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開始微微輕顫的小李子，我微微一笑，開口道：「這樣不畏權勢，能辨是非黑白的人，臣妾到是很喜歡呢。他說出了事情的真相也算救了本宮一命，皇上不如就將他留在端寧宮服侍臣妾吧！」
「本宮倒是覺得他是一個賣主求榮的小人，不知道皇上以為如何？」慕容裳緩緩地道。
我抬起頭淡淡地看了慕容裳一眼，慕容裳神色不變，冷冷地盯著我的眼睛，唇邊揚起譏笑。
我低下頭，突然捂著胸口低吟了一聲。
「嫣兒，你怎麼了？」一直將我摟在懷中的夏侯璟連忙低頭道。
我搖搖頭，低聲道：「沒事，方才心頭還有些痛。臣妾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什麼人，竟然要這樣害臣妾，臣妾只覺得很委屈。難道這宮裡連個替臣妾做主的人都沒有麼？自臣妾入宮以來，去的地方除了這端寧宮便只有御書房了，就算是這樣，還要······」
夏侯璟掩住我的唇道：「嫣兒，是朕對不起你。你每日都陪著朕批閱文書，已經夠累了，朕居然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周不說，若還不能給她一個交待，還配做一個男人麼？來人······」
「皇上······」慕容裳驚呼。
夏侯璟淡淡看了慕容裳一眼，仍道：「將嫻妃拉入大牢擇日問斬，其家產一律沒收充公，其家屬發配邊疆，永不得返朝。」
「不，不······」嫻妃整個人都崩潰了。
我看了寒翰一眼，淡淡地道：「皇上，想必嫻妃只是一時糊塗，但累不及家人······」
嫻妃突然站起來，指著我尖聲道：「妖妃，什麼累不及家人，你陷害良妃的時候可曾這樣想過，你無非就只在要皇上面前裝好人罷了，我李晴詩便不吃你這一套。皇上，皇上，請您睜開眼睛看看這妖妃的真面目吧，臣妾死不足惜，皇上您現這樣縱容這個妖妃，只怕我大乾的江山便要斷送在這妖妃身上啊，皇上······」
「閉嘴。」夏侯璟氣極敗，無奈扶著我的身子，不然早就跳起來了：「你說朕是昏君嗎？」
「皇上別氣。」我撫著夏侯璟的胸口道：「嫻妃神智不清，您別跟她一般見識。」
「嫻妃，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夏侯璟看著被侍人拉住的嫻妃淡淡地道。
「皇上。」嫻妃淒然道：「還記得當年，臣妾剛入宮便做了才人那會麼？那時，你說臣妾才華橫溢，聰慧美麗，你說臣妾作的每一副畫，你都會好好收藏······」嫻妃神情開始陷入回憶中：「當時你抱著我，我就坐在你懷裡，我們一起拿著畫筆，皇上，你還記得那幅游龍嬉鳳圖麼？你說龍是你，鳳是臣妾······」
聽到這裡，我不由得看了慕容裳一眼，只見她表情高深，唇角微揚，全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你握著我的手，一筆一筆的描繪著，你忘記了麼？你忘了，可是臣妾沒有忘記，那幅一直都跟在臣妾身邊，從來沒有離開過······」嫻妃看著夏侯璟，吃吃地笑道：「可是現在呢？現在的你，再不會握著我的手畫畫了，自從她入宮後。」嫻妃看著我，我甚至能感覺得到她的目光就像兩把利刃一般深深地刺入我的心窩裡，我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冷冷地看著她，眼中寒芒漸露。
「自從她入宮後，你再也沒有來過我的綺雲宮······」嫻妃掙扎了一下，卻掙不脫侍人的鉗制：「臣妾最沒有想到的事，你曾說過最喜歡臣妾畫的畫卻成了斷送臣妾性命的工具······」
我感覺到夏侯璟握著我的手緊了緊，不由得淡淡地道：「既然皇上曾如此寵愛於你，你更應該感恩戴德才是。」
「妖妃，閉嘴······」嫻妃瞪著我，狠狠地喊道：「都是你，都是你，自從你入宮後，這皇宮裡每一座宮殿都是冷冷清清的，燈火通明歡聲笑語的，永遠只有你端雲宮······」
「就算你恨我，也不該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冷冷地看著她。
「不是我做的。」嫻妃終於甩開身邊的侍人，又突然尖笑道：「是我做的又怎麼樣，我就是要看看你的真面目，你這妖妃，我今日就死在你面前，做鬼再來找你。」
我不屑地揚了揚唇。
嫻妃尖叫道：「皇上，臣妾請你睜大眼睛看看這妖妃是怎麼害死臣妾的吧！」說完撞向殿內的石柱上，頓時血流如注，氣絕而亡。
所有人都不忍地閉上雙眼。
夏侯璟的身子顫了顫，我見狀，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腰，幽幽地道：「都是臣妾的錯，臣妾真不應該醒過來，不然·······」
「胡說八道什麼，朕沒了誰也不能沒有你。」夏侯璟放心思放到我身上，不再看嫻妃一眼，吩咐道：「來人，將這賤人的屍首拖出去。」
我揚起唇淡淡地道：「將嫻妃的屍身送回她娘家，不准葬在我大乾的皇陵裡。」
安公公小心地看了夏侯璟一眼，應道：「是。」
我回過頭嬌聲：「皇上，臣妾有些害怕，你別走好麼？」
夏侯璟哄著我道：「朕哪裡也不去，只在這裡陪著你。你今日受了不少驚嚇，好好休息一下。」
慕容裳看著夏侯璟，又看看忙著清理血嫻妃血痕的的宮人們，眼裡不免有些異樣，她終是又輸了一局。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行禮道：「既然寒貴妃無事，那臣妾便告退了。」
「嫣兒，你好好休息，有空回去看看奶奶。」寒翰對我憐惜道。
我點點頭。
「皇上，臣告退。」寒翰向皇上行了一禮。
「寒卿，朕會好好待嫣兒的，過些日子，朕會陪嫣兒一同回去探望老夫人。」
「謝皇上。」寒翰後看了我一眼，彎腰退了出去。
看著被一卷白綾裹走的嫻妃，我心中卻升起一抹兔死狐悲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