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火皇妃 若得梅花撲鼻香 隱秘內幕
    唐世言猛然扭過容嫣非的身子,清朗的眸,目光迫人:「我沒有父母,老幫主江洪便如我生身之父!」

    容嫣非秀眉微凝,唐世言的臉孔斂緊,扣著她細巧的肩,心中頓時慌了。

    該不該告訴他?要不要告訴他。

    他的樣子,顯然什麼也不知道!

    他狂亂的眸色,如是夜漆黑的天穹,無邊際的席捲著她。

    既然,父王看了他的身世,便驚懼至此,李昭南亦是認為此事乃一招必殺,那麼便定是不得了的事情!

    他的身世,究竟有怎樣的秘密?

    自己到底該不該說?

    她心底掙扎,凝望著他,唐世言忽而抿緊了唇:「嫣兒,你不會想要騙我吧?」

    容嫣非一怔,唐世言逼人的氣勢,幾乎令她無所遁形,無處可逃!

    心中一定,如此優柔寡斷豈是她容嫣非?況且搜腸刮肚,她亦想不出騙他的謊話,不如直說。

    容嫣非歎一聲,道:「上面只寫了一句話,『唐世言,慶和七年,生於大沅欒陽,父,唐敬東!君且三思後行!』」

    唐世言身子大振,幾乎不可置信的看著容嫣非!

    她說什麼?唐敬東!

    父,唐敬東!

    為什麼?他恍惚感覺一切都不是真實的,可容嫣非肯定的神情卻告訴他,她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父親?自己的父親嗎?他千思萬想皆沒有想過,那一紙聖諭上,竟只是寫了這樣一句話,貌似是……自己的身世!

    沅心淡笑的臉倏然闖進腦海!

    「你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嗎?」

    「到時候,就不要來求我!」

    那些片段的話語,反覆迴響在耳邊。

    難怪,沅心會如此自信?他似乎,終於明白了她的驕傲、她的堅決和她自作主張的資本!

    見唐世言怔愣在當地,容嫣非亦莫名心情沉重,

    挑亮的燈燭卻照不亮唐世言的眸光。

    他忽的轉身,向大帳外衝去,容嫣非連忙跟住他:「唐世言,你去哪裡?」

    唐世言頓住腳步,回眸說:「沅心的營帳在哪裡?」

    容嫣非一怔,偏過頭去:「你要去找她?」

    容嫣非無論如何對那女人無絲毫好感。

    唐世言卻道:「嫣兒,此事既關乎我的身世,你以為我不該去找沅心,問清楚嗎?」

    容嫣非低頭思索,對於沅心,她便更多了幾分厭惡,她低聲道:「好,我與你一同去。」

    夜深得濃郁,無盡的黑暗。

    沅心大帳內似隱約透出光亮。

    帳前守軍低身施禮,容嫣非與唐世言徑直走進帳子,雖是夜深,帳內燭火卻通明如劇,並未有絲毫暗淡之象,明光無比柔和的照耀在書案上,書案旁的女子,一身薄織繡水荷含苞的棉紗裙,長髮披散,只以一支鏤絲銀線挽花簪挽起,清秀怡人,彷彿冬夜裡的一絲輕暖。

    沅心抬眼稍稍看向二人,微微一笑:「你終是來了,我正在等你。」

    她明明如此秀致的容顏,出口卻總是有迫人之勢,那語聲明明柔潤如春,可那話中之刺卻總冷酷如冬。

    唐世言道:「你早便知道我的身世?」

    沅心笑說:「是。」

    「到底為什麼?」唐世言聲色俱沉,卻直入主題。

    沅心月白色裙擺微拂,緩步走下書案,一身錦繡,容顏靜淡:「唐世言,你該知道,我的條件?」

    唐世言眉一凝,容嫣非立時上前說:「什麼條件?」

    沅心淡淡看她一眼,幽幽笑道:「公主何必如此緊張?這條件,與公主無關。」

    容嫣非望著她一副高傲卻又故作親和的樣子,心頭火起:「沅心,你不要總是這樣故弄玄虛,父王受你蠱惑,我可不會,你從來我阿那那一天起,便沒安著好心吧?這次父王進軍大沅,亦是你極力贊成,並提供了大沅路徑,一路順利抵達瀛水,而此時此刻又裝作好人一般,你究竟是何用意?」

    唐世言一驚,沒想到此番阿那與大沅之戰亦是她挑動的?

    不禁心底一寒,這究竟是怎樣的女人?她眉眼清淡,容色清秀,若水一般的女子,怎麼……竟是一澤幽深的潭?

    若真如容嫣非所言,那麼,豈不是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了?她難道從一開始,便打定了要回大沅皇城的主意,而策動了這一切?

    背脊上不禁冷汗涔涔,這女人太可怕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便似……李昭南一般!

    有多少次,李昭南亦是這般,於無聲處聽驚雷,給人措手不及的致命一擊!

    沅心淺笑盈盈,看向容嫣非:「公主,你與唐世言的婚事,若非我一番懇切,王怎會如此輕易的答允?難道公主便不該謝我一聲嗎?」

    容嫣非扭過頭,不作理會。

    沅心笑意漸深:「唐世言,你可想清楚了?莫要覺著是我逼迫了你。」

    明明便是逼迫,卻要裝作如此清高無辜!

    唐世言亦是怒火燒了心尖兒,卻無奈只得點頭說:「唐某言出必諫,只要姑娘說出這其中緣由,唐某自然……帶姑娘一同返回大沅!」

    「好!」沅心眸光瞬間亮色分明,「一言為定。」

    唐世言點頭,容嫣非卻未想到,沅心的條件竟是一同回到大沅。

    燭影燒透,沅心身姿婀娜,步步搖動影姿翩翩:「唐世言,你驍勇冷靜,衷心耿耿,果然不愧是唐敬東之子,將門之後!」

    將門之後!

    唐世言與容嫣非皆是一驚,唐世言努力回想,卻想不出大沅著名將軍中有一個叫做唐敬東的。

    而自己,從小便是孤兒,若是將門之後,何以……會淪落至此?

    「你說什麼?將門?」唐世言沉聲問。

    沅心收斂笑意,燭影在眼光裡漸成一線:「不錯!唐敬東,乃大沅抗擊阿那著名將領,後,阿那之所以與大沅交好,亦是因著這名將軍,可是,他的名字卻不能載入史冊!」

    一字字愈發尖銳的刺進心裡。

    唐世言聽得心驚不已,沅心輕凝的眉心亦令他雙手握緊。

    沅心繼續道:「唐敬東,當年的祿遠將軍,南征北戰,未嘗敗績,那年出征阿那,趕上連降暴雨,陣前,阿那與大沅軍皆感到艱辛,大沅更被戰線過長而連累,逐漸不支,從無敗績祿遠將軍被圍困在阿那漠坷拉山腳下,被阿那兵俘虜,當時祿遠將軍仍然想要忍辱偷生,便假意留在阿那,更無意間,救起了被大王子追殺的小王子,而那小王子便是……容爾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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