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妃三嫁 卷一 初入宮闈 楔子  初雪祭祀
    天色灰濛濛,剛透出一絲亮光。夜裡剛下了場大雪,白茫茫地覆蓋了整個皇城。

     城門口的守將們埋怨地看了看天色,又各自活動起來,就憑這說話都會冒出一股股不斷的白氣,不自己動動怕就要凍死在城門了。

     「兄弟,來一口不?」楊五沖對面的張三揚了揚手裡的酒瓶,任上不能喝酒,不過這天氣不喝酒誰能熬得住,他特地叫家裡的婆娘裝了個小瓶子揣在懷裡帶過來。

     張三卻沒這般膽子,朝城門內看了眼,半夜三更的才換崗,其他人也都是睡眼惺忪的。城門之內就是皇城,想想皇帝老兒和一群的妃嬪正睡在暖被窩裡呼呼大睡,他們生來低人一等只能在城門守夜。

     楊五順著張三的目光看了過去,金碧輝煌的皇城在白雪之下,黎明之中也不過只有一個大概的輪廓。他笑了笑,臉上的橫肉跟著抖了抖說道:「別看了,兄弟。這麼大冷的天,不會有什麼事的,來喝一口暖暖身子。」

     張三回過頭,眼角瞥見還有幾個守衛也在偷偷地喝著酒,守將此刻窩在城門一旁的小隔間內避寒。

     天空中又開始飄飄揚揚地下著小雪,今年的第一場雪。

     遠處「得兒得兒」地傳來一陣馬蹄聲,楊五守城門都十來年了,從先帝到如今的皇帝,要穩穩當當地擔著職位也不是件易事。聽得這聲音響了便迅速地收回酒瓶,忙藏進自己的懷裡。留下張三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準備喝上一口,剛碰到酒瓶又撲了空。

     「楊哥你……」畢竟是年輕人,臉上頓時浮出了不滿的情緒。

     楊五依舊樂呵呵地對他使了眼色,他不解地看過去。

     空蕩的大道上突然出現了一輛馬車,正飛奔朝城門而來。守將也聽到了疾馳的聲音,慌忙地戴了個帽子跌跌撞撞地從隔間出來。

     「請問是哪宮的主子?」守將諂媚地笑著湊在馬車邊上小心詢問著。

     簾子被掀起一半,露出一張俊俏的小臉,梳著雙鬟的小丫頭脆生生地答道:「錦華殿的劉妃娘娘,還不放行,這麼凍的天存心讓娘娘染上風寒麼?」

     原來是錦華殿的主子,守將臉上的笑容減淡了些,又看了眼天色,雪還繼續下著,落在眾人的頭盔上。

     「娘娘,按規矩,您得給奴才看看出宮的牌子。」

     「什麼牌子!瞎了你的狗眼麼?這是內侍監給娘娘準備的馬車,還什麼牌子的,再說娘娘今天出宮是皇上特許的。」迎福對著守將便是一頓訓斥,宮裡的人對娘娘冷眼相待,沒想到連個城門守將都爬到頭上來,正好拿他消消氣。

     「迎福。」馬車內傳出一個慵懶的聲音,想來是大劉妃本人了,守將只是一個小小的七品官,雖守著城門最高也不過見過宮裡的太監總管喜樂公公,但聞馬車內一陣衣裳悉悉索索的聲音,難不成此刻能見到後宮內的妃子?都說後宮佳麗三千,這位大劉妃更是遠近聞名的大美人……

     正當守將臆想非非之時,馬車卻突然朝城門外奔去。

     「娘娘……」眾人跟在馬車後方追了過去,只聽車內傳來那個慵懶的聲音說道:「本宮出宮乃皇上特許,小小城門守將竟敢攔本宮的車架,待回宮後自會向皇上稟明!」

     此話傳來,其他人等都停住了腳步,話中處處顯露著殺氣,張三心裡頓時驚恐起來。稟明皇上,這不就是說要處罰他們。

     楊五隨守將回到城門口,瞧他又鑽回隔間去便摸出懷裡的酒瓶灌了一口。

     「兄弟?」一口下去再加上剛才的活絡,身體立即暖和過來,他正琢磨給張三也來上一口卻不見人影,四處探看才發現張三還在原地。

     「怎麼了?兄弟。」將他拽了回來,楊五遞過酒瓶。

     灌下口酒,張三這才緩過氣,愁眉苦臉地對著楊五:「大哥,咱們這樣是不是把娘娘給得罪了,怎麼辦?要是皇上震怒怪罪下來,我們是不是都要被殺頭啊?」

     「哈哈……」楊五聽他絮絮叨叨地念著,突然揚長而笑。

     「大哥,大哥!」張三心中驚恐,哪知楊五卻越笑越厲害,又惱又氣。

     楊五瞧他急得,又見旁人已好奇地打望著這方,使出好大的勁才收住笑聲,附在張三耳邊說道:「你瞧守將大人都不怕,我們這些蝦兵瞎操什麼心啊!唉,你是剛調過來的,所以不清楚宮裡面的門道。雖說錦華殿的大劉妃是個娘娘,是我們的主子,但不受皇上喜歡,受封了一個月,咱皇上愣是沒一晚上睡她那裡的。宮裡宮外都傳遍了,她是個冷宮娘娘!所以,她要想跟皇上說咱們的事情,能不能見到皇上都是個謎,我們又何須擔憂!」

     「真的?」張三半信半疑地看看守將果真也不在城門口,想必是回隔間裡面去了。

     「當然是真的。」楊五笑著拍了拍張三的肩膀,皇城還籠罩在黎明的寧靜之中,偶爾有幾個竊竊私語的太監經過。

     「我跟你直說了吧,這位娘娘沒進宮前就嫁過人的,據說就是給城南文府二少爺沖喜,老太爺娶來填房的新夫人,沒想到嫁過去沒多久二少爺就死了,老太爺也跟著去了,都說她是天上的掃把星下凡,在文府呆不下去了。咱皇上是因為看在小劉妃的面上才把她接到宮裡,給了個封號這麼呆著的,所以她這般不詳之人能不能見到皇上都是個難處,更別提來處置我們了。而且得罪她的是守將大人,守將大人是安家的外族人,一般人誰能動得了安家……」

     張三聽得楊五向他說著宮裡的各類瑣碎小事,心裡漸漸明白開來。

     雪依舊紛紛揚揚地飄落著,覆蓋了整個京畿,也覆蓋了馬車的車痕。守將窩在隔間裡呼呼大睡,守衛們三三兩兩地說著話,時不時地喝著小酒,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彷彿沒有出現過馬車出宮的事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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