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醒醒。」
灰白的天空，不知是黑夜還是黎明。
「怎麼了，我好累，……」
北北不滿地呢喃，這兩天，老被他弄得睡死過去，早已不知今夕是何年。
「起來，跟我一起看日出！」
封晨查過天氣預報，今天海上應該會有日出。
「不要，好累，昨晚你都說要看星星，可後來什麼都沒看到。」
「起來了，乖！」
封晨把她扶起來，親了親她的臉，動手剝她的睡衣。
這是他們昨晚熱情過後，他替她洗了澡後穿上的。
早已沒力氣和他掙扎，只好任他擺弄自己。
北北睜開眼，迷離的目光，說不出的魅惑。
他替她換的是白色的運動服，在這個大風薄涼的早晨，才不會著涼。
「好了，起來！」
封晨橫抱起她，北北也不再扭捏，這幾天如此親密，她也早已習慣兩人的不分彼此。
「早安！」
她微涼的唇吻上他的，帶著笑意，睡意已醒，他溫暖的懷抱，讓她舒服得眷戀。
天空陰雲如萬馬奔騰般飛馳著，似乎要下雨的樣子。
「封晨，今天真的會有日出嗎？」
「應該會的，再等等。」其實他也一點把握都沒有。
「啊，聽你這麼說，心情好好呢，這可是我們第一次迎接的太陽初升啊。」
「嗯，我們今後還會有很多這樣的早晨，」他甜膩的吻落在她頸間，故意弄癢她，故意讓她笑。他最大的成就感，就是看她陽光的笑容。
「還記得那次和封陽一起去看日出嗎？」
北北回憶著。
那時是高二，已經大學的封晨組織了一場登山看日出春遊。本來是不邀請她和封陽的，封陽得知聞靜也一起去，就偷偷準備了裝備，硬是跟著封晨的尾巴擠上了車。
「記得，那可是唯一的一次。」
那天，天氣不好，也像今天這樣的陰雨將來的樣子，自然她們沒看到日出。
後來下山時，還真下了濛濛小雨，山路還是泥路子，雖然不高，但卻不好走。
封晨一直走在前面，他的身邊總圍著一群愛慕的女生，她和封陽被甩在後面，幽怨地看著他挺拔的身影，一不小心，她竟栽到了山溝去，扭傷了腳。
「那天，你可絕情了，都不肯背我！」北北埋怨道，拉緊他抱在她胸前的手往後靠。
「還不是因為你招惹那些男生，最後還讓裴家明背了你！」
封晨想起來便覺得氣，總覺得那時她是專門氣他的。
「還不是因為你眼裡只有聞靜，要不，我會讓別人背嘛！」
封晨嗤的一聲笑了，潮濕的話，甜甜的在她耳際迴旋：「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倒挺會吃醋的。幸好那時我躲著你，不然我豈不是很沒出息嗎？」
當時他的朋友圈子很廣，活動自然很多，和女生接觸也頻繁，當然這種接觸是工作上的，社交上的。倘若那時，他真的被她追上，說不定那天負荷不了也會吵架發脾氣的。
「你還說，我可是自從見了你後，不管多英俊的男生都拒絕了。我哪裡有去理會他們啊！都是你，我才會早熟，你還取笑我！」
封晨躲在她頸子裡露出笑容，淡淡的，幸福得嘴角微開。被一個女生默默喜歡了那麼多年，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過。也許當時太早在一起，說不定已經迫於現實的壓力分開了。他只是個窮學生，她的父母肯定不會看得上他。
也許，對於相愛的人來說，不早不晚的時間，才是最合適的。
「北北，幸好啊，那時，你爸媽肯定不會喜歡我，你的早戀，說不定會被他們掐斷！」
北北溫熱的身子在他的懷抱裡一怔，封晨也訝異地睜開眼，他以為他沒說出來，原來話已出口。
北北歎了一口氣，人都已經過去了，她一直不願意在他面前提起父母。雖然決定和他在一起，但想起這些，總會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
「啊，太陽出來了！」
突然，灰蒙的天空中，滾圓殷紅的日出衝破陰雲跳了出來，柔柔的掛在海天之際。
封晨也是喜出望外地直起了腰，不敢相信地笑著說：「是呢！還以為真不會有了的。」
老實說，看天空陰雲遍佈的樣子，他已經沒把握可以看到日出了。
「真漂亮，太陽的真實面目，很溫柔漂亮啊，總是被她燦爛的光芒照射，不下雨的時候總是很討厭她，為什麼總是要掛在天空，人都要熱死了，該下點雨啦。你知道這時候我會做些什麼嗎？」
「做什麼？」封晨好奇地問。
「我家山上不是有片芭蕉林嘛，我就躲到那裡給芭蕉澆水，然後那大大的葉子就會不停地滑下水滴，我便一個人躲在蕉林下享受雨天。那幾年，封陽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就是這樣度過的。我只有自己給自己一個希望，才能度過那些悲傷歲月。」
「北北，」封晨感動地擁緊她，她看起來，比自己要堅強得多。那時，他只為仇恨，內心從來沒有過這麼明朗的片刻，所以才會在那種痛苦的深淵裡，越走越深。
北北的眼睛也有些濡濕，那是她最痛苦的日子，爸媽以為她不知道封陽為什麼自殺，其實她全都知道。所以，她拒絕了父親給予她的一切優越。
「所以，封晨，我說這是我最喜歡的太陽，最喜歡的陽光。」
太陽往上升高，脫離海際，射出它的第一道光芒，封晨說：「是呢，本來就是沒有希望的，可是，原來真是有奇跡發生。」
「北北，也許我們心裡都有顆不滅的太陽，以後，我一定會像你一樣，堅強開朗地生活下去，更要學會寬容饒恕別人。」
「封晨，你能這麼想，我真高興！」
想到房煙當時來找閔浩求他幫忙，閔浩卻一口回絕的無情，北北揪緊封晨的衣袖，說道：「以後，再也不許你無情！」
「遵命，老婆大人！」
封晨一笑，在她臉上偷了個香，也許回到岸上，依然會有很多俗事煩惱，可是只要記得今天，他便有勇氣快樂地和北北過好以後的日子。
「還沒法聯繫上方如蘭嗎？」
北北忽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