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的暴動狂妃【完結】 全卷 帝殤特別番外三篇
    【帝殤出征】

    秦衛兩國邊境:山北關

    一行五人策馬而來,沿著塵土飛揚的小徑直入山北關正門,為首一人輕輕勒住馬韁。

    狂風胡亂地把他及腰的銀絲吹拂向前,那頭銀白色的綿延長髮映襯著金色的日頭,顯得那麼耀眼奪目。

    山北關門大開,守門將領率三千步兵重裝出迎,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聲音排山倒海,氣勢如虹。

    「佈防如何?」他輕輕拂動眼前的銀色絲發,低垂的唇角慢慢向上一挑,露出一個極盡冰冷的諷笑。

    「一切準備妥當,皇上。」

    「何人啼哭不止?」他微微皺起秀眉,冷喝一聲。

    山北關守將立刻伏低身子,嚇得冷汗涔涔,不住哆嗦,「是,是在附近抓到的一個女人,她鬼鬼祟祟想要溜出境。」

    「帶上來。」

    「是。」守將急忙向後一揮手,「帶上來!」

    片刻後,哭聲漸近。一個瑟瑟發抖的女孩被人押了上來,狠狠一推,「噗通」跪在馬蹄前。

    馬鞭一勾,抬起那姑娘的臉龐。

    她瑟縮著對上一雙墨黑中透著詭異綠色的雙眸,嚇得張大了嘴巴,傻傻地注視,「皇皇上?為什麼你……」

    「朕認識你。」他語氣裡透著十足的溫柔,眸光流轉,輕輕一笑,「你是劉芸昕的貼身侍女……叫做?」

    他皺起眉頭細想。

    「敏兒。」

    「嗯,敏兒。」他和顏悅色地望著她,「對,是叫敏兒。朕記得,皇后曾來為你求過情,要朕把你從御馬監調出來,你說那裡太苦了,不是你一個女兒家干的地方兒。」

    「是是的,皇后娘娘恩典,皇后娘娘仁慈……皇上開恩,皇上開恩。」敏兒磕頭如搗蒜,嚇得魂不附體。

    「朕的模樣兒很可怕嗎?」他低眉望向她,「很可怕?」

    敏兒下意識顫抖著點點頭,忽而反應過來,又急忙把頭搖得彷彿撥浪鼓般,「不不可怕……皇皇上您還是像以前那樣,那麼英明神武,俊朗不凡。」

    「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猛地抽出腰間長劍,「刷」地削去她半個頭顱。

    血噴黃沙,一半濺在他純白的絲袍上。

    眾人面色倏變,驚慌失措地跪倒在地,再一次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為什麼要殺她?」開口的是一名端坐在他馬後的白衣書生,玉面朱唇,俊俏至極,細細一看,不是那女扮男裝的沈碧落又是何人?

    「朕要殺一個賤民,需要理由麼?」他轉過臉來,微微笑道,「成王也不贊成朕此番做法?」

    「微臣不敢。愚民亂國,竄走邊境,當殺。」成王拱手說道。

    他笑著點點頭,「水玲瓏。」

    「末將在。」

    「朕要你在半個月之內攻下衛國北關口,可有把握?」

    「末將領命。」水玲瓏遙相拱手,一身鎧甲、更顯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鬚眉之風貌。

    「朕要拿下衛國彭城,屠城三日,讓屍體堆積起來,送呈衛驚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皇上,大蒙國國君,長孫無月親筆拜貼一封。」慕容嗔接過侍衛遞來的燙金拜貼,拍馬上前,呈給皇上。

    他伸指拈來,翻開快速一覽,繼而狂笑不止,「好,好!你回去告訴你們君主,就說朕三日後,在營中略備薄酒,恭候貴國皇帝大駕,面議大事。」

    「遵旨,奴才先行告退。」蒙國信使躬身後退。

    「去吧。」他隨意地揮了揮手,轉眼凝視著漸漸落下的日頭,面色忽然一黯,自言自語地呢喃著,「陽光……沒有了……」

    慕容嗔立刻拱手,忠心耿耿地說道,「皇上,微臣一定會竭盡全力追日逐月,讓它永不落山。」

    「永不落山?呵呵……呵呵呵呵……」他蒼涼地笑了數聲,輕聲低訴道,「追回來又如何呢?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

    「皇上,請以龍體為重。」慕容嗔眸中露出一絲狠絕。

    「走吧,回去談談攻城的事。」

    「是皇上。」

    四人順著兩旁分開的人群,拍馬進入山北關正門。

    慕容嗔抬頭看了看淡淡隱沒的日頭,用力一拍馬,跟上四人的馬速。

    皇上,臣一定會為您追回這抹陽光,再親手終結掉它!

