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過澡，我合眼躺在榻上，兩個丫環替我捧來好幾套精美艷麗的女裝與飾品擺在櫃子邊上，我看也不看一眼。
「語兒。」莫非敲了敲開著的房門走進來。
「你怎麼來了？」我閉著眼睛沒有起身。
莫非笑道：「你是我義妹，我來看看你，有什麼不對？」
我低歎了一口氣，睜開眼睛坐起來。
「還習慣嗎？」他溫和地看著我，神情一如既往。
「無謂習不習慣，對我來說到哪都一樣？」我淡淡地走到桌邊坐下。
「語兒······」莫非欲言又止。
我揚揚眉看著他沒有說話。
他遲疑了一會，終於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玉瓶，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
我皺皺眉，拿起玉瓶看了看。
「這是·····去掉傷疤的冰肌霜······」他略有不安地看著我，小心地道。
我下意識地撫上臉頰，有些茫然地問：「很醜嗎？」我幾乎沒有照過鏡子。以前當殺手時都帶著面具，現在要以玄子睿貼身侍衛的身份生活，自然不能再帶著面具了。雖然我不在意，可是卻不能嚇到旁人。我有些苦笑，想起現代那些流行的話：長得醜不是你的錯，但是出去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沒有，不醜不醜。」莫非有些緊張的解釋：「我只是，只是······擔心你。不是，我只是想幫助你，也不是，我是，我是······」
我垂下眼睛，拿著玉瓶在右手心裡滴溜溜地轉了兩圈，又抬起左手輕輕撫上臉上那道傷疤。
「語兒，你別在意，其實你不醜······」莫非見我若有所思地撫著臉，不由得急急地道：「都是我太多事了。」
看了他一眼，我微歎了口氣，把瓶子推到他面前道：「我想我不需要。既然已經這樣了，又何必去掩飾呢！」就算沒了這道傷疤，我依然是個相貌平凡的小丫頭，反正主人都不在意，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莫非神色一黯，長指一收緊緊握著小瓶，關節發白，低聲道：「語兒，我······」
「莫非，你對我好我都知道，但是我們都是身不由己的人······除了你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值得再去在意的了，對我，也不需要。」我抬起頭，第一次沒有冷顏對他，難得認真地道：「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做這些無謂的事情了，我真的不需要。」
沉默了許久，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隨著合上房門的聲音，我長歎了一口氣。抬起頭，卻看見玄子睿正倚在雕花柱邊，笑似非笑地看著我。
「少爺。」我站起來，淡淡地道。
「為什麼拒絕？」玄子睿優雅地走過來，邪眉上揚地看著我。
「如果少爺覺得屬下有必要用到，屬下就去向水長老討一瓶來。」
玄子睿走到我面前，用扇子輕托起我的下巴，笑道：「你以為那冰肌霜有這麼好討麼？那莫非是連接了三個任務才換回的獎賞，就這麼乾巴巴地捧到你面前，還被你退了回去，嘖嘖！」
我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被動地抑著下巴著著玄子睿充滿譏笑的妖媚臉孔。他早該知道這種答案的，卻一而再再而三······
屋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