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陛下不好惹 一往卻已情深 第一百三十二章 刺穿
    玉涔王宮

    明玉寒手握琉璃珠,腦中那若有若無的記憶折磨了他許久,每每快要想起時卻突然的又斷開了,反反覆覆,一直如此。

    頭痛的似炸裂一般,明玉寒雙手抱著頭,神色痛苦,琉璃珠失手掉落在桌上,圓圓的珠子順著桌邊滾動,晃悠悠的滾落在地。

    只聽一聲清脆的聲響,落地的琉璃珠碎裂成片,裂片迸射。

    琉璃的碎裂聲喚回了明玉寒的思緒,眼神渙散的看向碎片,每一塊碎片都好像寫上了一段記憶,印上了一段畫面一樣,明玉寒漸漸的看的出神了,頭痛也越來越輕了,腦中的記憶也變得越發的清晰了。

    鑼鼓滔天,戰馬嘶鳴。

    號角聲與廝殺聲混交在一起,血水和雨水交融在一起。

    血水染紅了土壤,雨水沖淡了血色,激戰了一天一夜,最後只剩下一片紅色和皚皚的屍骨。

    明玉寒一身玄黑色的衣袍,袍上用銀線繡著仰天長嘯的戰狼,傾瀉的雨水彷彿沾不到他的身體一般,滿頭的銀髮在狂風中亂舞。

    紫惜若手執長劍,一身銀色的戰袍在雨水的沖刷下更顯得陰寒,沒有溫度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表情,就連用劍指著明玉寒的手都不曾抖動過一下,平靜的眼眸中沒有一絲的波瀾,彷彿被她指著的人是一個毫無相關的人一般。

    「惜若,你我真的要如此執劍相對麼?難道我們的曾經都是你的虛情假意麼?」一步一步的逼上紫惜若,湊上自己的身體,明玉寒沒有退縮,即使今日死在紫惜若的劍下,他也認命。

    「曾經?我們有過曾經麼?呵呵,你說的是你與墨昭然的曾經吧。」紫惜若冷笑著,長劍更貼近明玉寒的心臟一分。

    「我說過,我愛的人只有你,你卻從來都不願意相信我,甚至毒害了昭然,惜若,這樣的你變得完全不像我認識的你了。」墨昭然因他而死,若非是他,惜若怎麼設計毒害昭然?

    「你認識的我?明玉寒,你有認識過我麼?你的心裡從來想的只有墨昭然,你可曾有想過我半分?」

    發瘋一般的癡狂,劍尖沒入明玉寒的胸膛,鮮血順著劍身一滴一滴的滴落。

    明玉寒沒有覺察到疼痛,甚至根本不曾察覺到自己已受傷。

    紅色的血色刺激了紫惜若的眼球,再用力一分,劍身也沒入了明玉寒的胸膛。

    「我認識的惜若溫慧可人,待人謙厚,一直以來都在我的心底,而昭然我卻只當她是妹妹,從來都只是如此。」

    「你只把她當妹妹那她呢?她可沒把你當哥哥。明玉寒,我不是三歲的孩童,你心裡真正愛的人是誰我清楚的很,一山容不下二虎,既有紫又何來墨?我與墨昭然勢必只能有一個活著。今日是她死了,你來向我尋仇,要為她報仇,若是我呢?今日若死的人是我你還會去找她替我報仇麼?」

    「我……」這一問竟然他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不會的,明玉寒你不會的。」自嘲般的斂起嘴角,紫惜若苦笑,「明玉寒這下你該看清自己的心了吧,你可以為她而殺了我,卻不會為了我而動她一根頭髮,這樣的你還敢說愛的人是我麼?」

    突然的加重手下的力道,長劍貫穿入明玉寒的心臟,劍身從背後刺出。

    血從嘴角流淌出來,真的刺下去了麼?

    眼眸中的痛直達眼底,明玉寒絕望的看向刺進胸口的長劍,罌粟般的笑在嘴角綻放,天地間最美的瞬間也不過如此。

    耳邊是他的族類呼喚他的聲音,眼前似是初見時惜若純淨的笑容……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幻想卻如泡沫般破滅,只留下雨幕模糊了視線……

    「惜若……你,真的要殺我?」視線從心口的劍上收回,直視著紫惜若蒼白的臉頰。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殺她,即使是她殺了墨昭然他也沒有想想過要殺她,他若殺她易如反掌,怎麼可能會任由她的劍刺進他的胸膛?

    「時至今日,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雙手離開了劍柄,紫惜若背過身去,只把背影留給了明玉寒,若非如此,明玉寒一定能夠看見此刻的紫惜若早已是內如泉湧。如若她真想殺他,早就在劍刺進去的時候便拔了出來,何必要把劍留在他的身體中?

    「明玉寒,你以為我真的是嫉妒墨昭然麼?你要是真的這麼以為那你就錯了,身為紫滄的女皇,我的心中只有紫滄,只有這整個蒼傑大陸,你不過是我的一個跳板而已,用你去傷害墨昭然從而得到整個蘭墨,再重創你,讓玉涔退出蒼傑大陸,如此一來,我便是整個蒼傑大陸的女皇,獨一無二,這蒼傑大陸將會以我為尊,你不過是一個狼王而已,說到底也就是一個修煉成人形的畜生,你以為我會真的愛上你麼?你別做夢了!從始至終,我愛的只有權勢和利益,你明玉寒什麼都不是。」

    紫惜若一字一句說的鏗鏘有力,若不是知道眼前的人真真切切的就是紫惜若,明玉寒會以為這是他的錯覺。

    為什麼這些傷人的話從她的口中說出會是如此的輕鬆?

    他對她來說真的就是一個跳板,一個利用的工具,一個修煉成人形的畜生麼?

    「惜若……這番話……當真……是你的……真心話?」牙齒顫抖,嘴唇抖動,在劍刺入心臟的時候他都沒有覺得這麼痛過。

    「自是不假。」拳頭緊握,指甲深深的刺入肉中,亦覺察不到疼痛。

    「於你,我真的就只是跳板,工具甚至是……畜生?!」他天地間獨一無二的狼王竟會被說成是畜生,還是被自己心愛的女人說成是畜生,呵!如此,活著還有何意思。

    「你若是認為畜生不好聽我也可以改口稱呼你為人妖,這樣似乎是比畜生好聽的多。」故作輕鬆的語態,只是想讓自己不要去在意他而已。

    「呵呵呵……我明玉寒活了一萬年多年,從來不知道情愛為何物,直到遇上你,惜若,你讓我明白愛是何物,也是你讓我懂得愛是傷害。惜若,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明知道你想要置我於死地我卻仍不願傷害你分毫?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我明知道你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我還願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我明知道今日必死無疑卻仍要來見你?你可不可以告訴我?」

    直視著紫惜若的背影,明玉寒一隻手抓住劍柄,劍身正被一點一點的抽離出體內,血水順著劍身更洶湧的淌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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