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太難纏 是忘了還是不願記起? 第175章殤了衷腸!
    「西風絕,如果你能保證曦兒平安無事,我……答應你提出的所有條件。」

    西風絕雖早已料到司徒燁的答案,但聽到他親口說出來,內心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震撼,這個司徒燁真的把小琦兒看得比他自己的生命還重要,難怪當初會與小琦兒一同服下過一心一意了!

    西風絕收起眼眸裡原先的輕蔑,露出了一絲佩服,夾帶著幾縷驚訝,緩緩說道。

    「我保證一定會替小琦兒解毒,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

    「你最好說到做到,不然我就是死了,也會化成厲鬼來找你算帳的。」

    西風絕兩眉一挑,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便打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司徒燁難掩一身悲絕,痛苦地閉上眼睛,獨自在房間裡呆了片刻,靜默許久,他才緩緩復睜開眼睛,眸中痛苦悲鬱之色已不復再見,取代的是一片深邃幽遠的清亮。

    他輕輕伸手撫平緊蹙的眉峰,將所有的悲苦與絕望都深深地埋在心底,然後緩緩邁著沉重如灌鉛的腳步走出房間。

    外面,西風絕正十分優雅地坐在椅子上啜飲著香茶,垂掩的眼眸不時瞟向貼了剪紙的房間。

    偶爾也抬眸將視線掃過屋內坐立不安的凌家三兄弟。

    司徒燁從房間出來時,廳內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已無心去思考凌家三兄弟為何不去追問西風絕,只是靜靜等著他出來。

    既然他已做了決定,他就只能硬著頭皮,深藏滿身心的難過與痛苦,將凌家三兄弟叫到一邊,把西風絕要他做的事,對他們說了一遍。

    凌家三兄弟一聽完他的荒謬要求,立即不約而同地厲聲反對。

    「不行,我絕不同意這麼做,將曦兒交給那個無恥之徒白白糟蹋,我做不到,司徒燁,曦兒怎麼說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就算你不喜歡她,你也不能……」

    司徒燁壓著內心生出的深深無力感,無奈地苦笑著。

    「大哥,如果可以,試問天下有哪個男人會願意將自己的妻子,對別的男人拱手相讓的,可是,名節與面子和生命比下來,是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人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活著才有希望,大哥,你難道還有別的辦法救曦兒嗎?」

    「可是……」

    凌旭痛苦不已,掙扎著囁嚅著嘴唇,還想再底氣十足的說點什麼,但終究說不下去了。

    既然司徒燁身為曦兒的夫婿,都可以為了她的性命大度去容納……。

    他這個作為哥哥的,除了心疼自己苦命的妹妹之外,他還能再說什麼呢!

    「光是我們幾個說同意了也沒用,萬一曦兒她自己不願意呢,司徒燁,難道你還有辦法去說服曦兒為了解毒,而委屈自己和西風絕那廝……?」

    「二哥,你也知道曦兒性子強得很,她斷不會肯這麼做的,要她那樣委屈自己,她肯定寧願自己立刻死去,也不會接納我們的辦法,所以,我想,大家只能同意讓西風絕趁著她還昏迷的時候替她解了綺羅春之毒了,大家想,這樣一來我們可以爭取早間盡快讓她康復,二來我也不必再費唇舌,令大家都左右為難,到時毒已解了,她再怎麼不願意,也只得接受了,你們說,這個建議怎麼樣?」

    其實司徒燁這樣苦口婆心說這番話,最主要的是,他怕自己無法面對曦兒清澈的眼睛,帶著責備與怨恨去看他,他更怕自己到時會動搖決心,改變決定,不捨得看她難過,那等於他在殘忍地剝奪她生存下去的權利。

    他好怕自己在面對清醒著的曦兒,他對自己下不了手,捨不得就此死去,與曦兒從此陰陽兩隔……!

    當然,凌旭他們三兄弟並不知道司徒燁現在心裡有多難過,更不知道司徒燁為了挽回他們妹妹的生命,寧願犧牲掉自己的性命。

    他們三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俱沉著臉,沒有作聲。

    幸好東方宇和邊年代他們三人在軍中指揮坐鎮,不然,反對的人又多了兩人,司徒燁的頭就更痛了,心亦更痛了!

