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太子出逃妃 正文 情途末路VS死結
    「把我放在這裡就可以了,我自己進去。」籽晴在皇宮的門口輕輕拍了一拍風佑啟,示意他將他放下。

    「我陪你進去吧。」風佑啟一直陪在籽晴左右,也並不知道現在裡邊是什麼情形,他不願意籽晴獨自去面對未知,所以執意陪在她身邊。

    「不用了,你只要告訴我,他們在哪。」籽晴的淡然與平靜不似剛才,越是接近雨國皇宮她反倒越冷靜,或許是因為,她知道此時此刻,慌亂無用,恐懼無用。

    「祭台。」風佑啟無奈的吐出兩個字來,然後無力的閉上眼睛,他無法坐視籽晴孤軍奮戰去面對洶湧駭浪,可卻有心無力,因為籽晴拒絕他的幫助與保護,只一拳擊在厚重的城牆邊緣,看那順著指尖流淌的鮮血,預告著接下來早就可以預見的悲哀。

    籽晴沒有回頭,只一路小跑著奔向祭台。任腳下的負擔有千萬斤重,卻仍不能減緩她一絲的速度,心中所有的不安,都轉化成了動力推使她前進。

    而當她氣喘吁吁的來到祭台,分明清楚的看到了那使她不安的因素之時,她卻停住了,那一地的屍骸觸目驚心,血流成河的祭台昭告著這短短一日的戰況是何等慘烈,再抬頭望向祭台的頂端,那踏過無數屍體的巔峰之上,遍體鱗傷的雨莫邪和索鐵塔,仍倚著各自的劍勉強支撐的站著,虎視眈眈的注視著對方,尋找攻擊的機會,也給自己一個喘息的間隙。

    輕輕的風吹來是濃郁的血腥,困獸般的戰士眼神裡傳達出的是殺戮的氣息,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只有一個人能存活下來。

    「住手!」眼看著兩個人又一次衝向對方,籽晴來不急思考什麼,本能的大喊著。

    這聲音,有效的阻止了兩人前進的動作,佇立原地如雕塑一般動彈不得,甚至不敢轉頭直視那聲音的源頭,也不清楚,此刻心底的唏噓究竟是由何而來。

    「為什麼要這樣?你們故意把我支開,就是為了這個麼?」籽晴的鼻息酸楚,那濃郁的血腥味道和遍地死不瞑目的屍骸重重的撞擊著她的心,為何他們的世界如此殘忍?一定要以這麼多人的性命做為代價?

    「籽晴……」雨莫邪終是放下了手中的劍,有些木然的轉向籽晴,強迫自己直視著她的眸「你怎麼又回來了。」他就是為了不要讓她看到如此殘酷的世界,才故意叫額娘一行籽晴最愛的人統統去風之國,再叫風佑啟以團圓之名把籽晴帶走,可是為什麼,她又回來了,還是在這個時候。

    「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淚,終是滑落,籽晴大吼。

    「我已經派了人易容成了他的樣子去接管突厥,所以,他必須要死。」她的淚,他終是無力招架,眉頭深鎖的如實回答,卻隱藏掉了一部份真相——要索木雲死有很多重方法,而他會選擇堂堂正正的決鬥,是因為他要靠自己的能力,再把她搶回來。為她而戰的他,不能輸。

    「死,為什麼一定要死?你看看你的腳下,死了這麼多人還不夠麼?再看看你們自己,如此的兩敗俱傷……」說到後來,籽晴的喉嚨已經被淚水哽咽住無法言語,只能掩面而泣。

    「對不起,讓你面對這一切。」言語間雨莫邪已經來到籽晴身邊,只將寶劍丟棄,然後將籽晴擁在懷裡,將她的頭埋進自己的胸膛,迫使她無法再看見任何事物,任她反抗掙扎卻終是無濟於事,只在她耳邊輕輕一句「他必須死。」

