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裡？」看到童素拿了東西，一副想要往外走的架勢，壁虎終於忍不住了，一下子推開懷中的女人，上前一把握住了童素的手臂。
現在，都十二點多了，她想去哪裡？
「抱歉，我想找個清靜一點的地方。」童素冷冷地將壁虎一把推開，拿好了自己的包，直接向著門口走去。
「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壁虎在後面大吼，童素卻置若罔聞，任然我行我素，直接推開了別墅的大門，然後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壁虎一下子就怒了，平素在女人面前一直偽裝的那種溫文爾雅的形象，瞬間蕩然無存，整個人一下子就陰冷了幾分。
她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這個時間出去，她又那麼年輕漂亮，她想幹嘛？！
「親愛的……我們……」被推在一邊的渾身光潔的女人走上前來，從後面抱住壁虎的腰，想要找到一點殘存的溫暖。
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壁虎這種陰冷的一面，瞬間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本來想要開口得到還沒有完成的愛，但是看到壁虎冷硬的臉龐，又硬生生地把想說的話吞了下去。
「自己回去。」壁虎幾乎不去看這個剛剛帶回來的女人，直接越過她，從地上的衣服上跨過去，然後走到抽屜邊上，拿出一張支票，「這個是給你的。自己回去，以後不要來找我。」
這是閻睿慣用的拒絕女人的方式，壁虎一向不屑，但是現在他的心情差得可以，所以也就直接學著閻睿，黑著一張臉給錢，然後趕人。
「可是……」女人有點猶豫，但是看著壁虎冷硬的側臉，還是瑟縮了一下，連忙接過支票，胡亂地套了套衣服就走人。
她的心中有著不甘——剛剛別墅裡的女人到底是壁虎的什麼人？怎麼能影響壁虎到這種狀態？她一出現，居然什麼都變了，什麼都變了！！！
一分鐘後，客廳中恢復了一片寂靜，是死一般的寂靜。
壁虎斜靠在沙發的椅背上，點燃一根煙，狠狠地抽了一口，任那猩紅的煙頭垂在自己的指尖，他的眼卻一直看著窗外濃濃的夜色……
一秒鐘，一分鐘，一小時……
一根煙，兩根煙，三根煙……
當東方泛出魚肚白的時候，壁虎的腳下已經積累了很多很多的煙蒂。因為一夜香煙的熏陶，他的指尖已經微微泛著一點黃，他的眼中有著一片片的血絲，顯然是一夜未睡。
空氣中繚繞著濃濃的煙味，煤焦油的味道讓人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啪嗒」一聲，童素將門打開的後一秒鐘，便聞到這個鋪天蓋地蔓延而來的煙味，讓她瞬間皺緊了眉頭，一下子用手中的紙巾摀住了鼻子。
她向前走了幾步，來到客廳，想要直接上樓，換一身衣服去上班。昨晚走得太急，沒有換自己工作時候慣常穿的衣服，居然就這麼走了出去。
她的腳步前行著，直到看到客廳中的一個人影，正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她的時候，她的眼神馬上慌亂地移開，顯然是吃驚不小——壁虎，他居然，還在？！
她特意晚了一點回來，猜想這個時間已經在壁虎上班的時間以後，他應該已經走了。潛意識裡，童素還是選了壁虎不在的時間，因為她現在也不想和他見面。
但是，連童素都沒有發現這樣一個細節：那就是，她竟然無意中一直記著壁虎的上下班時間！童素沒有發現自己的這個細節，當然也沒有覺察到這意味著什麼……
「你回來啦？」壁虎首先開口，全然沒有了昨天晚上的囂張氣焰，恢復了以往的慵懶，但是今天的聲音，明顯還加上了一絲疲憊和無奈。
「嗯。」既然壁虎已經主動打招呼了，童素也便應了一聲，正好看到了地上一地的煙蒂，挑了挑眉，淡淡地開口，「你抽了這些煙？」
作為一個醫生，她確實很討厭煙草的味道。