    此際,他靜靜看著凌旭他們三人緘默不語,心似被人拿著刀子一刀一刀凌遲一樣,痛得麻木了,大哥啊,我求求你們,就快些點頭答應了吧,你們這樣除了讓我倍增難過之外,還能有什麼用呢?何不痛痛快快地點頭,結束這種煎熬,好讓曦兒早日從痛苦中解脫出來,也好讓我早點安心上路。

    「大哥,你們就答應那個無恥之徒的要求吧,算我司徒燁求你們了,曦兒現在性命難保啊,難道你們不希望她早點好起來嗎?」

    「我們想,可是這事……這解毒的方法實在是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三哥,再難接受我們也得接受,為了曦兒的性命,算我司徒燁對不起你們,對不起曦兒了,求你們就點頭同意了吧!」

    凌旭、凌煜、凌昱三人又默默互相望了一眼,只見凌旭面色如墨,十分沉重地點了點頭,跟著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好、好吧,我們答應你,你去跟那個卑鄙的傢伙說吧,叫他馬上著手準備給曦兒解毒的事。」

    「我替曦兒謝謝三位哥哥,我這就去跟西風絕說去。」

    司徒燁凌旭三兄弟拱了拱手,故作輕鬆地走向西風絕,將他們三人的決定告訴西風絕,然後淡淡提出一個要求。

    「你吩咐下人去準備藥材的時間裡,我想單獨去看看曦兒,當然我不會忘記曾答應你的事,對我這點小小的要求,你不會有什麼異議吧?」

    西風絕漠然睇了司徒燁一眼,無甚表情地說道。

    「你請便,不過,希望你別在裡面逗留得太久,以免誤了時辰。」

    「我知道。」

    ……

    司徒燁走近林琦房間,輕輕推開房門,慢慢走了進去。

    林琦仍靜靜地閉著雙眼,如同沒有生氣的布娃娃一樣,面色蒼白,一動不動地窩在被子裡,安睡在床榻上。

    司徒燁輕輕在床沿坐下,執起她雪白的葇荑,柔柔婆娑著他的臉龐,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發、她的額、她的眉、她的臉頰、她的唇,輕輕地,帶著無限眷戀與不捨,細細撫了一遍又一遍,似是要將她的一切都深深烙刻在他心坎裡,永不相忘。

    曦兒,你知道嗎?你的身影早已深入到我的血液我的骨髓裡,我怎會捨得你,可我又怎能看著你受苦,我不能與你同受,所以,請原諒我的自私,我寧願用我的命去換你安好,你一定要好好的,快快樂樂活下去,連同我的歲月一起活下去!

    曦兒,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我有多麼的愛你,也許從第一次相遇,你奮不顧身去抓小偷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牢牢的扎根在我心裡了。

    後來,不曾想,我們竟有緣做了夫妻,更不曾想,我們之間的緣份竟然是那麼短暫。

    造化弄人,當我想對你說那三個字的時候,你已經聽不見了,如今我就要先走一步了,曦兒,我之所以答應西風絕給你休書,除了為了替你解綺羅春之毒外,我還衷心的希望,你在日後若再遇上一個懂你、疼惜你、愛你的男子,你可以沒有牽絆的與他走到一起,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

    曦兒,我的曦兒,我心愛的人兒,我要走了,但願你知道我不要為我太難過,也不要責怪我,生死有命,你的身體才是我最惦記的!

    司徒燁又再輕輕撫上林琦的秀髮,接著從懷裡掏出那支,林琦在昏迷前未來及收好的琉璃髮簪——那是他們最初相遇時,司徒燁一時興起從她發上取走的紀念。

    曦兒,還記得這支琉璃髮簪嗎?那是我們第一次相遇時,我悄悄從你發上拿走的,它曾在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代替你伴我度過了無數個寂寞的日日夜夜,如今,我就要走了,再也用不著它了,我看得出,你心裡是十分喜歡這支簪子的,現在,我將它完璧歸趙,歸還給你了。

    司徒燁動作極其輕柔地將髮簪插在林琦秀髮上,接著他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便緩緩起身走到桌邊,咬咬牙,狠下心來,執起毛筆在白紙上刷刷地揮灑起來。

    一會兒,一張只有廖廖數語的休書已經寫好了,司徒燁看了看,重重在上面按下拇指指印,接著將它吹乾,整整齊齊地壓在桌上。

    做完這一切,司徒燁又回到床沿邊上,癡癡地、懷著無限留戀,定定凝望床上沉睡的人兒,許久許久,久到時間幾乎靜止不動,久到連他眼裡的濃重悲哀都凝結成了白霜。

    他才深深呼了一口氣,狠下心別過頭,轉過身,大步跨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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