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VIP病房裡,雨涵打著點滴,慢慢地醒過來。
醫生說她受到驚嚇思想負擔過重,致使心力交瘁暫時性的昏迷,好好調養些時日就好了。
奕韞玉低頭在雨涵的額頭親了一下,手掌慢慢滑過她柔滑的頭髮,輕聲說:「雨涵,我的雨涵,你受苦了。」
雨涵的夢境其實是真實存在過的。那天,他買了一束特別美麗的百合花,準備向雨涵求婚,馬路對面,他笑意吟吟看著雨涵走過來,可是,就在一眨眼時間,一輛黑色的越野車擄走了她,從此,他們的相見佈滿了血痕,然後,天人永隔。
「雨涵,你的夢是真的,那個捧著百合花的少年就是我——奕韞玉,你的未婚夫,那天,我正準備要向你求婚,可是你被壞人擄走了,我以為,你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十年,雨涵,我想了你十年!」奕韞玉激動不已,抱著雨涵的手臂緊了緊。
「呃,好疼!」
雨涵疼的倒吸了一口氣,差點掉下眼淚。
「雨涵,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沒,沒什麼。您先放開我好嗎?」
雨涵從奕韞玉懷中抽出身子,他看到,雨涵長長地睫毛掛滿了淚珠,似乎強忍著辛酸。他突然抓住雨涵的手腕,撩起衣袖。
天啊,雨涵受著什麼樣的待遇,她的皮膚幾乎沒有一塊好地方。猙獰的鞭痕爬滿著胳膊。
「告訴我,是誰幹的?」
奕韞玉鐵青著臉,眼睛裡似乎要噴出火來。
雨涵卻淺淺一笑,儘管那笑容中掩藏了太多的辛酸。
「其實,他本來挺好的,只是可憐我的遭遇讓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如果不是那天晚上主人回來狠狠地用鞭子抽打我,也許,我也不會記起一些零碎的記憶。」
「他為什麼要打你?」
奕韞玉心疼的捧起雨涵的臉。
雨涵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撇向了別處。
苦笑一下道:「我只知道來了一個女孩子,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之後主人狠狠地打了我;那天晚上,主人去外面赴約,回來後又打我,還說,如果我再敢跑到客人面前或是跑出去,就打死我。」
「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奕韞玉只覺得心頭堵得慌,如果讓他知道那對狗男女,一定宰了他們。
「從昨晚,主人好像一直不開心,喝了一晚上的酒,今天一早就出去了,因為腦海中總是有許多奇怪的畫面,便趁著女傭吃飯的時候偷偷跑出來了。走著走著,就到了花店的門,所以想看看有沒有夢境中的那種花。」
「雨涵,從現在開始,你不用再回那個混蛋那兒了,跟我回家。」
奕韞玉面對雨涵時,露出從未有過的溫暖的一面。
「回家?我有家嗎?」
雨涵目光有些呆滯地喃喃。
「對,我們的家。」奕韞玉憐愛的握住雨涵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我,是雨涵唯一的親人,家人。我們是一家人。」
「我們是一家人。」
雨涵的眼睛濕潤了,她迅速地眨了一下眼,長長地睫毛遮住了怪異的目光。
翻著白浪的海濤狠狠砸向礁石,又翻滾而去。
那些個細細碎碎的泡沫讓水藍月想起了人魚公主,她希冀愛情,用美妙的聲音換取了一雙時刻踩在刀尖上般疼痛流血的芊芊玉腿;她愛上了王子,儘管他娶了別的女人,但是炙熱的愛絲毫不減,於是毫不猶豫的寧願化作大海上的泡沫也要成全王子的幸福——這是多麼偉大的愛情,只屬於小人魚一個人的轟轟烈烈的愛情!
「對,既然愛了,就要愛的徹底,愛到他回首看我的那一天。」
水藍月站起來,衝著大海喊了一句:「我一定不會做逃兵的、、、、、啊、、、、、、」
沒有任何回應,還是嗚嗚哽咽的風聲。
太陽已經完全落入到地平線上,遠天海盡頭,一團團淡了色的雲霧繚繞著。
奕韞玉回到新裝修的別墅,將車開進車庫。
雨涵輸液後身體已經好多了,自己能走,可是奕韞玉橫著將她抱在懷中,闊步走進了院子。
院燈亮著,有一種溫暖的氣息。
難道是阿楠來了。阿楠是奕韞玉的女管家,這幾年因為爺爺生病在美國修養,所以跟著去了美國,畢竟是老管家了,有她在爺爺身邊,奕韞玉放心了。
客廳裡橘黃的燈下,水藍月窩在沙發中,抱著個抱枕看著新出爐的韓劇,因為主人公的遭遇而緊鎖眉頭。聽到聲音,抬起頭,臉上出奇的平靜,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或者說她和奕韞玉之間也沒有感情交集。
淡淡的聲音,「韞玉,你回來了。吃過晚飯了嗎?」
這一刻,奕韞玉方才想起,自己原本今天是要和水藍月訂婚的,怎麼忘得一乾二淨,若不是看到水藍月,恐怕睡到明天也不會記起。
僅一天時間,水藍月好像憔悴了許多,是因為自己的失約嗎?
怎麼會有這麼可笑的想法,除了這個還有什麼理由。
一個沒有父母的女孩子,第一次結婚,丈夫竟是同父異母的哥哥,第二次訂婚,未婚夫沒有出現。換做是任何女孩子,都是無法接受的。可是,為什麼她不生氣,自己抱著個女人出現,她怎麼能無視?
四目相對,奕韞玉心裡胡亂的猜測著,水藍月依然是雲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