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火皇妃 蕭薔喋血驚宮闕 天府密室
    大沅奕王欲迎娶阿那容嫣非公主為妃,此事傳開,又是欒陽城街頭巷尾熱議的話題。

    宮牆內外、綠瓦簷下,無不談論著瞬息萬變的形式。

    雖說事關皇家,多有禁忌,可如今這樣動盪的年代,今日強盛的大沅,內憂尚未平息,若外患再起,可想而知是怎樣的處境。

    於是和親亦無不可!

    阿那乃番奴最強,它一統草原,而大沅霸業尚需時日,更傳聞,北秦霍敏因欲為霍乘風報仇,而聯絡各國,祈望組成聯軍,共抗大沅。

    如此情勢下,若得阿那國相助,大沅自然如虎添翼!又有何懼?

    一切看似順理成章,人們只靜靜等待那一場隆重的大禮。

    奕王依然被軟禁府中,唯有容嫣非公主可隨時進出。

    半個月的時間,只如同細雪紛紛,轉瞬即逝。

    阿那國君容爾丹亦自草原匆匆趕來,女兒善變的決定,他似乎已經習慣,富足的阿那國帶來驚人的陪嫁,便連李稔都歎為觀止。

    不愧是草原最高貴的公主,果然深得容爾丹之心。

    阿那國君進宮之日,晚宴隆重,惟獨不見奕王。

    容嫣非故作不悅,提前離席,夜色,濃似墨玉。

    容嫣非舉頭而望,仍然感到奕王的可怕遠遠勝過了這深沉可怖的夜。

    難怪,他是中原浴血沙場的王者。

    為大沅締造了十年崛起的神話!

    十年前,大沅實力,只怕還要落在齊豫之後。

    而如今,因為那個男人,卻有了稱雄天下的野心!

    只不過,這個男人,卻從一開始便不是為了大沅在打天下,也許,他從踏上戰場的第一步,便是為了自己,便是……為了今天!

    不知不覺,已走到天府前,天府守衛卻忽的攔住她。

    容嫣非瞪他一眼:「放肆,不知道我是誰嗎?」

    守衛朝她身後一望,她身後跟著的人,深深垂首,一身長衣,腰間一柄佩劍:「公主,皇上口諭,只得公主一人進府,不可有他人再踏入奕王天府。」

    容嫣非神情一肅,厲聲道:「你可知今日是什麼日子?我父王進宮,舉國大宴,這樣的日子,難道你要本公主一個人出入?不需人保護嗎?若有個萬一,你可擔待得起?」

    容嫣非口吻不容違背,守衛卻亦是為難道:「可是公主……」

    「不要可是了,我只問你,若本公主有個什麼差錯,你可能一力承擔下?」說著,踏進一步,目光微寒,「你又有幾個腦袋擔得起?」

    守衛身子一抖,寒風吹透衣袍,容嫣非冷冰冰的眼神,便似這寒冷冬夜。

    夜,黑得壓沉,只恐來日又會有一場風雪。

    守衛看看那人,終究心一橫:「好吧,但要將佩劍留下。」

    容嫣非心下一思,不宜與他過多糾纏,於是道:「好,本公主也非不講道理之人。」

    說著,一個眼神示意,身後之人便解下佩劍,容嫣非轉身而去,那人緊跟身後。

    踏入天府,冬日殘景更顯蕭條。

    那人輕聲道:「公主好大的威風。」

    容嫣非瞥他一眼:「唐世言,你想出這什麼鬼計策?若是……若是……」

    容嫣非沒有說下去,緋紅面頰在夜色下不甚清明。

    唐世言笑道:「若是什麼?公主不是對奕王毫無興趣?怎麼?怕自己亦如別的女人般,對奕王無法控制嗎?」

    容嫣非大窘,回身怒目望他:「唐世言,我只是為了幫他,誰……誰無法控制?哼,若不是此事因我而起,我才懶得管他!」

    「哦?」唐世言悠然笑道,「真是這樣?公主,此時可是趁虛而入的大好良機,可不要口是心非哦?」

    唐世言的目光,總似能窺探他人的心,容嫣非第一次感覺不敢面對一個人的眼睛。

    便是與李昭南對視,亦不曾有這樣的感覺!

    她連忙轉身,岔開話題:「到了,你們長話短說。」

    說著,敲開李昭南房門。

    李昭南卻並未迎二人進去,回身吩咐雲兒好生照看佑寧,雲兒應了,李昭南便與二人向福騰閣後院走去。

    繞過長廊蕭索的景色,後院竟有幾株開得極好的臘梅,色如雪,純白剔透,並不似前院的濃艷,奪去了雪色。

    李昭南一言不發,穿過梅花林,紛紛墜落的花瓣兒,殘香猶在,李昭南伸手拂去,撥開梅林後假山巖上的一層積雪,山石黝黑,極不易見處,李昭南輕輕敲動。

    突地,石壁發出聲聲悶響,容嫣非一驚,眨眼之間,假山石便緩緩開啟一道門來,裡面透出幽幽火光,那火光耀亮,該是常年有人為這裡更換火把。

    容嫣非沒想到,這華麗的奕王天府中,還會有如此隱蔽的角落。

    看來奕王,果真是運籌帷幄多年,防患於未然,一切……似乎都被他料到了。

    三人踏進石屋,李昭南將石門關閉。

    福騰閣往日沒有李昭南的命令,誰人也不得入內,故而這一處,恐怕無人知曉。

    「如今我這天府被人監視,只有這裡說話安全。」李昭南低聲說。

    唐世言環望一忽,笑道:「奕王這裡是別有洞天啊。」

    「洞天?」李昭南自嘲一笑,「分明便是個天洞。」

    說著,向裡一指,唐世言與容嫣非跟著走進去,裡面又是一番天地。

    壁上懸掛著幾幅圖畫,都是當世珍奇。

    唐世言忽而目光爍亮,讚賞的望著:「沒想到,奕王亦是風雅之人,這等密室,竟收藏了這許多珍貴?」

    李昭南輕笑:「那是早便有的,這裡是老幫主洪江所修,這些東西,也都是他老人家的。」

    老幫主?唐世言忽的斂住笑意。

    李昭南提起老幫主來,好像是提起一個相識多年的舊友,而不似一個下屬。

    他敏銳的問道:「奕王,如今我身為本幫少主,老幫主義子,卻是否能問,您與老幫主究竟是何關係?」

    不錯的,唐世言明白為何李昭南會出資出力籌集一個幫派,卻一直不懂,為何老幫主一把年紀,德高望重,卻如此心甘情願的為當時候只年僅十五歲的奕王賣命,且忠心耿耿,更令所有人甘心服從於一個玉印。

    便連……自己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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