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莫相離 花開若相惜, 若愛只是擦肩而過
    其實,慕容萱怎會存心為難這些丫鬟,只是這素衣是必要的而已。「我是未來的逸王妃,你敢不聽我的。信不信,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那丫鬟趕緊跪下,不停的磕頭,「王妃饒命,奴婢謹記王妃意願。」

    一同進來的其他丫鬟也跟著跪在地上磕頭。

    慕容萱見效果已經達到,就不再為難那些丫鬟。「起來吧!」

    想不到,穿越到這裡,居然還要穿兩次嫁衣。

    拜堂的地方是在一個露台,可見這逸王府也不是一般的大。

    慕容萱在喜娘的攙扶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手裡的匕首也緊緊的握住,手心溢出層層薄汗。

    「良辰吉時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一個太監大聲站在露台邊上大聲的喊著,應該是禮官吧!

    穿成黑衣勁裝的慕容風正要開始行動卻被司馬澈拉住。司馬澈指了指慕容萱的衣袖,那裡藏著東西。「我們再等等。」慕容風點點頭,於是又潛伏在夜色中。

    「等一下。」慕容萱清冷的聲音響徹整個露台,所有的人在屏息等待著慕容萱的下文。

    「萱兒……。」洛軒有點驚慌的看著身邊的女子,這樣的形勢似乎有點超出他的意料。

    站得最近的林銳風和林中飛首先感到意外。

    林銳風對慕容萱是有好感的,卻不到喜歡的地步。

    這時台下的眾大臣已經開始議論紛紛。

    「聽說,這逸王妃本是東陽國睿親王的妃子。」

    「聽說,這逸王妃是東陽國慕容丞相的女兒。」

    「聽說,這逸王妃曾在月城以一曲聞名天下。」

    「聽說,這逸王妃……。」

    慕容萱嘴角揚起一抹微笑,伸手把蓋頭揭了下來,把頭上的鳳冠娶了下來,然後把喜服脫掉扔了出去。此時露台上的慕容萱白衣飄袂,墨發披肩,冰冷的眼眸仙氣逼人。

    台下所有人已是嘩然一片。

    「慕容姑娘,……」林銳風最先出聲,卻不敢眼前一步。因為他是臣,露台上有一國之君。

    雨國的律吏,新娘若是自己揭下蓋頭便不能算成親。更不用說洛軒和慕容萱還沒有拜堂。

    「萱兒,不要……。」洛軒幾乎是用懇求的語氣來和慕容萱說話,

    「洛軒,逸親王。你認為慕容萱真的那麼傻嗎?會和自己的殺父仇人成親。」慕容萱一步一步的逼近洛軒。「今日正好是家父遇害兩個月的祭日,慕容萱這一襲白衣就是為了紀念家父。」「來人,

    把這個不識好歹的女子給朕拿下。」雨國皇帝本來就不滿意慕容萱的來歷,如今更是給他一個滅口的機會。

    洛軒一聽趕緊跪下,「父皇,這事請容兒臣自己解決。」

    「你……。」雨國皇帝只得無奈的叫人退下。

    慕容萱趁這個機會,掏出衣袖的匕首,對上洛軒的脖子。「你殺了慕容萱的爹,可曾想過慕容萱會恨你?你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得到慕容萱,可曾想過慕容萱會不會難過?」

    「萱兒,洛軒做過的事情從來都不曾後悔過。就算你恨我也罷,至少你記住了洛軒的存在。」洛軒早就想到當慕容萱知道真相後必定會殺他,可是早已沒有辦法挽回,就算恨也要她留在他身邊。「萱兒,若是我趕在司馬澈之前向你提親,你會同意嗎?」

    「慕容姑娘,在你昏迷的時候老夫懇求睿親王將你收為義女。所以,請你看在義父的份上,別衝動。」林中飛神色擔憂,若是這一刀下去,洛軒肯定會受重傷。

    「不要跟我提這個事。當初您答應慕容萱不再出兵,卻趁慕容萱受傷之時利用雨國十萬精銳要挾司馬澈休妻。這該是身為義父該做的事情嗎?」慕容萱冷冷的看著露台邊上的林中飛,「慕容萱真替娘親高興,沒有看中你這個背信棄義的男人。你本是東陽人士,如今卻來雨國做丞相。慕容萱都不敢想像你的手段是如何卑鄙。」

