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火皇妃 若得梅花撲鼻香 撲朔迷離
    唐世言怔怔的望著她,她的面容重歸安靜文秀,淡雅高貴,適才的陰霾與冰冷一掃而光。

    沅心看著他,乍暖還寒的晨色,令沅心目有清光。

    唐世言心裡拉扯半晌,她手中的墨玉,他太熟悉,可是,卻真的不知,這玉竟有兩塊!

    想著,心中還是多一層防備:「唐某從未聽聞過,不管姑娘從哪裡得來此玉,如今的興龍幫只以陛下之命是從,若姑娘依然如此遮掩,唐某一個字也不會說!」

    「是嗎?」沅心淡聲道,「即使會對不起老幫主,也不會說嗎?唐世言,你的身世,你可知道嗎?」

    唐世言身子大震,心內彷彿被瀛水河衝擊而來,他驚凝的望著眼前女子,她笑意從容,氣韻華貴。

    雖是一身清淡,卻掩飾不住她的威儀。

    「你到底是誰?」唐世言沉了聲色,沅心卻笑道,「我說過,你不必知道我是誰!你只需回答我的問題,棲霞殿裡的女子,究竟是怎樣的女子?而當今陛下,何以……對這樣聲名不堪的女子如此寵愛萬分?還是外界傳言有誤?」

    唐世言緊握雙手,這女子雖氣韻不凡,可卻令人毫無好感。

    可……她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又都牽扯著自己,不得不聽她說下去!

    她,竟知道老幫主,竟……還提及了自己的身世!

    他沉一聲氣,壓抑道:「當今皇后,亦是奇女子!容色傾城,姿容絕世,雖柔弱纖纖,卻可為陛下而死,甚至放棄榮華富貴,隱居深山,千里迢迢,為陛下籌集糧草,以解燃眉之急,至於外方傳聞,呵,姑娘以為外方對陛下的傳聞又有幾分是真呢?」

    沅心眉心漸漸凝結,柔和的目光裡有幾縷憂傷:「是嗎?」

    唐世言冷哼一聲:「姑娘若不信,又何必問唐某?」

    沅心卻似充耳不聞,神思彷彿陷入了重重追憶,眼裡流動的是悵惘的光色。

    寒風微澀,撞入眼裡,淚光凝結成霧,濛濛如煙。

    唐世言見她沉思,道:「姑娘可還有其他吩咐?若是姑娘的話問完了,唐某便告退了。」

    他著意加重告退二字,嘲諷非常。

    沅心這才看向他,幽幽笑道:「你不問你的身世嗎?」

    唐世言挑唇道:「姑娘想說自是會說,唐某可非強人所難之人!」

    說著轉身欲去,沅心的聲音再次輕輕響起:「唐世言,此番求娶阿那公主,定然成功,陛下的那道聖諭你可看過了?」

    唐世言再次頓住腳步,為什麼……她好像什麼都知道?

    唐世言轉身凝眉不解,沅心笑著說:「不必驚訝,適才我便在帳簾後,都聽到了,阿那之事皆不瞞我。」

    沅心略微停頓,緩步走近唐世言,寒風令墨發翩然,她柔潤的眼光望著他,意味深長:「唐世言,你以為你對陛下忠心耿耿,他便任何事都不瞞你嗎?你以為當今陛下是何許人?你與他稱兄道弟,便算真正瞭解他了嗎?你錯了,他瞞著你的事,恐怕不止一兩件,而他的眼裡,從無兄弟親情,亦無摯愛情真,在他眼裡,什麼人都可以犧牲的,也包括……你和那個棲霞殿的皇后娘娘!」

    說著,得意的揚揚眉,笑著說:「想必容爾丹看了那道聖諭定要斟酌一番,呵,若是加上我的幾句話,你迎娶容嫣非公主必然成功。」

    她話裡有話,唐世言一怔,隨即道:「姑娘好心,唐某心領,只是唐某無功不受祿!姑娘不需多費心了!」

    「唐世言,何必如此驕傲?我自是有所交換,才與你提起!」沅心淡淡說,好似說起一件極平常的交易,唐世言看著她,這女子,為何讓人自心底裡反感而又有幾分生畏?

    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他看著她,沅心繼續說:「我自可助你達成迎娶容嫣非,兩國重修舊好的願望,可你……亦要答允,帶我一同返回大沅去!」

    唐世言怔忪,上下打量此女,這女子的心思之深,全然不似她外貌般清美如水,她的一言一句,都彰顯著她的不同尋常。

    唐世言卻向來不喜歡被人威脅,他笑道:「還是不勞姑娘費心了,唐某的事,唐某自會解決。」

    說著再次轉身而去,沅心平聲道:「唐世言,可不要後悔。」

    唐世言這一次,頭也不回,冷聲喝道:「姑娘,你所說的陛下,已是從前的陛下了,如今的陛下,只恐怕姑娘你並不瞭解!」

    說完,身後沅心眉峰一動,暗自握緊雙手,唐世言背影英毅,風裹寒霜,瀛水河滔滔如劇,長風令衣袂飛揚,捲起塵埃無數,皆落在了心頭。

    唐世言雖是從容而去,可心裡的糾纏卻更加繁複。

    這個女子不簡單,她的一席話,成功挑起了自己的好奇心、詆毀芷蘅、挑撥他與李昭南、又威脅利誘,欲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樣的女人,最顯然的便是對芷蘅心懷敵意,莫非……又是那個曾經風流無度的帝王欠下的風流債不成?

    若是若此,她一旦返回大沅,卻只怕芷蘅絕非她的對手!

    陛下啊陛下,你何時招惹了這般厲害的一個人物?

    唐世言走回原處,那兩名阿那勇士還在原地等他,帶他返回營帳,唐世言挑簾而入,卻見容嫣非已然坐在帳內,見他進來,眸光瞬時凝聚!

    容嫣非喜歡穿胭紅色的裙衫,愈發襯得她秀顏嬌美,她目光凝著質詢之色,唐世言倒是一笑:「怎麼?不信我不識得她?」

    容嫣非心知自己太過多心了,可是,那個沅心,在阿那三年,她對她完全沒有好感,那女子生的清美高貴,可她的眼神心思令容嫣非反感。

    不知是否因為,阿那除了她容嫣非,這三年,便是沅心最得人心?

    唐世言笑著走近她,長指挑起她一絲發:「你好像對她很敵視?」

    唐世言笑容愈發邪魅:「不會只是因為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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