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火皇妃 金戈鐵馬踏情癡 緩兵之計
    芷蘅鎮定下心,連忙問:「有什麼話,你快說,昭南被關在天牢,你要去救他。」

    「放心。」唐世言急聲道,「楊妃,有兩件事還需要你幫忙。第一,我已找到了羅永,他原來就在軍中,多日觀察他已看出了病症,並有法子解毒,但需一個月時間,令大軍修養,這一個月,還望楊妃能想方設法拖延住霍乘風,不要令他輕舉妄動,並且……要保住奕王的性命!第二,齊豫皇宮有大小暗牢無數,卻不知奕王在哪一處,楊妃若可打探出,便畫給我,我三日後來取。」

    唐世言一口氣說完,芷蘅聽得心驚肉跳。

    「我去過天牢,可是我對齊豫皇宮路徑不熟,恐無法畫出。」芷蘅凝眉,努力回憶,「只是我記得,出了玉南宮向北,穿過環廊,再過一條橫橋,有一處草木叢生的牆壁,但似是需要什麼暗語,我並不知道。」

    「可能打探得出?我們必須要見奕王一面,方可謀日後。」唐世言說得懇切。

    芷蘅凝眉,卻不能保證什麼。

    霍乘風如今軟禁自己,恐怕再也不會帶她去見李昭南!

    除非……

    正自想著,門外便有劇烈的響動,大門豁然開敞,唐世言迅捷的躲進屏風背後,琉玉屏風,精雕細刻,好在並非北冥一般半透明的樣子。

    芷蘅向外看去,但見霍乘風一臉冰冷,提劍而來。

    看見芷蘅,略微一怔,隨即道:「哼,我道你被大沅人劫走了,看來他們還沒那麼大的本事。」

    芷蘅轉身不語,小心看一眼屏風,確認完全看不見唐世言,方松下口氣。

    她背對霍乘風,亦如之前幾日,全無話說,以沉默回應他的所有。

    「你儘管可以不說話。」霍乘風收回手中長劍,端坐在玉南宮紅木桌案邊,端一杯茶,一飲而盡,「今日我來,是要告訴你,你我大婚之日便定在三日之後,到時候,我霍乘風要名正言順的要了你!李昭南的命,我也會多留三日。」

    這幾日,他的確沒有為難她。

    芷蘅惘然一笑,三日之後,他便如此輕易的決定了她的命運。

    便如在北冥一樣,自己的一切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你可有休掉素月?」芷蘅忽的一句,令霍乘風怔忪,他眉峰一凝,半晌不語。

    芷蘅冷笑說:「是誰,信誓旦旦的說,只要我肯嫁,我便是他唯一的女人?」

    想起唐世言的話,她雖不明所以,卻知道,唐世言不會害李昭南,他是來救他的,她只要按照他說的去做,拖延時間,想方設法知道天牢暗語。

    霍乘風怔忪片刻,忽的笑了:「呵,這麼多天不肯說話,卻不想竟是想通了嗎?」

    芷蘅漠然道:「想通與否不重要,從小到大,我受騙太多,不敢再輕信別人,況且這個人,還是你……」

    霍乘風倏的收斂笑意,面色凝凍:「你說什麼?」

    「不是嗎?」芷蘅冷冷看他,「你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難道,還要我相信,你是一言九鼎的君子不成?」

    芷蘅心中劇跳,卻依然持著面不改色。

    霍乘風攥緊雙拳,嘴唇顫動,卻無從反駁。

    的確,自己每當面對李昭南都會行為失態,她說的……都沒有錯。

    「霍乘風,若我看不到你實現你的承諾,便不要怪我楊芷蘅寧死不從!」芷蘅所能想到拖延霍乘風的辦法唯有素月。

    她盯住他,不漏過他每一分情緒的變化。

    霍乘風臉色忽而煞白、忽而漲紅,許久,方緩緩平復下來,淡聲道:「哼,小小女子,休要與我玩一出緩兵之計!」

    「霍乘風,枉你堂堂大好男兒,卻原來連這點膽識也是沒有。」芷蘅早料到他會出此言,她淡淡而笑,目光嘲諷,「若是奕王,要麼不會說,說了,便素來無悔,所謂英雄當如是,這……便是你與奕王的差距!」

    霍乘風大怒,立時一步衝到芷蘅面前,狠狠望著她:「你說什麼?」

    芷蘅絲毫不退避,眸光爍爍:「我說,李昭南比你便強在光明磊落、言出必諫!」

    「你……」霍乘風揮起手掌,芷蘅卻依舊揚著臉,嬌媚雪顏,倔強妖嬈,幾分傲然、幾分不屑。

    霍乘風的手終究沒有落下,他只是看著她,冷聲道:「我霍乘風雖不敢稱正人君子,卻也不會失信於一個女人,待回到北秦,必然先休素月。」

    「那麼,便回到北秦再成婚吧。」芷蘅轉身坐下,背影堅決。

    霍乘風一怔,無料今晚的女子,竟如此帶刺,觸碰不得。

    為什麼。明明越是靠近,越是觸手難及,他反而茫然若失。

    這個女人……他突然看不透。

    霍乘風沉吟一忽,生冷道:「好!本太子便立時修書北秦,廢太子妃素月為側妃,即日迎娶北冥公主為我北秦太子妃!」

    霍乘風一句堅然,芷蘅卻得寸進尺,「我還要婚禮隆重盛大,並且,婚禮前,我要再見李昭南一面!」

    「楊芷蘅!」霍乘風終究惱羞成怒,抓緊芷蘅細弱的肩,「不要再逼我!我不會再讓你見他,你再見到他,除非……是一具死屍!」

    「哦?既是如此,那麼太子又何妨在乎這區區一面?」芷蘅譏誚的挑眉,冷冷看他,「我在你的手裡,李昭南被你關押,這裡,是齊豫皇宮,便也如同你北秦皇宮一般,霍乘風,你還在怕什麼?呵,原來,即使是被你擒住、身受重傷、已無反抗之能的李昭南,你也如此害怕,如此畏如猛虎!」

    「啪」的一聲脆響,一個耳光響在耳際。

    芷蘅發上蝶簪顫顫抖動,她摀住臉,揚眸看他,霍乘風氣結的樣子,竟令她心裡有幾分得意。

    便如李昭南所說,霍乘風還是那般沉不住氣。

    霍乘風直指她,切齒說:「好,便讓你見他最後一次,想你也耍不出什麼花樣,但是楊芷蘅,我告訴你,你休想救他,你……我霍乘風要定了,而李昭南的命,我也要定了!誰也不能阻止!」

    清逸的背影,無端變得如此躁動。

    霍乘風轉身而去,重重關上大敞的房門。

    芷蘅微微閉目,松下口氣。

    轉眼望向屏風處,唐世言閃身而出,朗朗眸光,有幾分讚賞,亦有幾分不明所以的光色,令眸光明滅不定,他微微一笑:「不愧是奕王的女人,幹得漂亮。」

    芷蘅心尖兒一動,唐世言的眼神裡,竟有恍惚的落寞。

    他笑著,可唇角卻僵澀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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