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仙 本書相關(非純粹湊字數) 莫道不銷魂,寒乘夙舞巒
    夜雨,如同寥落的星魂。

    夙舞巒的心情,便如周天流露出的些許星芒,暗淡的幾乎可以忽略眼前萬里平川,滾滾奔濤的那條大河!

    天河似乎亙古一萬年,從未中斷過流水,夜雨如歌,遠處一掛高峰,直入九霄之間,而那倒掛的天河,彷彿也隨著奔騰江水,一路同去。

    此河名為劍河,一水東流,到了天涯的盡頭,右岸便是神踏峰。

    神踏峰峰主公輸覆,麾下帶甲修士三千,整個修真界無數年歷史,將鎧甲穿在身上修習的,便只有神踏峰這一家,旁人模仿不來。貌似古往今來,神話從來都不被重複,而神踏峰,似乎就是修真界的神話。

    只因為這三千甲士的首領名為峰主,所有空明道宗群峰的首座,都只能稱為山主,或許這就是一種對神話的敬仰。

    夙舞巒人在劍河旁邊,心思卻牽扯在數十萬里之外,那神踏峰峻秀絕倫的山色之間,美髯長鬚的男子,嘴角不經意間震撼心魂的一抹笑容,便足夠讓夙舞巒回味無限,直到天荒地老,即便這一縷思戀延綿數萬里,即便得不到任何回應。

    紅顏豈非從來就是薄命?

    劍河滾滾東去,在劍河西面的盡頭,便是夙舞巒眼前的一座孤峰,孤峰如劍,凜冽如山川迷濛,劍峰中孕育二柄神劍,乃是凝霜與寒絕,這正如夙舞巒的肚子,讓整個修真界都為之狂想,為之瘋狂!

    寒乘宮乃是天下所有正道修士心思神往的聖地,寒乘宮的女子從來都如夙舞巒這般,清雅之間有這令人難以觸摸卻又想無限靠近的魅力。

    只是夙舞巒此時卻有孕在身,她站在滾滾江水旁邊,目光流轉在劍峰上,無論她得到多少,失去多少,至少此時,她與神踏峰上那個美髯長鬚的男子,再無半點距離。

    腹中胎兒也許能承載那無窮幽怨,夙舞巒從來都沒有恨過公輸覆,哪怕公輸覆與她不著寸縷相擁在一起,嘴中說的卻是另外一個女人。

    另外一個女人名為蕭嫣然,不僅僅是夙舞巒心中的傷痛,更是讓公輸覆能在漫天寒雨之時,對這花下樽酒,無邊飛風,黯然長歎。

    蕭嫣然乃是公輸覆的師妹,二人相視萬年,可難道師兄妹之間,就注定要在一起?

    豈非這師兄妹的關係,古往今來很多時候都會在某一個剎那,某一個回眸,一個人傷透另一個人的心?

    夙舞巒踏步在劍河之畔,腳下細軟的白沙,落花不似人有情,飄散於半空當中,放肆拚命追逐,兩二朵花瓣相交,就如同公輸覆與夙舞巒的相見,一切純屬偶然。

    小腹已經微微隆起,夙舞巒懷胎三月,正是暮春之時,鬱鬱獨行,入眸之間,儘是劍鋒那萬丈英姿,橫插在天地之間。

    傳聞劍鋒孕有二劍,乃是凝霜與寒絕,早在萬年之前,天下修士便將這二柄神劍列為神兵榜首位,可是無數年來,並未有人見過這二柄神劍的蹤跡。

    劍鋒僅僅是一座孤峰,其上白雪皚皚,堅冰列列,山峰本身就像一柄絕世神劍,夙舞巒站在千里之外,卻能看到劍鋒頂端那是不是沖天而起的劍氣!

    順著劍河上溯,劍鋒上散出的劍意越發的濃烈,而那是不是激盪在高空欺霜賽雪的寒光,就傳聞中的凝霜寒絕二神劍洩露出的絲絲縷縷劍氣。

    僅僅劍氣尚能如此,要是誰能獲得這二柄神劍,豈非會讓天下修士位置瘋狂?

    只是無數年來,世人之能看到這二柄神劍的劍氣,沒有任何人能找到神劍所在,更有人說,劍峰就是以劍為峰,這麼說來,豈非這二柄神劍,天生就長達萬里?

    夙舞巒之所以上劍峰,並不是去追尋那無蹤無際的凝霜寒絕二劍,只因為這孕育神劍的劍峰,與她此時也有諸多相似之處。

    劍峰之上孕育劍胎,世人或許不知,夙舞巒乃是寒乘宮宮主,這些陳年辛密,寒乘宮早有記載,而夙舞巒此次前來劍鋒,並非是為了凝霜寒絕二劍。

    神劍難覓蹤跡,夙舞巒來此,僅僅是為了膜拜那兩道劍氣而已,寒乘宮前輩有言,唯能誠於道,才能誠於劍,可是夙舞巒心中已經有了紅塵旖旎,又何來道心如雪?

    劍峰飄渺,直上萬丈,漫天寒雪紛飛,夙舞巒只為那對大道的膜拜,就盤膝坐在劍峰絕頂,俯仰萬里之間……

    很多人做的很多事,本就無法理解,做事之人也無法解釋,夙舞巒盤膝坐在劍峰絕頂,一坐就是千年,或許為了孕育腹中胎兒,吸納著劍峰絕壁直上一絲純陰霜雪之氣。

    孤峰絕路,霜氣飄渺,劍意便向十萬里蜿蜒劍河一樣鋪面而來,那劍峰的路徑,豈非也似夙舞巒與公輸覆的結局一般寥落?

    夙舞巒本不該來劍峰,可是作為一個妄想遁入大道的修真之客,她道心受損,有孕在身,緣何來此苦寒之地?

    修真之客,便從來都貌似僅僅是客而已。

    所以夙卿儀的出生,便似乎雲氣一樣飄渺,所以夙舞巒獨自回到寒乘宮,反而是將生下來的女兒寄養在空明道宗,暮雲峰上……

    豈非有道修真之士,本來也就無法左右自己的生活,生活若無法左右,豈非就是在天地之間乞求生存?

    生存還是生活?

    有道修真士,入世散仙客,這客與士之間的差別,豈非也是生活與生存的界限?

    可惜仙道便從來都似這般莽莽……

    若不是深愛公輸覆,或許夙舞巒會說:「寧願親手將你神形俱滅,也不願見你負我而去……」

    夙舞巒獨上劍峰,豈非正是被拋棄一切,除了她那寒乘宮?而劍峰之上二柄神劍,億萬年來絕唱,或許勾動古往今來無數修士的心神,如九天雲霄當中漂浮而動,像一曲無人問津的歌謠?

    豈非有時候將女兒養育成人也是一種寄托?

    仙道茫茫……

    若非捨棄一切,豈非終不會人事茫茫?

    豈非天下男人聖地寒乘宮,其宮主也最終是被人所拋棄?

    豈非總有那麼一些男女,會是迷失在自己那些不經意間忽視的回憶當中?

    豈非拋棄一切,最終會被一切拋棄?

    豈非總有那麼一些女子,寧願為愛而瘋狂?

    即便這個女子對自己的愛,到了寧願失去那個男子,也要將腹中胎兒留下?

    愛一個人有兩種終端,其一乃是無窮的放手,另外便是無限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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