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歌 至媚無垠 我教你
    光陰荏苒,轉眼又過了兩個月。

    位於宮城南端的衛尉府,雖不及袁放大將軍府的高敞,更沒有封家大院的恢弘氣派,但高牆環繞的幾座庭院,大小錯落有致,迴廊高低起伏,園中疏置茅亭台榭,清曠如郊野,倒讓人頗有爽然頓釋之感。

    沒有精緻的飛簷翹角,多的是石桌石凳,偶然還有禽鳥鳴響,我喜歡這樣的地方,真如進了另一個境界,清幽寧靜,卻富有情趣。這個時候正是百花盛放的季節,草木蔥蘢,各種不知名的花兒都嬌妍而開,在晴暖的陽光下送來陣陣清香。

    自從搬到這裡,司鴻宸的傷勢恢復速度極快。這時的我們,想的角度各有各異,但從對方的眼神裡,卻讀出了同一個信息——渴望擁有。是的,自從明白自己的感情,我不想對司鴻宸有所保留,來生來世,如果能和他做一對快樂自在的人,我何必猶豫呢?

    暮色降臨,前院還有兩名僕人忙碌著,我吩咐他們掛起松明燈,去門外等候衛尉大人回家。自己進了廚房,詢問女傭松子饅頭蒸熟了沒有。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我示意女傭也退下,自己將飯菜端到木桌上擺正,靜候司鴻宸的到來。

    這些日子來,我變著法子做各種可口的羹餚,司鴻宸總是很滿足,他甚至會提起另一個人,「你出自大家閨秀,沒想到能做這些,樓祥鎔家規確實嚴,不錯。那次闖樓家,我在氣頭上想殺他,他比兔子還快,逃了個無影無蹤。」

    我心裡一咯登,握筷的動作停了停,故意問:「假如你可以回去,再見到他,你還會殺他嗎?」

    「會。」他不加遲疑地答道,「假如我回去,樓家盛肯定被我滅了。你想,樓家盛在我手裡死了兩回,當父親的會放過我嗎?」

    我有點怔忡,不知如何回答。司鴻宸不經意地笑了笑,夾起一小塊雞肉,在我眼前晃悠。我無奈張開嘴,他往我的嘴裡一送,蕩起那縷迷人的笑。

    他總是很輕易地衝破我的牴觸情緒,使我沒有拒絕,也無法拒絕。

    接著他會湊過身,摟了我的肩膀,半感慨半威脅的,耳語道:「我真是三生有幸啊,遇到你這樣的媳婦,你要是用來伺候那些古人,我不答應!」

    我喜歡他這種口吻,表面上白了他一眼,同樣夾一塊雞肉給他,半嗔道:「閉嘴了,光說話不吃飯有營養嗎?想快點好,趕緊給我吃飯!」

    司鴻宸這才聽話地端起飯碗,一本正經地吃起來。

    想到這,我不由哧地笑出聲。

    前院有了動靜,我跑出去迎接,兵士嘎子正將司鴻宸的馬牽去馬廄。嘎子的名字是我取的,因他為人和氣做事細心,在茅屋的時候,我著他幫忙伺候司鴻宸。就像在小洋樓裡養槍傷,必要的時候需要勤務兵幫忙。

    司鴻宸步態赳赳地過來。暗淡的天色籠罩,勾勒起他英武的身姿,和精緻分明的五官。

    我睜著迷濛的雙眸,待他走近才回了神,問:「你好久沒騎馬了,今天這樣出去上班,身體沒事吧?」

    「上班?」他愣了一下,隨即露齒大笑,「好詞!雞既鳴矣,朝既盈矣;東方明矣,朝既昌矣。古人上朝確實辛苦。」

    我也打趣道:「有沒有考勤之說?」

    「當然有。」

    司鴻宸說著牽住我的手,臉上突然斂去笑意,「今早上朝差點遲到了,遇上樓家盛。」

    「他對你怎樣?」我不禁緊張地問。

    「我是小官,只能步行進宮。偏偏這傢伙的馬兒過來,他是大將軍,我只好讓他先行。誰知他的馬慢悠悠的,分明在磨蹭時間,磨得差不多了才撒開四腿沒了影。耳聽朝鍾開始敲了,我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跑,朝鍾最後一下,我正好列班就位,哈哈,把樓家盛氣得臉色發青!」

    司鴻宸越說越得意,我被他逗樂了,又不得不擔憂道:「你倆天天碰面,需格外小心。」

    「沒事,我會想辦法對付他。這陣子靖帝對他餘怒未消,他不敢對我怎樣。」

    司鴻宸揚眉,摟著我,笑說:「走吧,吃飯去,我餓了。」

    衛尉府的夜,偶有蛙聲,周圍靜謐安詳。

    從窗口望去,一輪明月已上林梢,數點星星閃爍,風生袖底,卻極輕柔的。

    我替司鴻宸鋪被,聽見屏風內的水聲消失了,便拿了條乾爽的布巾過去。司鴻宸在裡面喊:「婉茹,繃帶被我弄濕了。」

    聞言,我有點發急,「我讓嘎子伺候,你偏不要。你先穿上褲子,我過來幫你拆。」說完,將布巾扔了進去。

    過了一會兒,他在裡面又喊:「婉茹,我好了。」

    我擎了一盞松明燈,燈光映著青色簾影,簾後,司鴻宸只著月白襯褲站在那裡,赤裸著上身,像個孩子般笑著。纏身的繃帶早被他拆了,燈光映照下,兩處箭傷留下的疤痕襯著他麥色的肌膚,分外觸目。

    我慌亂止步,面上驀地騰起了熱潮,責備道:「騙我,把衣服穿上。」

    司鴻宸自我一進簾內就盯著我,眼裡晶亮。此時他說話笑嘻嘻的,「你看我的傷,真的好了。」

    我知道他「好了」是這般意思,不由得輕輕吐了一口氣,若無其事地將松明燈放在桌上,吩咐道:「這煙怪嗆人的,你服完藥睡下。你好了,我自然不用伺候你了。」

    他跟在我後面,又大驚小怪地說:「我記得以前有槍傷的疤痕,怎麼變成只有箭傷的了呢?」

    我猛然想起,自從穿越到梁漢王朝,確實沒看到過那道傷疤,難道消失了?可是我的項鏈怎麼還在呢?被他一提醒,我趕緊回頭去看,他距離我不到半尺,才剛一轉身,他順勢一拉,我便歪在他的懷裡。

    這樣的擁抱有過幾次,司鴻宸卻從未有過的動情,他攬住我的腰,一隻手在我背上摩挲,低聲地說道:「婉茹,今晚我們做夫妻。」

    我聽了,難以抑制地緊繃住全身,許久才抖著聲音回答他,「我不會……」

    這三個字表示我默許了。我緊張地等待著,手卻伸到他胸前,手指極其柔軟地覆上傷疤。我的溫柔的動作傳染了他,也許感覺到我身體的僵硬,他慢慢地俯下頭,嘴唇不容分說壓含下來,唇舌帶著飢渴,在我的口中靈巧地攪動撕咬著,拭不清的挑逗。

    「我教你。」

    (感謝xiner102、青青格格的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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