    林中飛被慕容萱的一番話說得沒有絲毫顏面,只得站在露台邊不再吭聲。

    「逸親王,慕容萱的心很小,小到只能夠裝下司馬澈一人。慕容萱這一生只愛司馬澈這個男子。而你,你的愛太過於自私。你根本就不懂愛!」慕容萱看著眼前的男子,大紅的喜服讓洛軒看起來更加美麗。可是卻沒有了初見時的溫和。

    「慕容萱,你說洛軒不懂愛?洛軒自私?可洛軒沒有那麼偉大,把自己心愛的女人讓給別人,看著你在他懷裡快樂。洛軒做不到,洛軒不是聖人。」洛軒揚起一抹俊美的笑容,盯著慕容萱那俏臉,一個字一個字清楚的說著。

    慕容萱微微發愣,就那麼一秒鐘。隨後立刻反映過來,可是已經來不及。洛軒已經單手把匕首打落在地,冷聲說道:「就算你不想嫁,本王也會逼著你嫁。」

    慕容萱沒料到會是如此結局,只能怪自己一時大意。

    這時出來十多個黑衣人,丟下一顆煙霧彈。四周頓時煙霧瀰漫,不見人影。

    眾人皆在四處躲避,洛軒情急之下去拉慕容萱的手,怎料撲了個空。

    其中一個黑衣人抱著慕容萱飛身而去,其他黑衣人也跟著飛走了。

    待煙霧散開之時,早已不見黑衣人的蹤影。

    「來人,給本王封鎖月城。就算把月城翻過來也要把王妃找到。」洛軒此時只能夠是氣到不行,怎會料到東陽國這麼快就有人來救慕容萱。

    那個黑衣人帶著慕容萱在陽城的大街小巷裡亂竄,終於在一間破廟裡停了下來。這裡已經不是月城裡面,倒像是郊區。「你是誰?」慕容萱平靜的看著眼前的黑衣人。這人剛才抱著她幾乎跑遍了陽

    城,卻沒有半絲氣喘,由此可猜測此武功造詣及高。

    「你不必要知道。」那黑衣人點了慕容萱的穴道,在慕容萱身旁坐了下來。「你本人比畫上還要漂亮些。」說完吹了一下口哨,由遠處跑過來一匹馬。紅棕色的毛,雙眼微微突出。

    那人脫掉黑衣,換上一件普通的男子衣衫。「姑娘,得罪了。」然後替慕容萱也床上一個普通的女子衣衫,戴上一張**。兩人看起來像是一對普通人家的夫婦。

    「你要帶我去哪裡?」慕容萱眼角閃過一絲慌張。

    「你不必要知道。」那男子也是帶了**,看起來普通三十多歲的農家男子,出了那雙冰冷的眼眸以外。

    慕容萱也沒再開口,這人惜字如金。看他的神色,她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

    司馬澈和慕容風等人緊緊的跟在那黑衣人後面,怎料那人輕功極高,很快就把司馬澈等人甩掉了。他們只得回到小客棧裡,「風,我必須馬上回陽城,朝中局勢不太安穩。」司馬澈不安的坐在桌前,「你必須把逸王府的那封休書給毀掉。」

    「這個你就交給我去辦了,放心。」慕容風一副他懂的神情。「這會兒估計雨國和東陽的場景都已封鎖,你回去要小心。」

    司馬澈點點頭,和暗影轉身離開在這茫茫的夜色。

    慕容風看著司馬澈遠去的背影,心裡有些心疼這個男子。

    他明明知道萱兒被另外一個人截走卻不說,是想把心痛放進心裡吧!因為這個黑衣人是一個陌生的人,除了洛軒之外,慕容風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想要慕容萱。

    萱兒,你怎麼老是被別人截走呢?

