在這一刻都已經煙消雲散了一般。司徒文碩看到若溪笑的這麼開心,心裡也越發的高興,道:「若溪,這是我們的兒子。我為他取了名字叫泓兒,你看,好麼?」

    「泓兒?」若溪喃喃的喚著懷中小小人兒的名字,不由自主的笑道:「泓兒,泓兒,呵呵。泓兒,我的泓兒,娘見到你好高興啊。」

    司徒文碩望著若溪雖然蒼白卻笑得燦爛的俏臉,心裡的幸福便滿滿的溢了出來。伸手,輕輕的圈起若溪的瘦小的肩頭,柔聲道:「若溪,你剛生下泓兒,身體太虛弱了,快躺下去,好麼?」

    「嗯。」沉浸在初為人母的喜悅中的若溪聽話的點了點頭,她雙手懷抱著泓兒,緩緩的往床邊走去。有子萬事足,說的便是這樣吧?不管曾經苦難幾何,如今,只願一朝散去才好。

    幸福,便這樣不知不覺的,在順和宮中一絲一縷的蔓延開來。

    而瑞清王府,暗沉的燭光映著司徒清寒冷峻的面容。他站在窗前看外面飄揚著的漫天雪花,雪花如薄薄的紙屑一般落入早已泛白的枝頭,驚落不起任何的痕跡,亦如他此刻的心一樣,冷冽而寂寞。

    耳邊,迴盪著白天宮中的太監那報喜的聲音:「瑞清王,太子妃剛剛為齊國誕下了皇長孫,皇上說了,此乃大事,應舉國同慶,奴才賀瑞清王萬喜。」

    萬喜?哼,一絲冷笑綻開在唇畔,那是司徒文碩的兒子,他司徒清寒,何來之喜?

    手一揚,清辣的酒水便灌入了嘴中。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司徒清寒竟有了酗酒的嗜好?漫漫長夜,思念與煎熬襲上心頭之時,也許,唯有酒的酣暢淋漓才能撫慰那些心傷。

    「王爺。」身後,一雙白如蓮藕的胳膊伴著淡淡的胭脂香味輕輕的環過他的腰,聲音裡滿帶著刻骨的誘惑:「夜深了,王爺,妾身服侍您睡下吧?」

    司徒清寒眼望著窗外,並不為這赤/裸/裸的誘惑而心動。

    「王爺。」酥麻的聲音再次想起,雙手在他的腰間環的更緊:「妾身等了你好久了,王爺,你疼疼妾身好不好?妾身是真的喜歡王爺的,王爺難道要讓妾身日日獨守空房不成?」

    司徒清寒轉身,一雙冷目狠辣的掃向身後的女子。燭光中,明慧一張俏臉已轉換成若溪的傾國傾城的嬌羞笑容,層層疊疊的喚起他心中無限的傷痛。

    「王爺。」看著司徒清寒的目光越來越溫柔,明慧心裡一陣驚喜。雙手纏繞上他的脖子,嬌笑道:「王爺,您看今夜妾身是不是很美?這身衣服,是妾身特意穿給王爺看的。」

    司徒清寒眉心一擰,杯中的酒再次倒入嘴中。手一揚,杯子應聲落地摔的粉碎。明慧一楞,人,卻已被司徒清寒攔腰抱起,撲倒在了床上。暴虐般的吻鋪天蓋地的落在明慧的身上,華麗的衣服已被他一件一件的扯下來,扔到地上。煞那間,床上的尤物,已與他溶為一體。

    此時的司徒清寒像一隻紅了眼的野獸,瘋狂的樣子似要將身下的女子揉碎,口中不停的質問著:「為什麼,為什麼要為他生孩子?本王也要,為本王生一個孩子,為本王生一個孩子。」

    「王爺。」明慧被壓在司徒清寒的身下動彈不得,亦被他粗暴的樣子和動作嚇壞了,不停的求饒道:「王爺,你怎麼了?你弄、疼妾身了,王爺!」

    「為什麼要為司徒文碩生孩子?」厲目中,竟蓄起了一層霧水,溫熱的額頭輕輕的抵在明慧的胸前:聲音已是百轉千回的痛苦與無奈:「若溪,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若溪。~~~」

    剛剛還沉浸在喜悅中的明慧突然睜大了一雙眼睛,若溪?又是若溪!

    一腔憤怒瞬間被點燃,她用力的推開身上的司徒清寒,怒喊:「司徒清寒,你睜開眼睛看清楚,我是明慧,是你明媒正娶的瑞清王妃,不是太子妃,不是她冷若溪!」

    清醒,只是一眨眼間的事情,恢復常態的司徒清寒有些疑惑的望向明慧,一雙冷目卻在片刻間便襲上憤怒,怒道:「怎麼是你?」

    怎麼是你?又是這一句話,第一次是新婚之夜,他吻她,口中卻喚著若溪的名字。這一次他要了她,口中還是若溪的名字。每一次他清醒之後都是在問:為什麼是你?是啊,為什麼是自己?為什麼自己兩次都成了別人的替代品?

    「司徒清寒,應該我來問你才對,你為何要這樣對我?你的心裡,為何總想著別的女人?」明慧一雙俏麗的大眼睛裡,因為委屈而溢出淚水。

    司徒清寒並沒有回答她,因為,他覺得沒那個必要。他愛的就是若溪,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起身,披衣下床。連看都懶的再看她一眼,推門,便走了出去。

    門外的冷風夾雜著雪花,呼呼的吹了進來。明慧跳下床,追到門外,卻只追到一個冷傲的背影。淚水,落入雪中,結成冰 。

    她是愛他的,不是麼?這樣英俊而滿是霸氣的男子,哪會有女人不去愛?所以,她才卑微的哀求他的疼惜,強壓下野蠻的性子來討他的歡心。可是,她愛的男人卻愛著別的女人?

    冷若溪,冷若溪。她咬牙切齒的重複著這個名字,到底,你是個怎樣的女人。可以這般迷惑住我的男人?冷若溪,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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