    除去您生生世世的魔障!

    皇上——

    您是我心目中至高無上的君王,臣何其忍心見您再消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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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寒:血脈相連】

    清風微拂,日頭燦爛。

    我抱著寶寶坐在子初懷裡,用奶瓶餵我可愛的兒子。

    想當初,那兩沒見識的男人看見這奶瓶時,還一臉困頓研究了半天,無語透頂……

    「四哥四哥,四哥——」

    「嗡嗡嗡,蒼蠅又飛來了!」

    「哈哈哈。」子初大笑不止。

    「四哥!我看見那邊有,有一群人,似乎在追著什麼跑,我們要不要去瞧瞧?」

    「又湊熱鬧?」子初撇嘴,「不去,你到說說看,這一路上你鋤強扶弱,解危救貧多少次了?剛攆走一個珍珠你還不嫌煩,還得再來個寶玉?」

    「呵呵呵呵。」我捧腹大笑。

    說起那個珍珠,她是我們在臨近小鎮順手從匪徒手裡搭救下來的一個姑娘,他居然對著子初一見鍾情,處處討他歡心,明明有個單身帥哥放在她面前,她看也不看一眼,一心就認定我老公。

    真夠討厭的!像蒼蠅一樣趕都趕不走,後來為了甩開她,我們連夜趕路,日夜不停趕了一天,才終於……打發了她。

    「可是四哥,我覺著有趣啊,那群人圍著兩個小公子一副打又不敢打,碰又不敢多碰兩下的樣子……」

    「哪是什麼小公子?分明是兩個小姑娘。」我站了起來,跟住子悠走向山崗,登高眺望。

    「啊姑娘?」

    「真沒眼光。」我揮揮手,轉而看向子初,柔柔和和的叫了一聲。

    「又救?」

    我點點頭,「看那兩個小姑娘似乎極不願意跟那群人走,只是一時間那群大男人似乎不敢動她,等他們想到辦法,就會把她們綁走的,子初——」

    「子悠,留在這兒守著你嫂子。」

    「我跟你一起下去。」

    「喂四嫂,你就別去攪和了,很危險……」

    我緊隨著他們衝下山坡,然後撇撇嘴,暗自在心裡咕噥:哪會有什麼危險嗎?你看,等我衝下來的時候,子初已經把他們全都解決了。

    「你們膽敢……」

    「黑甲軍的人?」子初彎腰拾起一枚腰牌,轉眼冷視他們的首領,「長孫無月派來的?」

    「啊!啊啊——」

    話音剛落,其中一名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忽然伸指指住我,神色過於激動,竟只會發出「啊啊啊」的叫聲。

    「公子,公子!」

    「啊!!——」

    還啊呀,看她長得白白嫩嫩粉粉愛愛的,不料竟是個啞巴白癡?

    「啊!!!」她尖叫一聲,猛然間,像頭小火車似的衝進了我的懷裡,四肢緊緊繞住我的胳膊,一剎那間,彷彿有一抹名為親情的溫泉流淌過我的心間。

    為什麼?

    我捧起她的臉蛋,瓜子臉,雙眸又圓又亮,鼻子小而挺,嘴唇薄而柔美。

    怎麼那麼像,那麼像?像一直縈繞在我夢裡的那個小姑娘?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出現在我的夢裡,如今又來到了我的面前?

    我顫著雙手捧住她的小臉,回頭與默默含笑的子初交換了一抹眸光,忽然神光一現,靈台一片清明,手捧著她的小臉,輕輕在她臉頰上印上一吻,哽咽著笑道,「我終於找到你了。」

    她嗚嗚咽嚥著把腦袋埋入我懷裡,輕輕吐出兩個字。

    這一刻,

    我才終於明瞭,

    縱使相隔千重山、萬重山,只要我們心連著心,他日必能在異地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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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殤自述篇】

    那一日,是我終生難忘的一日。

    那一日,讓我遇到了我此生的劫,此生的痛,此生的刻骨銘心:寒兒——

    ***

    連日來,趙公的囂張跋扈、他在朝野的放肆,已讓我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我想出外散散心,我想起了那綠水盈然的墨玉湖,我想去那兒走走,即便是呆在船上,望望湖、望望天,也總比一人悶在宮裡的好。

    我擯退了一干奴才,只身前往。

    我一個人,寂寞地站在畫舫上,望著水天一色的湖面。

    我的心,便猶如那跌宕起伏的湖水,浮浮沉沉,胸口滿漲著鬱結之情。

    趙勳!我恨他!