    *

    慕容萱被那個黑衣人帶著連夜的趕回陽城。

    天色慢慢變亮,朦朧的黎明讓雨國這山間的清晨變得恍如仙境。清新的空氣,讓慕容萱連日來的陰霾一掃而光。

    她知道這是回東陽的路,所以心裡裝著滿滿的喜悅。

    「公子,你覺得這山間清晨的空氣是不是很舒服?」慕容萱伸了個懶腰,微微瞇著雙眼看著不遠處的青衣男子。

    無夢公子看著坐在溪水旁的素衣女子,昨天的事情似乎在她心裡沒有留下任何影響。她甚至沒有見過自己的真實模樣,也不見任何慌張的時候。

    只見慕容萱捧著清澈的溪水,認真的說:「溪水啊溪水,萱兒要用你洗臉了耶!」

    無夢公子轉回頭,嘴角揚起一抹微笑。只是他自己卻不知道,慕容萱更是沒有看到。

    休息片刻,兩人又出發了。慕容萱覺得,如果逃走被洛軒抓住和如今的情況相比,還是這個陌生的公子安全些。

    司馬澈幾乎是連夜快馬加鞭的趕回陽城。如果慕容風在月城沒有找到休書,那麼他會用卑鄙的手段來解決。

    他帶著暗影在雨國境內也是走的小道,此刻正在一棵大樹下稍作休息。「主子,景天傳書來說皇上新納了一位妃子,名叫楚月夜。是皇后娘娘親封的月妃。」夜風現在司馬澈的身後,把剛才收到的信息全部一字不漏的說給司馬澈聽。

    司馬澈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漸漸明亮的天空。這很明顯的是司馬昊和劉皇后的詭計,父皇的身體已經那麼差了,有必要這麼做麼?

    良久,才站起來跨上馬往東陽國方向飛奔而去。

    慕容風一個人在客棧裡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司馬澈只留了一個暗影在他身邊暗中保護他。去硬搶休書,肯定是不行的。若是去偷,逸王府戒備森嚴,連只蒼蠅的飛不進去。現在月城裡面到處都是官兵,處處都在搜查。想出去溜躂都成問題,還是再等等吧!

    洛軒此刻正在逸王府中沉思,想著慕容萱昨天說過的話。

    「洛軒,逸親王。你認為慕容萱真的那麼傻嗎?會和自己的殺父仇人成親。」

    「你殺了慕容萱的爹,可曾想過慕容萱會恨你?你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得到慕容萱,可曾想過慕容萱會不會難過?」

    「逸親王,慕容萱的心很小,小到只能夠裝下司馬澈一人。慕容萱這一生只愛司馬澈這個男子。而你,你的愛太過於自私。你根本就不懂愛!」

    似乎他真的不懂愛,不懂得珍惜。若是他沒有妄想設計司馬澈來得到她,也許他還可以以朋友的身份來愛她。

    是不是真的錯了?愛一個人不是就要擁有嗎?

    隨手拿起放在地上的酒瓶,一滴一滴,一口一口的嘗著,彷彿這酒是該瓊漿雨露一般。但是只有他知道,這每喝一口就是滿滿的心酸。

    紫蘇站在遠處的角落裡,眼淚一滴一滴的流下來,努力睜著眼睛看著洛軒那頹廢的神情。

    愛一個人就是要讓她幸福,不在乎擁有不擁有,不在乎難過不難過。

    所以,主子您讓紫蘇去為您死,紫蘇也無怨無悔。您那麼用心的去得到慕容萱,只想讓她成為您的專屬女人。可是最後您得到的卻是慕容萱在雨國眾人面前讓您難堪,在眾人面前說她恨您。

    洛軒一直坐在涼亭裡喝酒,紫蘇就一直站在遠處的角落裡看著他喝。直到洛軒因疲憊不堪而倒下,那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紫蘇走到洛軒身側,雙手輕輕撫摸著洛軒那長滿鬍渣的臉。

    慕容萱,那個溫文爾雅的洛軒被你徹底毀了。不知道你用了什麼狐媚手段,讓洛軒對你如此傾心。

    「紫蘇姐姐,宮裡的公公給王爺稍了一封信。」遠處一個丫鬟急急的跑過來,手裡拿著一封筆墨未干的信。

    「給我吧!你把王爺扶進臥室休息!」紫蘇接過那封信,筆記是皇上身邊的劉公公寫的。肯定是出什麼事了,不然劉公公不會貿然寫信。還是等洛軒醒了再說吧!