「我……」壁虎帶著一絲歉意地開口，想到她的喜好，歉然地看了看地上的煙頭，「我會盡快清理乾淨的。」
「隨便你。」童素的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然後直接轉身，又想直接消失在樓梯之上。
「童素！」壁虎卻在童素轉身的時候喊住她，眼中有著一抹東西在隱忍，但還是頓了頓，緩緩地開口，「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童素一臉的好笑，看著地上的煙，「只不過是幾根煙而已，況且，這裡是你的家。規矩應該由你來定。」
她的話，帶著一絲諷刺，將昨晚壁虎說的話全部「還」了回去。
壁虎苦澀一笑，上前抓住童素的手臂，抑制不住地將她一下子摟入自己的懷中，低啞著嗓音開口：「昨天晚上你去哪裡了？我很……擔心你……」
當然，他沒有開口說，他就在這裡，等了她一夜。
他一夜都沒有睡，甚至等過了自己的上班時間也沒有走。他只想等到她，看到她，才能確定她的安全。
他就像是一塊石頭，被童素磨去了所有的稜角，除去了所有的脾氣，在她面前，只能乖乖的。他的心裡呢喃著：童素，幫幫我，我該拿你怎麼辦？
「你身上的煙味……」童素被他這樣強壓在懷中，低頭，正好就能聞到他身上濃重的煙味。這讓童素不禁皺緊了眉頭，對他的懷抱倒是不反感，但是對那強勁的煙味卻是倒足了胃口！
「對不起，我戒煙。」在她面前，他好脾氣到了極點，他的手上依舊緊緊地摟住她，嘴上很鄭重地承諾著。
再大的事情他都可以去做，何況是一個戒煙而已？
「你能不能放開我？」童素試圖推了推他的胸膛，想要拉開一點距離，卻發現在壁虎的「蠻力」下，這個想法一點用也沒有。
「童素，我不想放開你了……」壁虎的聲音停頓了兩秒鐘，終於從童素的後腦勺傳來，帶著一絲瘖啞，帶著一絲苦澀。
「呵呵……」童素嘲諷地乾笑兩聲，「不要用抱過別的女人的手，不放開我。」
她嫌髒！
她對這樣的感情，這樣的態度又潔癖！
「童素……」壁虎動了動，明顯猶豫了一下，但是還是毫不遲疑地抱緊了她，一點也不放開對她的鉗制。好像一放手，她就會消失不見，她就會像昨晚一樣，給他太過擔心的遐想了……
「你！」童素被壁虎這種耍無奈的舉動弄得有點慍怒，很想直接一把推開他，還是直接一口咬上去，然後逼他放手……
「素素。」壁虎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改變了對童素的稱呼，「我好像愛上你了，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
他好像愛上她了，愛上了……
童素一震，明顯被壁虎的這句話弄得愣住，居然忘了去推開他，忘了去逼他放手，忘了他身上有令她厭惡的煙草味道……
只能這麼愣愣地被他抱著，頭腦中有一個又一個的響雷轟炸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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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曉憶早上醒來的時候，閻睿已經去上班了。
偌大的別墅，沒有了閻睿，瞬間覺得空空蕩蕩的。
蘇曉憶走下樓，心中糾結著，今天是不是應該去公司上班？經過昨晚的事情，她應該和閻睿冷戰或者什麼之類的，總不能自己一大早就自己粘過去吧？
說實話，她不是不相信閻睿，只是……她的心也很痛，她也很迷茫。
說不相信閻睿，倒不如說她不相信自己——閻睿是上流社會，她是普通百姓，這樣的差距，不是想改變，就能改變的。她不相信自己，真的能「困住」閻睿一輩子。她不相信自己，能讓閻睿一輩子為自己停駐……
其實她昨天真正在意的，是這個。
樓下很安靜，廚房的桌子上，整整齊齊地擺了一份早餐，明顯是閻睿留給她的。
蘇曉憶看到那份早餐，下意識地在邊上找什麼東西——咦，紙條呢？留份早餐給她，總要留張紙條給她的吧？不可能一句留言也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