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罪:怒傾天下   此情可待成追憶 第七十三章
    牢房中,該是差人守衛的地方竟然空無一人。只有破敗的桌子上散落著幾個盛著酒肉的盤子和杯子。再往前走,還沒有走幾步,就聽到牢房裡面傳來陣陣痛苦的低吟。司徒清寒皺了皺眉頭,不用問也知道,又是在嚴刑逼供某個犯人。

    默然的拐了一個彎之後,便遠遠的聽到一人高聲叫嚷著:「好啊,臭丫頭,還挺嘴硬的。哼,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大爺的鞭子硬!告訴你,爺就算打死了你,也有人給爺頂著。」

    「大哥,這麼漂亮的女人打成這樣怪可惜的。不如,賞給哥幾個爽爽算了,你也知道,哥幾個很久都沒有爽快爽快了。」又有人說話,言語中透出輕佻。

    「呸,就只知道認女人。」首先說話的那人啐了另一人一口道:「這些年你也沒少糟蹋那些被屈打的宮女,以前哥我睜隻眼閉只眼也就算了。可如今這是皇后親自下的命令,你我也敢違背麼?這可是掉腦袋的大事情,所以,就算是打死了也不能可憐!」

    那言語輕佻之人似是沉吟了片刻,旋即陪笑道:「是是是,大哥說的是,是小弟我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差一點就釀成大錯。還要多想大哥的提醒。」

    為首之人也不再多做言語,只扭頭對被嚴刑逼供之人吼道:「說,是不是葉午指使你害死的公主?不說是不是,好,繼續打,只打的到她服軟為止!」手起鞭落,又是一聲慘叫從緊咬著的嘴唇中傳了出來。

    司徒清寒聞言驟然一驚,因為他聽出來了,那聲慘叫是若溪發出來的。這群混蛋,他們折磨的人竟然是他的若溪。容不得多想什麼,他趕忙緊走幾步,一腳便踹開了那間破敗的牢房門。

    映入眼前的,到底是一副怎樣的慘象?猶如阿鼻地獄一般的慘狀,便這樣毫無預兆的落入他漆黑如墨玉般冰冷的眼眸之中,讓他在那一瞬間,突然升起了欲要殺人的衝動。

    他的若溪,就這樣被一根骯髒的草繩,牢牢的綁在一個豎起的十字狀木樁上,雙手平伸著纏著幾圈繩索,平滑如玉刻般的手指間橫插著數跟沾滿血跡的銀針,血已染透了她的雙手,亦有鮮紅的血珠自手指間滾滾而落,濺起如桃花般的艷紅。

    她便在這樣一片血跡中緊閉起了雙眸,無力的將頭耷拉至胸前,烏黑的秀髮染滿了層層血跡,一縷縷的粘在傾國傾城的臉上。而她的身上,更是已經被鞭子打得血肉模糊,一條一條的血痕綿延不休,如同夏日午後的夕陽一般耀眼,一瞬間便爍疼了他的心。

    他的若溪,他曾想要一輩子保護的若溪,便是在這樣的地方慘遭如此折磨,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長了在她柔弱的身上,卻是痛在了他的心裡。更讓他無法忍耐的,是她的身旁還散亂著被抽斷的幾根鞭子,一隻燒著火旺的爐中,正插著一塊吱吱響的烙鐵。如此情景他如何不懂,他們,這是準備要用重刑啊~~他的若溪,若再晚來一步,是否就永無相見之可能了呢?

    「混賬,敢打本王的女人!」司徒清寒如被惹怒了的雄獅一般瞪大了一雙血紅的眼睛,喉中怒吼一聲,拔劍出銷。只見劍光冷冽一閃,高高舉起鞭子的那隻手,瞬間便滾落到了地上,一路蔓延至牢房的盡頭,散開一片艷麗的色彩。

    「啊~~~」撕心裂肺的痛嚎緊隨而來,那人握住被砍斷的呼呼冒著血的手腕,痛的滿地打滾。

    剛剛還在一旁幸災樂禍看著折磨人的場景的眾人不免驟然一驚,紛紛後退了幾步之後,不約而同的「唰」一聲拔出了腰間的佩刀。只是,在看到司徒清寒那一雙嗜血而冷厲的眼睛時,便又有些膽怯了下去,誰也不敢逞能上前,只是遠遠的圍著。

    「若溪,若溪,你怎麼樣了,若溪~~」葉芷蘭顧不得這些男人的爭鬥,緊走幾步跑上前去查看若溪的傷勢,可是,若溪的身上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竟讓她無從下手。

    司徒清寒聞言即刻回身,亦知道此時不是算賬的時候,不論如何也要先救了若溪再說。他上前兩步,用長劍挑斷捆著她的繩索,小小的動作,卻已扯到了她身上的傷口。便見她細弱的低哼一聲,軟軟的便跌落在了他的懷中。只是因為受疼,眉頭緊了一緊,卻終究說不出話來。

    「若溪,若溪,我來救你了~~若溪,撐住,一定要撐住。」司徒清寒小心的將她攬入懷中,溫柔的視線掃向她傷痕纍纍的身體上時,他只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要碎了,懊悔自己那日為何不將她帶出牢獄,為何要讓她要受這樣大的苦?

    「她傷的太重了,我們要去找太醫,要不然,她會死了的。」葉芷蘭壓抑的聲音裡滿帶著悲慼與哀哭,她心有餘悸的握住若溪的手,她的手那麼冰涼徹骨,毫無生息。

    「我要帶她離開。」司徒清寒長劍回銷,伸手便將懷中已昏迷過去的女子抱起。

    「不行。」葉芷蘭抹了一把淚,急忙的拉住司徒清寒的胳膊,勸道:「現在若溪還是皇上欽點的犯人,你如今傷了獄卒已是重罪,再劫她出獄,怕是連皇上都救不了你了。」

    「管不了那麼多了。」司徒清寒甩開葉芷蘭的手,穩穩的抱著若溪起身,義無反顧的道:「就算是死,我也要救她出去,我不能讓她受一定點的傷害!」抬頭,瞪著那群手持佩刀的獄卒,咬牙切齒的狠道:「你們若攔,就不要怪本王下手狠毒!本王已經傷了一個,也不在乎多殺幾個。」

    眾獄卒面面相覷,司徒清寒可是齊王最寵愛的兒子,傷了他可誰了擔待不起,再看看地上那痛苦的斷手之人,更加心有餘悸。沒有人再敢多做阻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司徒清寒抱著氣若游絲的若溪大步離去。

    突然,葉芷蘭俯下身去撿起了地上一張寫滿字的紙。草草的瞄了幾眼之後,眉頭兀的皺了起來。思索片刻,她便將紙塞入了衣袖之中,緊走幾步跟上了司徒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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