    他放棄了所謂光明正大的決鬥,只想速戰速決不再拖延,畢竟,籽晴不該在這種地方呆的太久。一記含沙射影脫手而出,動作快到在他懷裡的籽晴甚至來不急察覺異樣,便聽到了索鐵塔悶哼一聲倒地。籽晴脊背瞬間一僵,腦袋一片空白無法運轉,只拼了命的將雨莫邪推開,向著索鐵塔狂奔。

    「鐵塔,鐵塔!」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喊換來了只是索鐵塔那流著黑血的嘴角微微上揚,對她展現著他的溫柔,哪怕用的是他最後的氣力。

    「我,無法兌現……我的承諾……咳……」一口黑色的血湧出了他的喉嚨,他不想嚇壞她,他想將那血嚥下去,可終究只是徒勞,那一口黑血悉數吐在了抱住自己的籽晴的身上「不能和你一起……回突厥了……」

    「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你答應我的事怎麼可以不做到?你說好了要帶我回突厥,讓我做突厥最尊貴的女人!你不能言而無信,我不會原諒你的!告訴我你會沒事,告訴我你會帶我一起回突厥,告訴我你不會丟下我!」籽晴緊緊的將索鐵塔擁在懷裡,儘管她強迫自己不准哭,可淚水仍是止不住的宣洩而下。

    「我一輩子……沒有遺憾過……遇上你……是上天的恩賜……為我的生命,畫一個完美的句號……能要我的命的人,只有你……」索鐵塔抬起那滿是血的顫巍巍的手拭去籽晴的淚,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摸來一把匕首塞在了籽晴的手裡「有你為我掉這一滴淚……我死而無憾……只是,別讓我死在……別人手裡。」視線開始模糊,他已經無法再看清籽晴的臉,死神的召喚如此明顯,他卻硬是拖著不肯嚥下最後一口氣,他在等,等籽晴送他這最後一程。

    「雨莫邪!我求你,放他一條生路,我會和他一起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隱居起來,我保證他不會出現在突厥破壞你的計劃,把解藥給我,給我!」籽晴看著索鐵塔漸漸渙散的眼神和嘴角滲透出來的黑色血液,她知道真正致命的應該不是外傷而是毒,擁住索鐵塔的她,並不難發現那一枚含沙射影——邪主的專用暗器。

    「我說過,他必須死!」他從不否認他的冷血,對於死亡的麻木是他天生的本性,而讓他揪心的,是她竟為了別的男人而哭泣,只沖索鐵塔在她心中竟佔有這樣的份量,他便萬萬不會饒了他的性命。

    「籽晴……籽晴……別讓我死在……別人手裡……」索鐵塔已經無法呼吸,斷斷續續的從溢出黑血的喉嚨裡只能發出微弱的聲音,直到他彷彿看到籽晴拿起了那把匕首,然後刺入了他的胸膛,果然,死在籽晴的手裡,是一種幸福的感覺,沒有疼痛,沒有悲傷,他的生命,是結束在了籽晴的手裡,那麼,他可以安心的上路了,最後的賭局,他贏了,籽晴那滴為他而落的淚,就是最好的戰利品。 溫度,漸漸離他而去,全身再沒有一絲力氣,仍能聽見籽晴的哭泣,算是他最後的禮物。

    而籽晴,就這麼坐在血泊之中抱著餘溫尚存的索鐵塔的屍體,和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在心頭回放,他給的愛,是那樣的溫暖,包容著自己所有的一切。看著索鐵塔嘴角淡淡的微笑,和自己仍握著的插進了他胸膛的匕首的刀柄,籽晴竟笑了。

    雨莫邪靜靜的來到籽晴面前,只注視著她卻無法言語。現在的他,沒有資格安撫她不是麼?

    「雨莫邪,我會讓你後悔的。」籽晴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來,看似直視著雨莫邪,可那眼神卻根本沒有聚焦。吃力的背著索鐵塔,一步一步的跨過遍地屍骸,消失在雨莫邪眼前。而雨莫邪,只能就這麼看著她的背影離去,甚至無力伸出手去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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