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召曰:端妃娘娘品性嫻德,端莊大方,封為貴妃娘娘······」我面帶著微笑,隨著寒貴妃冊封的聖旨再次回到宮中。
「你身子尚未好,怎麼來了?」夏侯璟從書桌後轉出來拉住我。
我微笑道:「你大半日未吃東西了,我有些擔心,給你送參茶來。」
「叫宮人送來就行了,你何必親自走一趟。」夏侯璟替我翻了翻衣領。
「教她們送來,只怕連這御書房的門也進不來呢!」我將參茶放在書桌上。
夏侯璟微微一笑,拉著我走到桌後。我在他懷中坐下,看似隨意地翻了翻奏折:「皇上,最近國事是不是特別多啊?」
夏侯璟道:「這些大臣就知道讓朕早立太子,十份奏折中便有五六份是說這件事情的。」
「皇上正值壯年,這龍椅還要坐上幾十年,又何必急於一時。」我微笑道:「雖然古訓立長不立嫡,但我大乾江山得來不易,豈能輕易交到一個無用之人的手中,所以臣妾倒是覺得,還是立賢不立長為妙,眼下皇上的三個皇子都還年幼,待他們再大些,看看品性才學,再做決定不遲。」
夏侯璟吻了吻我的唇,道:「嫣兒此計甚妙。」說著,將手按在我腹上,低聲笑道:「嫣兒何時能為朕生一個皇子,朕便不用如此煩惱了。嫣兒與朕的皇子,必定與嫣兒一般聰明可愛。」
我抿唇道:「嫣兒向來福薄,能得到皇上寵愛已十分滿足,不敢再強求此事,隨緣吧。」
夏侯璟翻開一本折子,指道:「嫣兒,你看這奏折是啟奏玄天的······他的兵權實在是太大了。」一提此事,夏侯璟也是頭痛不已。
我看完奏折,想了一會,道:「爹爹和未辰大人怎麼說?」
「寒相也贊成收回玄天的兵權。」夏侯璟皺了皺眉:「玄天擁兵自重,自持是開國功臣,一向高傲不馴,而且在朝中餘黨甚多,朕要動手,只怕······所以,未辰的意思也是先按兵不動。」
我想了想,道:「皇上,既然他的兵權不好收回,不如就換個法兒,化分他的兵權,眼下文武大賽在即,皇上多選些武將,授以軍職,讓他們到玄天王爺的軍隊裡報到。這些都是皇上選出來的人才,也等於是天子門生,是皇上這邊的人。反正檯面上,大家都知道這是皇上的兵馬,皇上愛怎麼分就怎麼分,他若是不從,便找幾個臣子,參他一本,說他將國家的軍隊視為私兵,其心可誅。」說到最後,我眼中冷芒一閃而過。
夏侯璟放開我,在御書裡走了幾步,道:「你說得對,再如此放任下去,只怕將來更加難以控制。」
我的唇微揚,眼中射出冷漠的神色:「至於玄天的朝內外的黨羽,皇上不妨先挑上幾個,升他們的官假意要為以重任。玄天這個人的疑心很重,他一定想不到皇上無緣無故為什麼會升他們官職,所以那幾人一定會引起他的戒心和防備······」
「這樣,就可以引起他們的內哄。」夏侯璟有些興奮了:「只要他們一起內哄,朕就可以趁機做些手腳。」
我微笑道:「到時候,就算皇上不動手,玄天也留他們不得。皇上待他們越好,玄天對他們的殺機就越重。」
「就這麼辦。」夏侯璟下了決心:「來人,傳未辰與寒相入宮。」
「是。」太監應了一聲,下去安排了。
我行了一禮,道:「臣妾先告退了。」我入宮時日尚短,現在還不是我插手朝中大事的時候,只要夏侯璟能聽得進我的意見就行了。
「嫣兒,今晚,等朕。」夏侯璟顯得有些興奮,眼眸裡的慾望一覽無疑。
我眼中不著痕跡地閃過一絲厭惡,道:「好。」
······
「阿郡,你怎麼突然跑來了?」回到端雲宮,意外地看到張郡一身太監服候在宮裡。
張郡道:「隱風大哥有消息讓我帶給姑娘,而且我也許久未見到姑娘了,擔心姑娘的傷勢,便央求月亮姐姐帶我進來見見姑娘,你別怪她。」
「胡鬧,你以為皇宮是什麼地方,你這樣進來,沒人看到吧!」我看了看月亮。
月亮馬上搖頭:「娘娘放心,沒有人看到。」
我稍鬆了一口氣,點點頭:「既然來了,就陪我用了晚膳再回去吧。」
「奴婢這就吩咐下去。」月亮機靈道。
「教御膳房多做些好吃的,阿郡還未吃過皇宮裡的美食吧。」我看著張郡淡淡地笑。
「隱風大哥說皇上暗中派到流雲山的密探均遭到了暗殺。」張郡低聲道:「流雲山莊最近動靜不小,大概要有什麼新的計劃了。」
「我們靜觀其變,讓他們自己打去。」我不動聲色地道:「這跟我們沒關係。」
「是。」
「玄公子他······」張郡遲疑了一下,看了我一眼,道:「最近安國府頻頻招醫,替玄公子醫治,玄公子似乎徹夜頭痛,夜不能寐。」
我在房中走了兩步,皺眉道:「解藥他不是服了麼,為什麼還會頭痛?難道是另一種毒素開始發作了?這藥老真可惡,竟然在他身上下兩種毒,怎麼辦,現在怎麼辦······」得到解藥後,我暗中安排,設計讓玄子睿在他常去的酒樓中不知不覺的服下解藥。
「姑娘心中一直都忘記不了玄公子是麼?他只是一個頭痛,姑娘就急成這樣子了,他若是······姑娘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張郡突然道。
我一愣,被張郡清澈的目光看得有些措手無策,狼狽道:「他救過我一命,我還他一命有甚了不起的,你胡說什麼。」
張郡低下頭,不再吭聲。
我遲疑了一下,小聲道:「你去打聽看看,他,到底得了什麼病。」
張郡點點頭。
我咬咬唇,道:「用膳吧。有什麼事,稍後再跟我細說。」
張郡也低低地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