    洛軒醒來已經是一天以後,他拆開那封信。

    『望王爺盡快上朝。』就一句話,卻說的很迫切。

    「紫蘇,朝中出什麼事了?」洛軒看向一旁的紫蘇,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

    「主子,傻了十年的謹皇子如今成了正常人,而且還在早朝上出盡風頭。另外,皇上對您娶慕容姑娘本來就不是贊同。而那天慕容姑娘讓您在眾人面前難堪,您又幾天不早朝,還大張旗鼓的搜查月城,這讓皇上對您很不滿。如今的局勢對您很不利,所以您還是盡快進宮去面聖得好。」紫蘇走過去,替洛軒梳洗。

    洛軒只是閉著眼,讓紫蘇為他穿衣,束髮。

    慕容風在客棧呆了幾天了,接到消息說司馬澈已經有新的行動了。具體是什麼卻不知道。

    「慕容公子,我家主子讓您和雨國謹皇子聯繫。這封信是主子給您的。」夜雨從窗外飛進來,看見慕容風正在悠哉悠哉的躺在床上。

    慕容風興奮的坐起來,樂呵呵的接過信。心裡感歎到終於有事做了。

    *

    雨國皇宮裡,洛軒正跪在地上。「父皇,兒臣知錯。娶慕容萱本是不該,借酒澆仇更是不可。」

    雨國皇帝躺在龍塌上,劉公公站在一旁給他揉肩。「知錯就好,你先下去,朕累了,要休息了。」

    「兒臣告退。」洛軒站起來,看著劉公公,神色擔憂。

    劉公公示意他暫時稍安勿燥,先下去休息。

    洛軒只得出去,看著外面明亮的天空。心裡突然覺得空空的,也許慕容萱說的對,他根本不懂愛。*

    無夢公子帶著慕容萱回到陽城外,卻遲遲不肯進去。

    「公子,怎麼了?難道你真的這麼好心把慕容萱送回陽城?」慕容萱打趣的說道,看著陽城的城樓巍峨的屹立在眼前,洛河的水緩緩的留著。

    慕容萱拉了拉身上的披風,心裡泛起一陣酸瑟。「公子,求你讓慕容萱見司馬澈一面,哪怕是擦肩而過也好。」慕容萱很緊張的看著無夢公子,「只要見過司馬澈,我自願跟你去你要我去的地方,絕不反抗。」

    無夢公子雖說有些驚訝於慕容萱的決定,仍是沒有拒絕。這一路上,這個女子的並要求不多,也可以說是沒有。

    兩人下馬,慢慢走進陽城。

    慕容萱看著眼前熟悉的街道,還有熟悉的百姓。雙眼頓時感覺有些濕潤,有種說不出來的歸屬感。

    久違了,陽城!

    慕容萱和無夢公子都是易容過後的,因此並沒有人認出她來。

    前面就是睿王府了,慕容萱突然緊張起來。她這副普通婦人的模樣,司馬澈會不會認出她來。

    司馬澈也和景天剛下早朝回來,兩人並沒有說話。

    突然,司馬澈停住腳步,向周圍看了看。是他多想了嗎?怎麼會有萱兒獨有的青草香。

    司馬澈看了看周圍,沒人。「景天,你有沒有聞到青草香?」

    侯景天用鼻子聞了聞,「沒有啊!澈,我知道你很想念嫂子。可是這周圍都沒有人,怎麼會有嫂子。」

    司馬澈又看了看周圍,搖搖頭,往府中走去。

    慕容萱站在拐角處,看著司馬澈慢慢消失的背影。「公子,你要帶我去哪裡?走吧!」慕容萱轉過身背對著睿王府的方向,努力的把眼睛睜得大大的,可是眼眶裡還是濕潤了。

    司馬澈,萱兒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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