    這個糟老頭,簡直是愈來愈過分了。不僅在朝中結黨營私、拉幫結派,甚至一再的干涉我的私生活。

    就連我當晚侍寢的妃嬪,也得由他來定奪,真是可惡透頂。

    他以為,他幫我登臨帝位,一手掌握著鮮為人知的秘密,就能當我傀儡般的操縱麼?

    哼!他錯了。

    終有一日,我要他死,我要他死得比任何人都淒慘。

    我要抄斬他滿門,讓他連同他那可惡至極的女兒,同赴黃泉之路。

    我冷清地盯著腳下的湖水,便在那時,耳畔傳來一道動聽的歌聲——

    我順著那道歌聲,望向對面,只見一葉扁舟緩緩滑過我面前。

    我望著那名佇立在小舟船頭的姑娘,她正閉著雙目,對空高歌。

    她穿著一襲色彩嫣紅的抹胸長裙,那件飄搖的織錦批帛迎著風兒款擺飄蕩,那抹冰姿玉骨猶甚仙人。

    我的目光,被她牢牢地吸引住了,我的心被她清而不俗,妖而不艷的歌聲緊緊地攫住。

    我突然生出一股迫切的慾望,好想,好想看看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一定很美,很明亮。

    她似乎聽到我心底的呼喊,漸漸地慢慢張開了眼。

    果然,她有一雙水波盈盈的動人眼眸,閃閃溜溜的,彷彿兩泓清水、又好似天上的星星,璀璨而迷人,靈動而生趣。

    在那一剎那間:

    我的心,似乎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莫名其妙的驀然緊縮。

    我望著她,她也那般有趣的望著我。

    這世上,從沒人像她那般,用如此清冷的目光望著我。

    帶著些許探詢、含著幾分疑惑,她的眼神是那麼奇怪,她不怕生,也不害羞,就那樣直直地盯著我,用她那雙秋水般清澈的明眸逡巡著我的週身。

    我笑了,頭一回發自內心的笑了。

    回宮之後,我把自己埋進了書房,心神恍惚地看著卷宗,而書上,晃得全都是她的影子。

    她纖細的腰、她嬌艷的臉,她靈動的眸子,她含著怔忪微微張開的小嘴兒,彷彿魔咒一般,輾轉浮現在我眼前。

    我沉沉地歎了口氣,無奈放下奏章,起身向書房外走去。

    高長貴一直在門外侯著,見我出來,立刻忙忙地把一隻裝呈玉牌的托盤遞向我。

    我揮了揮手,表示不需要任何人侍寢。

    這一宿,我無端端失眠了。

    夢裡夢外都是那姑娘的影子,她那清亮脫俗的歌聲一直縈繞在我心間,久久不散。我睡不著,我翻來覆去地強迫自己睡,可終是睡不著。

    我索性起身,親手為自己點上一盞琉璃燈,趁著幽黃的燈光,拾筆描下那女子的纖影。

    突然間,有股執念緊緊抓住了我的心房。

    我大步向外走去,猛地拉開房門,喝道,「來人。」

    立即地,幾名帶刀侍衛匆匆奔到我面前,全體跪下,「皇上有何吩咐?」

    「去,朕無論你們用何方法,給朕在最短的時日內,找到這名女子。」我把畫卷驀然一展,垂掛在眾人面前。

    「是,皇上。」

    我望著他們離去,微微瞇起了墨墨如玉的雙眸。

    當時,我還不知道,以後會發生那麼多開心的與不開心的事。

    因為這個女子,這個令我至死不渝的女子,改變了我,也改變了我的一生。

    我並不知道,我以後會愛得那麼苦,那麼癡,那麼失去自我。

    我並不知道,我以後會被她摧殘得支離破碎。

    我的腦海裡,一直一直迴盪著她適才在湖上所唱的歌曲:

    不知道如何開始

    難預料怎樣結束

    都說是多情要比無情苦

    你為何還要脈脈含情

    是不是你太疏忽

    是不是你太糊塗

    愛到盡頭也回不到當初

    你為何還要如此執固

    如果來生還是今世的重複

    縱然多情要比無情苦

    如果來生還是今世的重複

    你是否還是這樣不在乎

    如果來生還是今世的重複

    縱然多情要比無情苦

    如果來生還是今世的重複

    你是否還是這樣不在乎

    夢裡夢外,我的心,只為她一人跳動……

    【特別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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